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風在後山的竹林之中躲了一晚,等二日清晨,當朝陽絢麗的光芒從東方升起,自竹葉的縫隙之間直射人眼目時,他被肖鯉兒找到了,
「嘿嘿原來你在這里」
肖鯉兒抱著胸斜眼看著,用衣服隨意攤在一處平坦地勢上,睡的正香的穆海風,後者懶懶的看了他一眼,
「是那婆娘讓你找我的嗎?」。
肖鯉兒點了點頭道,
「是我娘讓我來找你的」
說罷他一臉厭惡的看著穆海風道,
「真不知道我娘干嘛那麼緊張你,依我說,就該給你點銀兩打發算了,讓你自生自滅不是挺好居然還將你帶在身邊學什麼練體之術我娘都沒有親自教過我呢」
穆海風哼哼兩聲翻了一個身沒有答話,
「走吧回去吧」
肖鯉兒上前來拉他,卻被他甩開,
「少來煩我」
「哼你以為誰想來煩你啊癩皮狗我娘那是可憐你,別不識好歹」
穆海風聞言濃眉一豎,
「你叫誰癩皮狗」
「你賴在我娘身邊不走,你看看你那賴樣兒?配得上我娘嗎?癩皮……」
肖鯉兒下面的話被穆海風一拳給打沒了,
「好小子我還沒有動手你倒先打起來了」
肖鯉兒怒吼一聲也是揮拳相向,兩人立時在竹林之中動起手來,穆海風與肖鯉兒身形差不多,個頭也相差仿佛,一個是從小在海盜窩里打出來的,一個是由名師悉心教的,兩個小子動起手來又是毫無顧忌,都仗著皮糙肉厚根本不管對方打到身上的拳頭,只是一個勁的出拳,打起來那可真是拳拳到肉,腳腳觸骨,他們身邊密布的竹林也受到波及,成排成片的倒下,不一會兒兩人身旁已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來,
就這樣拳來腳往打斗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終是感到氣歇了,不過他們都倔強好勝不願先停手,但是肖鯉兒終是有名師指點,對于出力運氣自有一套法門,比那穆海風還是要強上一些,
「砰」
肖鯉兒瞅了一個空檔一拳揮出打了在穆海風的鼻梁之上,
「唔」
穆海風捂著鼻子向後退,肖鯉兒得了翩翩的囑咐當然是乘勝追擊,揉身而上又是一陣拳影,打得穆海風只能護住要害再無還手之力,肖鯉兒下了狠勁揍穆海風,終于打得他如同一灘爛泥倒在地上無還手之力後才停了手,肖鯉兒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拂了拂衣袍沖著穆海風道,
「哼是男人的,就不要跟我娘告狀」
穆海風勉強睜開腫成了一條縫的雙眼恨恨的瞪著肖鯉兒,嘴里一邊流著血水一邊模糊不清的道,
「小子……你……等著,老子……會……打……回來了」
「哼」
肖鯉兒不屑的一撇嘴,
「你一個不入流的匪類,比得上我有名師指點嗎?打回來,再打一百年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他舉步就走,忽而又轉回身來道,
「話說……你活得了一百年嗎?哼」
說罷仰著頭要離開,又想起了什麼時候折回來問道,
「你服不服?」
「不服」
「很好就怕你服」
不久肖鯉兒回到翩翩處復命,
「娘,我已經狠狠揍了那小子一頓敢哈哈哈哈真是過癮,早就想這麼干了」
「是嗎?你可是下手有分寸,莫要打壞了他」
「放心吧娘那小子是只皮外傷看著嚇人,其實筋骨一點兒沒事」
果然,一天未有出現的穆海風終于在晚膳之時出現在眾人面前,臉上雖然鼻青臉腫但是行動自動身體並未受到影響,
「咦穆海風,你這是怎麼了?」
姚嬌驚異的問道,翩翩也是努力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摔的」
穆海風嘴里塞著食物眼神游離,模糊的說了兩字,
「摔的」
姚嬌吧嘰了一下嘴,
「你騙誰呢?」
翩翩悄悄的踢了她一腳,姚嬌會意的不再說話了,一頓在穆海風的胡吃海塞之中結束,一夜無話,第二日翩翩又找那穆海風來學識字,穆海風卻沒有兩三下就溜之大吉,翩翩也不惱只是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微微一笑,不一會兒肖鯉兒又在海邊的崖洞之中找到了他,兩人一言不合再次大打出手,結果當然又是穆海風慘敗,不過幸好他筋骨結實體質有異于常人,被這麼一通打下來,到了晚上又是生龍活虎只是臉上卻著實太不好看了,
「穆海風,你今天不會又摔著了吧?」
「怎麼?老子喜歡摔跤像這樣的跤老子以前在海盜窩里,一天不摔個十次八次吃飯都不香」
穆海風一邊狂塞食物一邊回答道,翩翩暗自好笑又暗自心中微酸,想來這穆海風從小生活在海盜窩之中,只怕是受了不少欺凌,也難怪他的性格如此桀驁,若是稍有一點窩囊只怕早就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一點兒了
