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過去之後,靈曲鯨王首先告辭,
「老夫,在這里預祝鯊王能早日飛升位列仙班」
「多謝鯨王」
萬鼓鯊王送走了他,第二個告辭的卻是脂月王,
「鯊王真不要我幫你抵抗天劫嗎?」。
「不用」
萬鼓鯊王含笑搖頭,
「那麼鯊王對于那位女子如何安排?」
「那位女子?」
「哼鯊王別跟我說你島上沒有一位叫做柳翩翩的女子」
脂月王面含妒意的道,
「最近一陣子,你不是常帶著她四處游歷嗎?途上還踫上了多位老友,眾人都傳她是你的新寵據說相貌並不出眾,不過我想鯊王的眼光不會如此的低吧」
萬鼓鯊王聞言深深的看了脂月王一眼,
「脂月,你為何如此執著于相貌,世上俗女才會心慮這些,你乃是一介高階修真之士為何還是看不破這個簡單的道理」
「哼相貌不重要嗎?這些話只是你們這些男子用來哄騙女子的謊言罷了相貌姣好面容出眾的女子,總會得到男人更多的憐惜與呵護,美麗女子說的謊言在男子耳中就是如奉綸音,美麗女子做的壞事在男子眼中就是情有可原,甚至美麗女子就是殺了人在男子眼中都是失手自衛,為什麼?不過就是有一副好皮囊罷了哼若是換做一個丑陋女子的話只怕早就被男人們打到十八層地獄去了當年……當年的事情鯊王不就最清楚嗎?現在你要告訴我說相貌不重要,卻要讓我如何可以信服」
萬鼓鯊王听罷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脂月王乃是這海中一種十分丑陋的魚類所化,她化形成人之後面容也十分的丑陋,可謂是讓人不忍目睹,因此受到了許多海上同道的嘲笑,更甚者還因相貌而受到誤會圍殺,有好幾次都差一點死于同道之手,最後一次身受重傷若不是自己出手相救,恐怕這無盡海上就沒有脂月王了
後來自己便將多年前得到的一本易容功法送給了她,脂月王練成之後才擁有了現在的絕世容貌,但是因為容貌丑陋而受到的傷害已經深深的刻入了脂月王的心中,那怕是面對心愛的男子,她也因為一貫的偏見而忽略了直視他的內心,選擇想以容貌來迷惑他
想到這里萬鼓鯊王不由的再次嘆了一口氣,
「脂月,听我一句話,我的心魔是那放不下的愧疚,而你則是放不下美丑之觀,你能摒棄絕世的容貌之日,就是你飛升之時」
「摒棄絕世的容貌?」
脂月王若有所思的喃喃念道,良久眼中閃過不信,她干笑一聲道,
「鯊王,沒有了容貌我就沒有了一切,再也沒有人肯正眼看我,只怕連我的門徒都會離我而去,脂月還有能做一名高階的修士嗎?鯊王是哄我的吧」
萬鼓鯊王搖了搖頭道,
「我言盡于此,你听也罷不听也罷,我也無能為力了只望若是我有幸飛升,有朝一日在上界還可見到你」
「鯊王……」
脂月王還想說什麼,萬鼓鯊王卻大袍一揮送客了
最後走的是鎮海鰻王,
「你讓我見她一見如何?」
萬鼓鯊王當然知道鎮海鰻王口中的她是誰,他微一沉吟點頭道,
「好」
萬鼓鯊王帶著鎮海鰻王在自己的洞府之中左右穿行,來到一處竹樓之前,
「她在那里」
鎮海鰻王抬眼看去,只見一個面容秀麗,體形高挑的女子正在窗前來回走動著,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書,口中念念有詞,
「她似乎跟以前沒有任何相像之處」
鎮海鰻王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尋找著跟過去類似的地方,
「她跟過去沒有相同之處,以前的她開朗、活躍,現在她的沉靜、靦腆,以前的她美艷現在的她秀麗,以前的她根本不知何謂世俗理禮,現在的她卻時有迂腐執念……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已經完全不同了」
鎮海鰻王有些疑惑的問道,
「如此不同的兩個女子,你又是如何認定她們是一個人,又怎麼可以將對前世的她的愧疚移于今世的她身上」
萬鼓鯊王道,
「我送走她時就在她魂魄之中留下了暗記,當然會認出來她來至于心魔嘛」
他搖頭苦笑,沉思片刻道,
「其實我已不知是在補償還是在重溫舊夢又或是重新開始」
「難道你……」
鎮海鰻王驚詫的瞪著萬鼓鯊王,萬鼓鯊王苦笑道,
「其實我也不知心魔到底是去了沒去也許對于以前的她愧疚早已消失,但是靈台之中已刻下了她新的影子真不知飛仙之後能不能除去,若是不然,我就算飛升在上界心中只怕又會涌起思念來」
鎮海鰻王聞言愣了良久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
