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急,有話好好的說。」大荷在旁邊給她使眼色,這麼問下去,那兩個丫頭照實說還好,若是咬死了不肯招,以後再問可就難了。
言瑾兒沒好氣的瞪那兩個丫頭一眼,她可不像是蘇府的人,有那許多的花花腸子,就那麼一點子心眼還是跟電視劇上學來的,不過大荷的意思她也明白,這事還真不好就這麼直直的問,想了想說道︰「我听她們說,前幾**們各自都添了首飾了,正巧,這幾日我來這里逛的時候掉了兩個玉鐲子,」說罷頓了頓,「不如你們把各自的拿出來我瞧瞧?」見那兩個丫頭面色猶豫,又加了一句,「她們這些人的我都已經瞧過了,並沒有才想著要看看你們的。」
「這……」其中一個穿紅衫的丫頭聞言陪笑道︰「奴婢們怎麼會拿姑娘的首飾呢,既是姐姐們沒有拿,說不定就是姑娘忘在別處了,應該趁早去找,奴婢二人原是蘇府的丫鬟,姑娘想要翻我們的東西也成,但是恐怕要先回過大夫人吧?」
「什麼時候你們成蘇府的人了,你們統共四個一起從蘇府里出來的,賣身契都在姑娘這兒呢,用不著問什麼大夫人、二夫人的,還是快些把你們的首飾拿出來讓姑娘瞧瞧吧,若果然不是,姑娘還能誣賴你們不成」小荷聞言斥道。
「可是,可是大夫人說我們還是蘇府的人,到時候還是要回蘇府當差的呀?」兩個丫頭聞言都慌了心神,難道是大夫人騙了她們?
「你們想再回蘇府倒也容易,不過是要請你們大夫人拿銀子來買罷了,那還要看我高不高興,我要是高興的時候,也許就拿了銀子讓她把你們買回去,若是不高興了,指不定就找了丁香樓的嬤嬤來呢。」言瑾兒最是痛恨這種半道里叛變的,她給的待遇不錯,工錢也算是高的,誰知竟然花銀子養出這麼兩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來,真是氣死她了
「姑娘……求姑娘不要把我們賣了,求姑娘……」兩個丫頭也是頭一次見言瑾兒說這樣的狠話,一時亂了手腳,只是求饒,卻對那玉鐲子的事閉口不提。
「還不快些把你們的首飾拿出來讓姑娘瞧瞧,若果真不是,也好洗清了你們的嫌疑。」大荷故意提醒她們二人。
兩人見今日是非查不可了,便磨磨唧唧的在青草和紫寶的跟隨下回房拿了自己的包裹來,從里面拿出幾只簪子、銀鐲子、耳墜等物,一一看過去,並無大荷所說的那兩個玉鐲子,不過這也無妨,言瑾兒早就想著無論她們拿什麼出來都是要認定是她們偷得自己的,此刻使了個眼色給小荷,小荷會意,上前一把拿起一支碧玉簪子、一對玉石墜子給言瑾兒看,「姑娘瞧瞧,雖沒有看見有玉鐲子,可是這兩件物什看著卻也像姑娘的,怪不得前些日子紫焰給姑娘梳頭時還說過那碧玉簪子哪里去了,奴婢當時也沒在意,沒成想今兒就在這里瞅見了。」
言瑾兒也接過來看了一眼,心想這丫頭也會挑,那一堆里也只有這兩件還值些銀子,想著便點頭,「沒錯,看著像是我的,」說罷又看著那兩個丫頭,「原來你們在我這里是來做賊的嗎?保不齊那兩個玉鐲子也在你們那里,只不知道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如今我也不問你們了,阿東呢?」
阿東應聲進來,「姑娘有何事吩咐?」
「你現在就去報官,就說咱們鋪子里出了賊了,讓衙役們把人帶了去好好的拷打拷打,看看可還曾偷過兩個碧玉鐲子沒有。」
阿東應著要走,卻被那兩個丫頭哭哭啼啼的拉住了衣角,「別去,別去,姑娘,我們錯了,再不敢了,姑娘就繞我們這一回吧,姑娘……」
這西苑國對于這些偷盜、搶劫之類定的罪很重,一進去就先是一頓板子,定案之後更是打的厲害,別說是姑娘家,就算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也要給打個半死,這事整個西苑國的百姓沒有不知道的。
「既然不想見官,那就把事情好好的說說吧。」言瑾兒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跟剛才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同,現在的她悠閑的很。