第三日,翩翩依舊找他來識字,卻被他瞅了空又溜掉了,晚膳時穆海風回來了,這一次他卻是吊著一只胳膊進來的,飯後翩翩待眾人走後揪著肖魚鯉兒到了居處,怒問道,
「怎麼弄的,不是說下手有分寸嗎?為何折了一只手臂?」
肖鯉兒也是一臉愧色道,
「那個……娘啊今天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山崖邊,看到我就跟瘋了似的撲了過來,我們就動起手來,結果打著打著都滾到了山崖下面,他的胳膊就摔斷了」
「那為何你沒事?」
「娘啊你忘了我是修真之人,有護體妖力當然摔不著了,那小子只靠著一身血肉之軀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去,只折斷了一只手臂已算是十分幸運」
「這倒也是不過,下一次可不能再如此不小心了」
肖鯉兒想了想嘻嘻一笑道,
「不過,娘啊依我看來只怕他也不會任我打多久了?」
「咦?為何這樣說?」
「因為啊,他見到我一次比一次更加瘋狂與憤怒,等到終于有一天明白身體再強橫也橫不過我們這樣的修真之人時,他才會靜下心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練體,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是為了得到娘,又或是因為娘與他之間那一種血脈糾葛才被動的去做,想來這樣他一定會有一個大變化的」
翩翩模著肖鯉兒的頭點了點頭,
「小鯉兒果然說的有理不過那不意味著他還要再受些教訓才會想通嗎?」。
「那是當然嘿嘿」
肖鯉兒笑道,
「娘啊你就讓我多揍他幾次吧要是這小子以後練體的話,我想揍得這麼痛快只怕是不容易了」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月之中,穆海風被肖鯉兒日日痛揍,翩翩看著他身上大傷小傷不斷,暗自又是心驚又是有些心痛,就連肖鯉兒也有些咋舌于他的頑固,終于這一日清晨翩翩打開竹門就看到穆海風已在坐在門前了,見到翩翩他二話不說,走進樓閣之中坐于那矮幾之前,
「我要學識字」
「好」
翩翩點點頭將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拿了出來,自此穆海風終是轉了性情專心識字,他雖說個性頑劣桀驁不馴,但是意志卻是十分驚人,只要安心想辦的事情就專心一致心無旁物的完成,自此坐在矮幾之上整日都不挪窩,就連吃飯也是邊吃邊學,翩翩將那功法上的字一個一個的教給他,他的記憶力十分出眾,一個字看過兩遍之後就已可歪歪扭扭的寫出了,開始的時候一日只學十字,第二日就可全數正確的寫出讀出,翩翩就給他加到了二十字,然後是三十字、四十字直到五十字,到了後來翩翩干脆將功法交給他自已通讀,遇到了不認識的字再教他,不到半月穆海風就已經將那功法認識完全,而且已可通篇默寫下來,于是半月之後翩翩就開始將功法一一講解于他,而那穆海風的腦袋瓜子也是十分的靈活,他的天賦比起肖鯉兒來只強不弱,許多淺顯易懂的地方他一听就明,而更多深奧難懂的內容,他記在心中回去想上一晚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于是他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那降龍伏虎功法通釋了一遍之後,穆海風便正式踏上了練體之道,
「骨格者,人氣蘊所藏也,血肉所依也,只有骨格強健血肉才得以發達,所以練體之人最重要是打熬骨格」
在這本降龍伏虎功法之中,言明要練體就是要身體經受各種考驗,打磨身體以達到強壯骨格之目的,于是翩翩依那功法上所載,找來了一個高有一人,大小也只容一人的大鼎,然後放入山中泉水,又加入了數十種名貴的藥材,再將那穆海風放入其中,鼎下架起了柴火就如此生生的煮起活人來,務要將那藥性都深入體內,穆海風的體質果然異于常人,普通的柴火無論燒得有多旺,鼎中的水無論多麼沸騰,他在里面也不過大叫好舒服好舒服還直讓翩翩多多的加上柴火,
「這樣子可是不行的」
翩翩皺眉道,那功法上說,此等煮法需得練功之人痛苦不堪,大聲呼叫才成,這樣子根本就沒有達到效果,當下她干脆用火系的靈石來做柴火用,果然這下子那穆海風就開始大聲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