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時,蘇長錦果然來了,當他騎著馬在花茶店門口停下的時候,言瑾兒正站在那里向外張望呢,見他來了,忙迎了上去,「怎麼樣,到底什麼個情況?」
蘇長錦拍了拍自己那匹雪白的寶馬,交給封大郎,讓他牽著到河邊去吃草,才笑著模了模肚子,難得的耍賴的表情,「瑾兒啊,我可是剛剛下了學就來了,早上也都沒吃什麼東西呢。」
言瑾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二哥哥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心急,還這樣。」邊說著邊喊大荷去給二公子煮一碗酸豆角肉末面來,她們是早已吃過了的。
蘇長錦嘻嘻笑了笑,跟著她進了店里,到最里面大的雅間里坐下,這個雅間在他和南宮逸沒來的時候都是空著的。
言瑾兒親自沏了他愛喝的花茶給他,又討好的給他倒上,「二哥哥,你快些說,是不是這其實就是大舅母一個人搗的鬼,大舅舅和老太太都是不知道的?」
蘇長錦端起茶來一飲而盡,他還真是渴了,外頭的天越來越熱了,他急著往這里趕,不止自己熱了,連那馬兒也跑出了一身的汗,「其實老太太也是知道的。」
「啥?老太太也知道?」言瑾兒問的有些哀怨,那是不是說到了要她娘去磨老太太的時候了?
「但是,老太太也僅是知道大娘有這個想法,沒說不同意,但是也沒明確表態,大娘唯恐老太太想來想去再不同意了,便提前讓丁婆子把這個信透給你們了。」
「這麼說來,大舅母可真是太過分了,不過既然這里面沒老太太和大舅舅什麼事,我們家可就不會再給她留面子了,昨晚我爹還說呢,大舅舅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偏生娶了那麼一個大舅母」剛說完,便覺得這話不該當著蘇長錦說,忙住了嘴,「二哥哥,我是無意的,你別往心里去。」
蘇長錦倒也不惱,反正他那個大娘對他也沒有過什麼好臉,但還是板了臉斥道︰「這話你爹娘說得,你卻說不得,傻丫頭,以後說話可得注意些,有些話在心里想想也就罷了,哪能擺到明面上來說。」
言瑾兒聞言捂著嘴‘嘿嘿’的笑起來,二哥哥的意思是說只要不讓人听了去,怎麼說她那個大舅母的壞話都是無礙的嘍。
見她笑的奸詐,蘇長錦露了笑,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額頭,「我看這事還是讓姑母去跟老太太說一聲,她們是親母女,姑母說的比咱們說的有用。」
「我娘也是這麼想的,正想著等到下午我爹從私塾回來,讓他陪著到蘇府去一趟呢。」
兩人剛說完了話,大荷就端著煮好的面進來了,蘇長錦也不客氣,端過來就吃起來,言瑾兒一邊給他倒了茶水,一邊跟他說些店里的趣事兒,待他吃完飯去了學堂,她才進了內院,把蘇長錦的話跟她娘學了一遍,蘇氏听了便使了封大郎去私塾喊了言睿早些回來,陪著她到蘇府走了一趟。
因他們走得早,店鋪還沒關門,言瑾兒便沒跟著,留下來在店里盯著,只叫大荷跟了去伺候著。
五月的天,已經微微有了些熱意,特別是午後,出來逛花市的人也少了許多,來店里喝茶的大多還是那些閑在閨中無事的大家閨秀們,或者點一壺喜歡的花茶,尋了一處靠窗的地方坐下來,獨自想些心事;又或者三三兩兩,呼朋喚友,選一間雅閣,擺上一盤棋子,一邊品茶一邊研究;還有尋了知己好友,純粹就是尋了這里來談心的,說著說著時不時的發出會心的笑聲,讓坐在櫃台後面的言瑾兒听了羨慕的緊。
也正是因為都是久坐的客人,所以在她們點過茶點後,基本就不怎麼用忙活了,封家媳婦回了內院做針線活,青草被言瑾兒打發了去照顧小寶,她自己只帶著小荷就能忙乎過來了。
這會子沒了新客人進來,她正趴在櫃台上打盹兒,小荷在一旁給擺在牆上的茶花澆水,問道︰「奴婢記得原先這個時候,姑娘都要忙著栽茶花了,怎麼今年還沒有動靜呢?」
言瑾兒此刻正困,聞言擺了擺手,「也就這幾日了,等爹和娘把這事給解決了,娘給看著店,咱們才有功夫去園子里忙乎。」
見她提不起精神來,這會子又沒有什麼客人,小荷索性也不說話了,由著她睡去,其實言瑾兒雖然有些倦怠,卻還偏偏睡不著,只趴在那里想事兒,听見從雅間里傳出來姑娘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她腦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想著是不是可以比著前世那些選秀的節目舉辦一次選秀呢?以茶花為題,既可以宣揚了她這間花茶屋的知名度,又可以多賣好些茶花,誰知想著想著就被小荷打斷了,這才記起現在她哪有功夫弄這個,現在正是繁殖茶花的好時節,不管是扦插還是嫁接,都到時候了,等這一件事過去,得特意空出一段時間來才行,誰知想著想著就這麼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斜斜的透過木窗子照進來,映的屋子里一片昏黃。
