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沒有任何意外跟奇跡發生,小妖一聲驚呼,就被結界的光柱給彈了回來。
陸灝堅定了信念小妖是在騙他,怎麼想也沒有想到這茬,就眼看著小妖咻地一聲從自己的面前飛了過去,「砰」地一聲響,牆壁又被開了一個大洞。
陸灝望著那個大洞,腦海里面閃過了一個念頭,眼神從困惑化為了了然,再由了然化為了深深的期待︰這個小狐狸身上分明有很厚的法術功底,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作為剛剛發現了這一秘密的他,以後的日子似乎有了新的目標。
不過,現在的目標是,挽救一下自己在小狐狸心中的形象。剛剛畢竟是他冤枉了他,萬一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之類的,他就罪過大了!
雖然陸灝的心中是想了這麼多,但就現實的時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幾乎是在小妖撞牆落下的同一刻,他閃身到了小妖的身邊,一邊扶起他,一邊檢查他身體受傷的狀況。
不查不知道,一查果然就證實了他的猜想︰這小狐狸被他那麼強悍的結界反彈回來,居然屁事沒有?獨孤朗受了王狽一掌還受傷了呢,他設置的結界可比那一掌嚴重多了。
「沒事吧?」陸灝有些歉意地望著小妖。
陸灝這話問得很是廢話,但對小妖,這是必須的。
小妖壓根從頭到尾都不明白怎麼回事,此刻見陸灝歉意地望著自己,以為他只是想讓自己幫著試試結界牢固與否,沒想到反過來會傷了自己,頓時覺得自己辜負了陸灝的期望的他也跟著歉意了︰「我沒事。但是,對不起,灝哥哥,我真的進不去。」
「沒關系。」陸灝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小妖的道歉,不過對上小妖真誠的眼眸時候,難得地有了一絲不好意思的覺悟,干脆轉移話題,對著小妖由身體撞開的洞開,向著里面的其中一個妖怪招呼道︰「嗨,小變!」
這邊百轉千回,那邊發生的時間算來,也不過是片刻之間。
小妖帶起的塵埃落定之前,是變色龍妖怪憤怒的臉︰狼狽開的洞還在那里擺著呢,這又是誰吃飽了沒事干?怒火還沒有發出來,他就听到了一聲讓他直接炸裂的打招呼聲響——「嗨,小變!」。
「哪個混蛋跟這樣叫你變色龍爺爺?」輸紅了眼,又被帶起的板磚拍昏了頭的變色龍妖怪就這麼直接地叫囂了出來。而他身邊兩個明顯听出了來人聲音的妖怪頓時用著可憐的眼神望著他,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樣。
「哈哈,那邊‘大哥’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又有人送上門來給我當爺、爺!」來人將「爺爺」兩個字咬得很重。
于是,塵埃落定之後,變色龍妖怪看到了陸灝笑眯眯如彌勒佛的臉。
通常,惹了陸灝,他生氣倒也罷了,但如果他笑了,就意味著——後果很嚴重。
「撲通」一聲,變色龍妖怪跪在了地上,「我錯了,陸灝爺爺!」
「誰要當你爺爺?」
「十八代祖宗!」
「你罵人啦?」
「仙人板板!」
「你居然把我跟神仙相提並論,瞧不起我嗎?」。
「妖怪板板!」變色龍妖怪要哭了,見過難伺候的,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
「灝哥哥,」小妖弱弱的求情聲音傳過來,「他快哭了。」
陸灝看過去,毫無意外地看到了小妖滿是同情跟哀求的臉。
「想要我原諒你嗎?」。看在小妖的面子上,陸灝決定自己就大方一回。
變色龍趕緊地點頭。
「那好,接下來的三個月,你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我的身邊,隨時接受我的使喚。」這樣的話,要是虎妖讓他不好受,他就加倍讓這個敢冒充他爺爺的變色龍更加不好受,這樣,他就會好受了。
「啊?」寸步不離地跟在陸灝身邊三個月,再加上還有那個虎妖在旁邊虎視眈眈,變色龍覺得,三個月之後,他可能會從一條龍變成一只蟲。
「啊什麼啊?不願意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看到……」
「願意,願意,一百個願意!」變色龍妖怪再笨,也不至于此刻還听不出來陸灝話里面滅口的威脅。
陸灝霎時笑得恍如神仙般高雅︰「這可是你自願的,不是我強迫你的喲。」
說這句話,陸灝主要是為了避免楚智宸或是董浩天來找他的麻煩。
變色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我自願的。」
小妖在旁看得驚悚︰好奇怪的笑容啊!
