彎月島上,萬鼓鯊王立于山顛樓閣之上,下面是一望無際的翠海碧濤,海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他背負著雙手面前牆上是一張不過尺長的仕女圖,圖上一名相貌艷麗的挽劍少女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萬鼓鯊王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復雜的轉過頭看向了海面之外,突然他神色一動,唇邊冷然之色頓現,
「來人」
「是」
有素衣的僕從在門邊低頭現身,
「有客來訪,開門待客」
「是」
僕從下去了,萬鼓鯊王則將身一閃來到了一處寬闊的樓閣之中,于主座之上坐定立時有僕從送上了清茗,敞開的大堂可以直直的看向海面,一道絢麗的彩虹正拖著長長彩色尾光向彎月島飛來,不一時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已出現在了大堂之中,
「脂月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萬鼓鯊王自座上起身淡淡的說道,
「那里,那里,鯊王有禮了,小妹冒昧前來驚擾鯊王清修,確是小妹不是,還請鯊王勿怪」
萬鼓鯊王微微一曬轉身坐了下來,脂月王將身後的一眾門人留在了山下,自己獨身上了閣樓之,見萬鼓鯊王不冷不熱的招呼她一聲之後就逕自坐下,她不以為意自己也來到左手下座位坐定,一雙剪水妙目只是定定盯著萬鼓鯊王冷峻的面龐,
「不知脂月王駕臨有何要事?」
萬鼓鯊王目光只是看著手中香茗升起的繚繚白煙問道,
「哦,小妹來此確有兩件事情」
「請講」
「其一是為了我那幾名不爭氣的門人冒犯了鯊王,所以前來賠罪的……」
「哦……」
萬鼓鯊王冷冷道,
「關于此事我已對他們懲戒一二了,可以掠過不提」
萬鼓鯊王如此一說令脂月王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繼而她又道,
「鯊王,能替小妹懲戒門人是他們的機緣,小妹當然不會有何異議,不過听門人提起鯊王似乎是新收了一名門徒,這小妹卻是要恭賀一番了」
萬鼓鯊王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只怕這才是她來此的目地吧他搖了搖頭道,
「我並未有收任何人入門,只有一位故友來訪,在此盤恆幾日罷了」
「哦?」
脂月王的神情一動,笑道,
「鯊王交友滿天下,卻不知這位故友是何方高人?方不方便讓小妹也見上一見,結交一二」
萬鼓鯊王一擺手道,
「我這位故友性情有些古怪,並不喜歡見過多生人,還是不見罷了」
「這……」
脂月王臉上現過一絲古怪,為何不讓她相見難道真是一名美貌女修?想到這里她欲見之心更甚,她又笑道,
「卻不知鯊王那位故友出自何門何派,小妹最近修練之中所遇問題頗多,今日難得機會不如大家一起探討一二?」
萬鼓鯊王沉聲道,
「我看不必了」
脂月王猶不死心道,
「既是有緣聚在一起空自浪費機會豈不可惜」
「脂月王」
萬鼓鯊王冷聲道,
「你三番四次想要見我那故友是何用意,我已聲明她不見外客,你為何要苦苦糾纏?」
「我……」
脂月王也來了脾氣道,
「我就是想看看那女子是否比我美麗讓這多年不進女子的彎月島上留了她一席之地」
萬鼓鯊王聞言冷哼一聲雙眼寒光迸射盯著脂月王道,
「我彎月島上之事還輪不到你脂月王插手吧」
「鯊王……」
脂月王當下被看得目含波光,悲然欲泣道,
「鯊王,這麼我年來,我對你的情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之前是有她,如今她早已不在,你又何必……」
「脂月王……」
萬鼓鯊王打斷她道,
「我的意思多年之前也早已向你言明,你又何苦糾纏不休,你我等人皆出于無盡海中,又都是天資卓絕之一輩,多年修行實屬不易,更不易的是我等幾人乃是早年舊友,修真之士之中本就難得如此機緣,更該專心修行相互協助共同精進,你卻為何苦苦糾纏于這些兒女俗事之中,平白浪費了大好的機緣」
「我……」
脂月王手中的綿繡羅帕早已被絞成一團,神色黯然道,
「鯊王,所言實是有理,但這情關難過,脂月已深陷其中,就是鯊王你不也是千年來毫無精進……」