抬頭赫然見大荷也在,便忙站了起來,這一站有些猛了,腿腳本來就有些麻木,險些摔倒,大荷忙快走兩步一把扶住,埋怨道︰「姑娘起這麼猛做什麼?摔了可不是好玩的。」
言瑾兒尷尬的笑了兩聲,抓著她問︰「我娘呢?」
「夫人和老爺剛才就回來了,看見姑娘在這里睡熟了,誰知竟是叫也叫不醒,便吩咐待姑娘醒了再跟您說到書房去一趟呢。」
言瑾兒抬頭看見店里基本也沒什麼人了,便放心的進了內院,往書房去了,書房就在言家夫婦住的正屋西鄰,言瑾兒進去的時候,言睿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蘇氏端了清水幫他擦拭桌椅。
言瑾兒見了忙走上前去,先給言睿行了禮,又忙去拿蘇氏手里的抹布,「娘怎麼自己做這些,讓丫頭們來就是了,不然還有我呢。」
蘇氏看著她把抹布拿了去,笑著在一旁坐下,說道︰「我正跟你爹商量呢,你那店里也忙,大荷小荷還有青草多數時間都在店里待著,所有的家務活都放在封家媳婦一個人身上,她還要忙著做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不如咱們就再雇個人來幫忙。」
言瑾兒正擦著書櫥,聞言先去看言睿,「爹,你說呢?」
言睿放下手里的書,溫和的笑笑,「我整日也難在家待著,你店里又確實是忙,不如就听你母親的,再雇個人手。」
「也好,我開那店就是為了賺了銀子讓爹娘享福的,卻總是害的娘也跟在在前面忙活,反正現在咱們也賺了好些銀子,那就再買兩個丫頭來兩個小子來,我總覺得雇的人不放心,況且哪能再那麼湊巧遇到封大哥他們一家這麼好的。」
「也好,那就讓封大郎去找牙婆子來,再買幾個人家里使喚。」言睿最後拍板道。
說完了這話,言瑾兒忙問道︰「爹、娘,大舅母那事如何了?」
蘇氏聞言故意板起臉來︰「怎麼,你還怕你爹和你母親連這麼點小事也辦不了?」
言瑾兒見狀便知那事定是妥了,才放心的笑道︰「娘也真是的,這麼點事也值當的故意板起臉來嚇唬人。」說罷把抹布放到水盆里,「我擦完了,爹娘想想咱們今晚上吃什麼,我好讓封大嫂做飯去了。」
言家夫婦都說她自己拿主意就好,只管讓封家媳婦去做了她愛吃的來,言瑾兒知道這是他們對自己的疼愛之心,也不退讓,脆生生得應了,就端著水盆出去了,把里面的空間讓給他們夫妻兩個。
言瑾兒出了書房,青草遠遠的走過來,見她端著水盆,便快步的走過來接了過去,吶吶的笑道︰「姑娘怎麼能干這個呢,只管吩咐奴婢們去做就是了。」說完便利落的去打了盆清水來讓她洗手。
言瑾兒邊洗手邊想著大夫人的事,總覺得她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就算了的,就算是不再打這花茶店的注意也該是記下他們家的氣了,因為這事她可是丟了臉了,想著想著就覺得頭疼,可尋思著這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以後行事小心謹慎些,不讓她抓了什麼把柄去。
洗完手見青草伶俐的遞了帕子上來,便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些日子沒注意這丫頭,竟然比她們剛搬來那個時候出息了許多,行動語言上也利落了不少,心下高興,便夸贊道︰「青草真是越發的長進了。」
青草這也是在店鋪里干活的緣故,見的人多了,說話多了,便多少改了那怕人的性子,可是听見她這樣夸贊自己,還是忍不住臉紅道︰「姑娘可別夸我,青草實在不敢當。」
「哪有什麼的,你做得好就是該表揚的。」言瑾兒把帕子遞給她,「以後好好的在店里干,回頭我讓夫人給你加工錢。」論理這些日子她干的活也不少了,還只是拿那麼點工錢,早就該給漲了的。
青草聞言忙著就要跪下磕頭,「謝姑娘。」
言瑾兒慌忙一把拉住,「你這是做什麼,咱們家不興這個,你見你大荷、小荷姐姐什麼時候給我磕頭了?以後千萬別這樣了,再有若是有什麼事兒也可以告訴我。」
青草想了想的確是如此,便點頭應了,又回道︰「姑娘,前面大荷小荷兩位姐姐已經關了店門,問姑娘可還去雅間里算賬?我娘也讓問姑娘晚飯可有什麼想吃的,該做晚飯了。」
「你去廚房里給你母親幫忙吧,就是做幾個老爺夫人愛吃的就行,我現在就去前面算賬去。」言瑾兒想了想吩咐道。
青草忙應了去了,言瑾兒自去了前面算賬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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