「是,是。」這兩個丫頭倒也聰明,知道是言瑾兒有意治她們,可是就算知道那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她們自己做了對不起人的事,便也不多加隱瞞,就把大夫人如何把她們安排進鋪子里,又許了多少好處讓她們把自己知道的工序說出來之類的,言瑾兒聞言大怒,這個趙氏,還真是惡毒,好歹自己也算是她的外甥女,竟然下此狠手。
待這兩人說完,言瑾兒便讓阿東去趕著馬車去請蘇氏,待她來了,就把整件事都跟她說了一遍,蘇氏听後也是生氣,立刻就要去蘇府,言瑾兒也不攔著,只是讓人先去跟夏氏和周繡娘通了個信,便跟著蘇氏一起去了。
母女兩人卻並未直接去找趙氏,而是先去了老太太那里,夏氏已經挺著大肚子在那里坐著了,蘇氏聲淚俱下的把這事跟老太太說了一遍,夏氏又推波助瀾了兩句,那老太太到底心疼自己閨女,忙氣的讓人去喊了趙氏來痛罵了一頓,說她狼子野心,怕是也惦記著自己這個位置,盼著自己死了她好篡權當家的雲雲。
趙氏沒成想這事兒這麼快就露出來了,當時她也是利欲燻心怕老太太跟她要銀子才沒敢跟她提,此時她罵的這樣狠,怕是也有這個緣故在里面,自己只一口咬定了不知道就是了,反正她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是憑口頭說誰不會呀。
沒料到言瑾兒卻帶了那兩個丫頭來,隔了屏風,她們二人並不知道趙氏也在,言瑾兒只說是說給老太太听听,兩人早已說過一遍,此時也不懼怕什麼,便從頭到尾又說了一回,只說得個趙氏面色蒼白,心慌不已。
「大舅母,不是瑾兒非要跟你計較,可是這事兒還不算小呢,你若不肯承認,咱們索性就告到官衙里去,讓官府來做判決如何?」趙氏娘家兄弟是高官,那個張大人自然不敢對趙氏如何,可是言瑾兒就賭她壓根就不敢去,一是她的名聲要緊,這事一旦鬧到官府,她還怎麼當家主事?下人們還不知道會在背地里嚼什麼舌根子;二是她娘家兄弟要是知道自己姐姐做出這樣丟人的事,怕是要氣死了。
果真,趙氏聞言慌忙陪笑道︰「瑾兒何必如此生氣,這事也就是咱們自家的事,若是鬧到了官衙,豈不是讓人看了咱們家的笑話,再者老爺他們在朝堂之上也會遭人恥笑的。」
「是該遭人恥笑,他們會笑,大哥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媳婦,倒三不著兩的,自己丟人不說,把蘇家的臉也給丟盡了,竟然跟自家外甥女搶生意,虧你這個做舅母的也做得出來,不說別的,就說咱們老太太統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這個做大嫂的何時關心過她,她住在府里的時候,倒是沒少挑唆下人們去咒他們吧,她縱然年輕時做錯了事,惹了老太太生氣,可畢竟是母女兩個,還能真惱了?偏生你就在里面和稀泥,巴不得咱們這可憐的妹子走了,好讓你得獨寵呢。」夏氏向來是看趙氏不順眼的,此刻也算是徹徹底底的落井下石了,她如今正懷著身孕,連老太太都不敢狠說她,別說是她一個大嫂子了,更是只能氣的狠瞪她兩眼罷了。
老太太也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當時言家人初來,住在蘇府的時候,她是沒少給自己這個親閨女臉色看,現在想想自己也是老糊涂了,就算是再不喜,那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麼就听旁人挑唆這麼針對她呢,想想當時再看看蘇氏如今哭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照實又怒罵了趙氏一頓,又讓喊蘇逸來,好好的管教管教她媳婦。