「嗯,很好,」陸灝卻是滿意地點點頭,朝著一邊默默的小妖招招手,再一次發揮大妖怪的熱情好客,向著小狐狸介紹他以後的同班同學,「來,小妖,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個是變色龍,人類名字嘛,幾百年前是叫成龍的,但自從人類里面出來一個很厲害的成龍之後,他就改名字叫東方龍了。你就叫他阿龍好了;這個是隼妖,人類名字非常不靠譜,叫孫堅,孫子的孫、強……啊,不是那個奸,是堅強的堅;剩下這個,是個馬精,最擅長怕馬屁了,這你得好好跟人家學學。人類名字叫馬上。啊,對了,你們是在玩撲克牌嗎?」。
沒有一秒鐘的停頓,陸灝介紹完了「馬上」,就馬上轉移了話題。
除開懵懂的小妖,剩下的三妖一起點頭。
陸灝正愁自己剛剛那般懷疑小妖,擔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會兒看到撲克牌,眼珠子一轉,隨即就有了主意,一邊拉過小妖,盤膝坐在地上,一邊給小妖介紹道︰「這個牌你一定沒有看到過吧。這叫撲克,在人類里面很流行的,只要是人,就一定得會。你不是正在學做人嗎?先學學玩這個牌吧!」
小妖本來就對那奇怪的紙牌很感興趣,此時听到是人類必學的,也立時來了興致,雙眼熠熠生輝地望著陸灝,等著他的講解。
「就先玩最近流行的斗地主吧。」陸灝想了想,確定了玩牌的類型,然後對著剩下的三個妖怪問道,「你們三個,哪個玩得比較好啊?」
孫堅、馬上非常默契地馬上手指著東方龍︰開玩笑,跟陸灝玩牌,贏了要挨打,輸了要挨罵,他們才不管陸灝問的玩的好的還是差的,反正自己一定是不能上場的。
而東方龍這時還模著自己的腦袋,認真思索︰到底是隼妖玩得好一些,還是馬屁精玩得比較好?好像兩個人贏自己的次數差不多……
「那好,小變你就負責給顧藍煙……哈哈,我有沒有告訴你們,小狐狸的人類名字是顧藍煙……哈哈……太有趣了,這個名字……」說著說著,陸灝就跑偏了主題,不能自抑地大笑起來。
剛剛在狼狽面前,他忍得很難受,至于可以無拘無束地大笑,還不一次性笑個夠本。
三妖一點也不覺得顧藍煙這個名字有什麼值得好笑的,但陸灝笑得那麼開心,也不能不捧場,也只好跟著他一起樂呵呵地笑。
至于小妖,望望這邊,看看那邊,忽然之間露出了傻笑的表情。
他一直都沒有覺得顧藍煙這個名字好,但看陸灝跟這三個新認識的妖怪都笑得那麼開心,他決定以後就用這個作為人類名字了——能帶給別人快樂的名字,他喜歡。
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自己的笑聲,陸灝重新端坐好,繼續自己剛剛的分配︰「小變,你就負責給顧……顧……顧……小妖看牌,順便教會他規則。」為了今晚上能順利打牌,陸灝繞過了顧藍煙這個名字。
其實,即使陸灝不那麼問也知道會出現的結果,更知道三人里面,其實玩得比較差的就是東方龍同學。不過,他就是因為知道,才有了這麼一問。
否則,直接把玩得最差的,指給小妖,他這不是明擺著讓小妖輸嗎?