他大笑之聲驚動了對面的翩翩投來疑惑的目光,而來往的僕從也是面露驚詫看著他與萬鼓鯊王,
「啊哈哈哈……」
他笑得像婦人一般叉著腰好一陣子才直起身,擦著不小心掉出來的淚,拍打著萬鼓鯊王的肩膀道,
「你這條老鯊王我這一次來本就是不安好心,想在你飛升之前再陰你一把,那脂月本就托我打探你心愛女子的虛實,而我為了不讓你飛升就算不殺她也要想法虜了她去,好亂你心神你以為脂月這次為何如此爽快就走了那是因為她在外面給我做接應呢」
萬鼓鯊王听得雙眉倒豎,
「我看在多年的情份之上一直對你們多有容忍,也一直對你們真心相待,但是這一次你們怕是太過火了吧真以為我不敢滅了你們嗎?」。
鎮海鰻王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老鯊魚,不用緊張,我現在反而不會動她了,這丫頭現在才融合期,要想飛升成仙怕是要你等得夠嗆說不定你還等不到呢一想到你在那上面……」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苦著臉熬日子,我心中的妒恨就已消了大半了就算是飛升又怎麼樣?更苦在這一界你還能天天看到她,到了仙界看你如何關照她……」
說到這里鎮海鰻王又爆發出一陣大笑來,萬鼓鯊王听了不由的又好氣又好笑,
「老鰻魚,我們差不多年歲的一輩之中,出了我們這四個最接近飛升的修士,因為機緣巧合我們四人認識數千年了,這已是難得的機緣了,你為何要如此處處針對我?我們兩人之間似乎並無毀家滅族的大仇吧若是如此你干脆將她滅了讓我不能飛升豈不是更好」
「不,不,不」
鎮海鰻王搖頭道,
「以你的心性,我滅了她,你只會將對她的情意化做對我仇恨,想方設法的殺了我,如此一來你心魔一去還不是要飛升,我卻白白的為脂月那女人犧牲了太不劃算了這樣子不是更好,讓你再歷那天人相隔的痛苦,不是更讓我解恨至于我為何處處針對你這件事情嘛」
鎮海鰻王皺著眉頭想了想道,
「可能是因為,我們認識之前我已算是無盡海上首屈一指的人物了,認識你之後你卻處處比我強,處處比我高明,就是在女人方面我都是一直獨身,而你卻有紅fen知已相伴左右,不管是她還是脂月都是我心儀的女子,這天底下的好事仿佛都被你佔盡了一般,所以我心中不服,越是不服就越是想挑戰你,越是挑戰你卻又越是不服,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日積月累,我就不得不嫉妒你,不得不恨你,不得不處處針對你了」
萬鼓鯊王听得目愣口呆,
「這麼說來,若是你向我挑戰一次我就想法輸給你一次,那是不是你就不會如此針對我了?」
鎮海鰻王理所當然的點頭道,
「那是當然,不過沒個十次八次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喲」
萬鼓鯊王直翻白眼,
「沒想到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我這麼多年來沒有清靜日子好過不過……老鰻魚,這一次我就依你一次好了」
「哦?」
萬鼓鯊王在鎮海鰻王驚異的目光中退後三步,然後彎身施禮一躬到地,
「鎮海鰻王在上,我——萬鼓鯊王這廂有禮了鄙人,特此懇求您老答應我一件事」
「哦?」
鎮海鰻王挑眉看萬鼓鯊王正色對他道,
「懇求你在我飛升之後護她不被脂月所害」
「你……為她求我?」
鎮海鰻王臉色變幻不斷,良久才嘆道,
「萬鼓,我不得不說,這一點上我真的不如你就算是對上脂月,你讓我助她搶地盤,殺同道都可,但是要我為她求人,特別是求一個一直與我不對付的人,我是決決做不到的萬鼓,這一點我服你我答應你就是」
說罷,他又一拳捶在萬鼓鯊王的肩頭,
「你這狡猾的老鯊魚,你明知你這樣一做,我就算是不答應也要答應了,那怕脂月跟我翻臉我也會護著她的你真是太狡猾了臨走都還要擺我一道」
萬鼓鯊王聳聳肩道,
「脂月本來就沒有給過你好臉色,她翻不翻臉對你也無甚區別我何來擺你一道之說呢再說這樣一來你不是更可以想像我在仙界如何的相思成災,說不定道基大損重落凡間都大有可能,你不是更快意了」
鎮海鰻王聞言卻是臉一沉,
「你這老鯊魚,決不能如此,我還要飛升之後繼續挑戰你呢終有一天我要你真正的求我」
說罷,他一揮袖駕起一團遁光頭也不回的離去,萬鼓鯊王長出一口氣,看向對面一直注視著他們的翩翩,微微一笑道,
「好了煩人的客人終于打發走了翩翩你是不是應該陪我小酌一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