蘇逸這會子還和蘇筠在書房里探討朝堂上的事,听說老太太喊得急,很是狐疑,等到了老太太屋里,看見自己媳婦跪在地上,就知道是她又惹了老太太不舒心,忙上前陪笑道︰「老太太這又是怎麼了?媳婦、孫子孫女們哪里惹了老太太,只管教訓就是了,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你問問你媳婦去,問問她到底做了什麼?原本看著她是個賢良的,怎麼盡背著我做些丟人現眼的事情,在這府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在外面竟然還敢給瑾兒那孩子下絆子,你問問她這可是做人舅母該當的?」老太太越說越氣,若不是嘆春捶著背,勸著,怕是一口氣就提不上來了,蘇氏也是擔心,忙過去給她捶背,那蘇老太太便越發的覺得媳婦們沒一個好的,還是自己閨女懂得疼人。
下面蘇逸听了這話,走過去一把扯了趙氏的領子,一巴掌扇了過去,指著她罵道︰「你個黑了心肝的蛇蠍婦人,竟然把那歪主意打到我親妹子身上來了,若不是今日鬧出來,你還想怎麼著她?我們兄弟幾人,也就這麼一個妹子,從小都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沒成想大了大了倒讓你給欺負了去,你這個女人,還不快隨我回去,要是再把老太太氣出個長短來,我讓你賠命」說罷就那麼推了一把,趙氏一個沒站穩,就摔在地上,哭哭啼啼起來,卻也不敢說什麼,那丁婆子忙扶了起來,正要往外走,突然听到老太太說︰「以後府里的事你也別管了,老老實實的去祖祠里抄、念些佛經,對你只有好處。」
趙氏只得含淚應了,自由丁婆子扶著去了。
「老太太,您這麼著可是解了氣了,可是以後這府里倒是讓誰來管呢,二夫人又懷著身孕不方便,不如……」三房李氏及時的出現在門口,聞言忙著想自薦。
可是老太太是個怎麼著就容不下側室的人,就更容不下庶出的,特別還是兒子,听她那麼一說,目光倒是向門口看去,不過看的並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周繡娘,「我看遠哥兒媳婦就很好,如今他們也成親一段日子了,就算是沒有你們大嫂子這事,這家原也該給她管著的,繡娘,你來。」
待周繡娘笑吟吟的走到她跟前,「老太太。」
「嗯,好孩子,以後可別學你婆婆,最是個欺上瞞下的,以後你管家吧,你二嬸子如今懷著孩子,你多照管些,府里哪里不懂得,只管來問我,遠哥兒最近忙什麼呢,也總不來看看我?」
周繡娘聞言又看了看蘇逸,柔和的笑道︰「他最近一直都在書房里用功呢,偶爾出去也是到學里去。」
「正該如此呢,雖說咱們這樣的人家,皇上體恤,長子長孫總會給個官職,可是也總要自己有真才實學才行,不然到頭來還是丟了咱們蘇家的臉。」
蘇逸和蘇筠都忙應是,見事情已經解決了,蘇筠便扶著自己媳婦回房去了,蘇逸也忙著回去收拾他媳婦去了,三房見撈不到什麼油水,摔著帕子走了,倒是蘇映寒和言瑾兒,還有周繡娘說了會子話,一直到用過晚飯才回去。
這件事情沒過兩日,就有周繡娘身邊的小丫鬟來給言瑾兒送了幾盒上好的胭脂水粉,並傳了周繡娘的話讓她有空去玩,可是當她認真問起周繡娘的情況時,小丫頭卻說旁的還好,只是蘇長遠每每認為這事是周繡娘挑唆的,知道後就把她給打了一頓,如今這會子都還沒有回家,惜雪也不肯給她好臉色,在大房里過的很是不好。
言瑾兒听了很是有一番感慨,看來挑夫婿是件大事,不能任由著父母說好,大家說好就是好了的,總得找個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的,想到這里,腦海里又冒出夏鶴軒的面孔來,也不知道他這會子在做什麼?什麼時候才會再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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