孫堅跟馬上听到陸灝的安排,頓時就垮下了臉︰怎麼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的?他們也想教小狐狸打牌,一點也不想跟陸灝呆在一個賭桌上面。
安排完了顧藍煙這邊,陸灝又接著去安排旁邊兩只妖︰「你們兩個的話,就輪流著來吧!」
不過,在正式開始之前,如孫堅跟馬上所想象的一模一樣,陸灝發話了︰「既然是打牌,肯定就得有輸贏,既然是輸贏就得有賭注,說說看,你們想賭什麼?」
妖怪打牌,如果想贏錢的話,一般都是去跟人類打;如果彼此之間都是妖怪,除非是太缺錢花的,很少有賭錢,都是賭一些做事幫忙之類的約定。
之前,三個妖怪在打牌的時候,因為變色龍妖怪非常忌諱別人叫他「小變」,另外的兩個妖怪也各有人類的名字,所以他們賭的是稱呼。
不過,跟陸灝賭,肯定就不會是稱呼那麼簡單了。
陸灝的婬威擺在那里,沒有妖怪膽肥地敢去給他起外號,只能稱呼其人類的名字,或是恭敬地叫一聲大妖怪。所以就算以這個為賭注,贏了的話,也沒妖敢叫。相當于白忙活。
「如果我贏了,你以後不能再叫我小變!」變色龍妖怪卻是第一個搶著回答。
雖然稱呼打賭的限制對陸灝沒有作用,但至少可以限制陸灝對他的稱呼。
他總覺得每次陸灝笑得詭異地叫他時候,叫的絕對不是「小變」,而是「小便」。
他是變色龍,又不是屎殼郎,又每次都敢怒不敢言的,好不容易終于給他逮著了一次機會,一定不能輕易錯過了
陸灝挑挑眉,接受了這個賭約︰「好啊,不過,你又不上場,就算顧……哈哈……算在小狐狸頭上。他贏了,就是你贏。」然後他抓著下巴,開始思考自己贏什麼比較有趣,想來想去,攸地眼楮發光,笑眯眯的樣子,讓隼妖跟馬精同時打了一個冷戰,有種掉進陷阱里面爬不出來的感覺,卻听他續道,「如果我贏了,我要你們去隔壁班的門口,大叫三聲‘陸灝萬歲萬歲萬萬歲’。」
果然……
「以三十分為勝。孫堅你跟馬上一伙,小變跟小狐狸一家,一盤一分,地主贏的話,算兩分。敢用法力者,殺無赦!」陸灝興沖沖地分配好了各自的陣營,講好了規矩,主動洗牌,迫不及待地開始。
在賭桌上面有一個不成文但卻所有人公認的定律,那就是初次玩牌的新手,一般情況下,手氣都會好到爆。而顧藍煙同學就將這一條定律狠狠地給陸灝、孫堅、馬上見識了一回。
從第一盤開始,那最大的六張牌,就沒有出現在別人的手里面過,沒有意外地全部落入了小狐狸的手里面。
這當然是樂傻了被迫跟他綁定在一起的東方龍。
不過,顧藍煙是打牌新人,這東方龍也「舊」不了多少,兩人湊在一起,牌雖然模得好,但打得確實讓所有人無語。
于是,在狼狽糾結的對話背景下,就不斷地響起來自陸灝的哀嚎聲音︰
「四個二帶雙王,你們兩個,是瘋了吧?」
「三個二帶一個二,小變,你就是這樣給我教小狐狸的嗎?說你是小便簡直是侮辱了人家小便,我看你腦袋里面根本就是一坨屎,你就一坨大便。」
「呀,這是人出的牌嗎?」。
「……」
陸灝覺得自己跟東方龍顧藍煙這樣智商的打牌,簡直就是找抽,就算是最後結果是他贏了,他也會吐血三升,憋屈得恨不得去撞牆。
當分數只累計到了十四分的時候,陸灝已經忍無可忍再忍就是對自己殘忍地一把將牌扔到了地上,咬牙切齒地瞪著東方龍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氣,很有紳士風度地說道︰「我認輸!」
于是,第二天早上開始,變色龍妖怪的昵稱從「小變」變成了「大變」,理由是陸灝認為不能侮辱了人家小便。
對此,東方龍只能敢怒不敢言地悄悄解釋了一句︰「其實,我昨晚才學會斗地主的。」
而他跟馬上的打賭,那盤的結果雖然是馬上贏了,但因為孫堅的程咬金行為,導致馬上沒有如約定般給他打個春天。于是,兩個人就互相咬著對方的錯誤不肯松手,依舊一個「大變」一個「馬屁精」地互相叫著。並且在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時候約定,等東方龍熟悉一下規則之後,雙方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