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家兩兄弟不知求了何人竟然從呂御史那里把那株狀元紅要來了,言瑾兒高興的很,便用心做了一頓飯菜犒勞了兩人。
再說那狀元紅被放在鴛鴦鳳冠的旁邊,日子久了,言瑾兒每次去侍弄茶花的時候總的听到竊竊私語聲,起初她以為是爍爍賴著那鴛鴦鳳冠說些什麼,時間長了,才發現那株狀元紅竟然偶爾也會說上兩句話,而且跟那鴛鴦鳳冠頗投脾氣的樣子。
言瑾兒高興之余便是驚奇,若是她穿來的這個世界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如此也就罷了,怎麼偏生就她跟前的這兩株茶花會說話,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言瑾兒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來,索性隨它去吧。
言瑾兒看著眼前自己精心培育的茶花,愁眉不展,這些花要怎麼樣才能給自己帶來收益呢?而且有些山茶長勢很高,有的若是完全長起來甚至有十幾米高,這樣的山茶花就算是能栽種到花盆里,也無法隨時搬出去賣的。
「瑾兒。」蘇氏沿著長廊走進後院,看到自家女兒正托著小腦袋坐在青石子石階上發呆,便輕輕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烏黑長發上的蓮花碧玉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起來,好看的很。
「娘。」言瑾兒看著蘇氏,偎在她懷里,神情有些沮喪。
蘇氏輕柔的拍著女兒的背,就像她小時候那樣的抱著她,任由她依偎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瑾兒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不妨跟娘說說?」
言瑾兒抬頭皺眉,看著眼前幾十株茶花,「娘您瞧,那些山茶有的已經長到五六米高了,而且還會繼續長下去,這些可怎麼拿出去賣呢?」
「那就像以前在田樓村時那樣,把長高了的枝子都剪了?」
言瑾兒搖頭,「娘不知道,這茶花有的修枝可以,但是那些山茶要是長高了才好看呢,,再說這些山茶都是珍稀品種,怕是剪了就不值錢了。」
「那就把那些長勢高的放在家里,若是有人問起你便領他來看可使得?」
「娘這主意倒是好,只是這院子就蘇家的房產,老太太和大夫人她們怎麼會允許呢?」言瑾兒乍听到這個主意眼前一亮,可是隨即又覺得這個主意不可行。
「無妨,我去跟你外祖母說,你只管去做就是。」
言瑾兒依舊搖頭,她知道蘇氏這只是在安慰自己,雖說她是蘇家的女兒,可是已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而且因為言睿一事,老太太本就不待見她,若是再為了這事吵鬧起來,那麼自家在這蘇府里的處境豈不是更艱難?想著便去看蘇氏,料想她也是想得到的,只是為了自己強要去試試罷了。
想著言瑾兒便偷偷的拍了拍臉,讓自己露出個笑臉,「娘,你不用為我操心,現在還不急,我只是這樣說說,再說那高大的山茶株畢竟是少數,咱們就把它們養在家里好了,反正賣也值不了幾個錢。」
蘇氏聞言心里一酸,這孩子剛才還說是珍稀品種,這會子就說值不了幾個錢,分明是在安慰自己,想到動情處,便悲戚起來,摟了言瑾兒說道︰「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和你爹不好,你還這麼小就要想著如何賺錢養家,初來京城時,你爹還和我說讓你乖乖的在蘇家學規矩,不可再出去拋頭露面,將來才好嫁個好人家,咱們家雖然窮,可是好歹還有你爹的束脩和田樓村的那些租子,維持生活還是夠的,要不你就依了你爹……」
「娘,爹糊涂你怎麼也跟著糊涂,說句您不愛听得話,外祖母家雖然親近,可是終究不是久待之地,還是要早作打算令找院子搬出去的好,您也知道這京城的房價貴,單只靠爹的束脩和那些租子,什麼時候才能搬得出去呢?」
這話蘇氏也明白,現在自己一家得以住在這里,那是因為有爹的遺訓,而且自己娘親還在,雖說不待見自己,可也總歸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流落街頭,可是一旦她也去了,趙氏當家,若是存心找茬,自己兩個哥哥倒是會護著自己,但是自己怎麼好讓他們左右為難呢?
「可是瑾兒……」這賺銀子養家的事也不能讓她這個才十一歲的孩子抗下,少不得自己也要想些法子才是。
「娘,這些瑾兒早就做慣了的,您不用覺得難過,若是您真的听爹爹的,讓女兒學大姐姐一樣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估計女兒多半會被悶瘋了的。」言瑾兒說著還做出一個瘋癲搞笑的樣子,逗的蘇氏笑了起來。
言瑾兒靠在她身上,聞著那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想著前世自己便很小沒了父母,如今得了這如此疼愛自己的人,自己更要加倍珍惜才是,努力的賺錢,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有了這樣的想法,言瑾兒便又在家里待不住了,非要出門去,雖然之前出去過兩次,可是她都還沒模清楚茶花的價格,這次不能再貪玩了,要直接去花市才行。
蘇長錦和蘇長清最近功課很緊,每日大老爺蘇逸都要抽查他們背書,所以是不能再叫他們帶自己去了,可是放眼整個蘇府,便是再也沒有合適的人了,她沮喪的垂了頭,自己又不知道花市在那里,要去問誰呢?
晚間言睿從私塾回來,言瑾兒便獻寶似的拉著他去看那株狀元紅,言睿見了笑道︰「你這鬼丫頭,可是你出了什麼鬼主意才讓那兩個孩子替你出頭的?」
「爹爹是在取笑女兒啊,我哪有那麼好的法子給他們使,我自己都還奇怪他們是怎麼把這話要來的?爹爹可知道那呂御史?」
言睿點頭,背著手走到長廊下在那藤制搖椅上坐下,「那呂御史乃是豫王爺的門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說完便端著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卻不再往下說。
「哦,我明白了。」言瑾兒拍著手,臉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真的明白了?」言睿故意笑問,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跟普通的閨閣女子不同的,有時候對事情的想法比自己還要透徹,而且這段時間她總是跟蘇長錦之人在一起,應該也知道了不少這嵐城的事情應該也了解了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