「我……」
萬鼓鯊王一窒繼而眼中也閃過一抹黯然,
「脂月,情關難過,情關難過,我已身陷其中你又何必再插一足,回頭是岸啊」
脂月王抬起頭來,兩行清淚卻已掛在粉腮邊,
「這句話你已說過多年,若是能回頭,又何來今日的你我此番光景」
說罷,她長身而起道,
「鯊王,情已如此心不由已今日脂月便是來見見那令你大發雷霆之怒的女子,只可惜無緣得見,脂月我決不會放棄誓也要與她比出一個高下來」
說罷她也不理萬鼓鯊王一跺腳就飛走,帶了一干門人匆匆離去,萬鼓鯊王呆坐在原地良久才長嘆一聲,
「天既賜我修真軀,何又與我痴情心」
說罷負手消失在大堂之中。
此時翩翩卻在密室之中行功正在緊要關頭,那五蝠大鼎器靈雖已被她所收但是想要如使臂指卻是要費些功夫,她與密石之中手中捏決,將幾道萬鼓鯊王送于的符咒一一貼于密室之中,然後張口一聲,
「呔」
一團幽藍火苗從她口中竄了出來,只見這一團火團出得翩翩之口,便在密室之中上下竄動,想要突破密室,不過卻被那些閃現靈光的符咒給逼了回來,最後不得不停在了翩翩的面前,翩翩微微一笑雙手齊伸兩手不斷做出各種變化手勢來,這是煉器之師一套特殊的手決,專用來指揮大鼎之中的器靈,那一團幽藍火團開始時還左右擺動不願配合,不過隨著翩翩調動識海加強了自己與那團火團之中精血的朕系,它便漸漸順從開始隨著她的手指舞動起來,終于過了四個時辰之後,那團幽藍火團終于在翩翩的手指跳動之間隨心所欲的舞動起來,翩翩一邊口中念決一邊將讓它在半空之間忽而拉長忽而縮小,忽而左飛忽而右竄,極盡手指之力將一套手決練的熟練無比,不過同時她體內的靈氣也是耗盡的極快,不得不停下來又補充了些許丹藥,
當下又演練了兩個時辰之後,她才停下手,這時她才發現饒是有靈力護體,手指之間也是脹痛不已指節竟似要斷掉一般,不過看著眼前已是乖順听話的器靈,翩翩卻覺得這點點苦頭確是算不得什麼了
用罷丹藥,她看向了上方旋轉著的大鼎,當下決定一不作二不休就要試著啟用那大鼎,只見她右手食指中指上指,左手一手下壓口中念道,
「起」
那一團幽藍火團就直直的飛入了大鼎之中,翩翩將神識放開緊跟著器靈進入鼎中,感受著器靈回歸大鼎的喜悅之心,操縱著它啟動大鼎,
「嗡」
輕輕的震動之聲傳來,大鼎緩緩的在密室上空舞動做著各種動作,翩翩此時卻感到操縱大鼎比起操縱器靈要難上十倍不止,不出一時半刻體內靈力就要耗盡,鼻尖、額頭之處已經沁出汗來,她不得不又吞服了幾顆丹藥之後再操縱大鼎,不一時又吞了幾顆,如此這般周而復始,終于過了一個白晝之後她臉色蒼白的將手中法決一收,大鼎緩緩落于地面之上,
「呼」
讓呼吸在體內運行一周之後她吐出了體內的混濁之氣,邁動著僵硬的雙腿走出了石室,回到了居住的閣樓之中,
「翩翩,你回來了」
姚嬌帶著肖鯉兒迎了出來,身後還有章白,
「還好」
翩翩雖是神色疲憊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姚嬌見她臉上雖有憔悴之色但是眉宇之間透出的是歡色,想來應是有所獲,不由笑道,
「既然如此,快快進去休息吧」
翩翩送了姚嬌他們出去之後,回到臥榻之上倒頭就睡,這一覺不覺已睡到了深夜時分,翩翩翻身坐起時,卻見窗外天色漆黑,卻有那池水之中的寶珠反射的光芒,映照著窗前負手而立之人,
「萬鼓鯊王」
萬鼓鯊王轉過身來,一雙銳目在翩翩的臉上掃視,微笑道,
「恭喜翩翩你功法進步睡過一覺之後氣色也好了不少」
「多謝鯊王」
翩翩點頭笑道,大大方方的取過床旁的外衫披在身上,來到窗前卻見窗前小幾之上擺放著一把酒壺,兩個酒杯,還有兩盤香酥的小吃,
「咦鯊王,如此雅興竟是要小酌幾杯不成?」
翩翩笑著坐了下來,
「卻不知翩翩是否有此榮幸與鯊王共飲?」
萬鼓鯊王笑道,
「翩翩何必明知故問,這不是已自發自動坐下了嗎?」。
翩翩俏皮一笑道,
「鯊王,擺了酒菜在翩翩房中不就是邀翩翩共飲的嗎?翩翩又怎敢拂了鯊王好意」
萬鼓鯊王笑著也坐了下來,一手執壺為她斟滿一杯道,
「這是我島上自釀的清竹醇,你且嘗嘗」
翩翩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仰頸,豪爽的一飲而盡,飲過眉頭初皺復而一掃,
「果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