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武媚所想的,陸灝這般轉變,並不是毫無緣由的。
只是沒有她想的那麼復雜,陸灝只是單純地想惡心惡心裴北辰,隨便讓那位太熱情的蓮花仙子死心罷了。
他對蓮花可沒有多大的好感!
听了陸灝的說話,小蓮花愣住了,半晌才喃喃說道︰「你不認識我了嗎?裴南辰!」
這話說得,當即就愣住了兩妖一仙。
先不說陸灝沒有用過裴南辰這個名字,就說這听上去跟「裴北辰」也太差不離了。
陸灝驚愕之後,朝著站在小蓮花身後同樣錯愕的裴北辰望過去,問了一個自己也不怎麼想知道答案的問題︰「你,還有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兄弟?」
裴北辰苦笑一聲︰「十世的記憶都在,沒你這種長相的兄弟。」
細想一下,「裴北辰」這個名字只是他最後一世作為人類的名字,這一世的記憶是最清楚的,沒有兄弟,更沒有叫做「裴南辰」的兄弟,最沒有還跟陸灝長得像的兄弟。
小蓮花看到裴北辰站出來了,而且看陸灝跟裴北辰說話的樣子,明顯是很熟稔的,頓時委屈起來︰「陸灝,你明明認識裴南辰,你明明就是陸灝。為什麼騙我說你叫裴北辰?」
陸灝頓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小蓮花叫出了他的名字,但責問的對象卻是裴北辰?
而裴北辰只笑得更加無奈了。
他初听小蓮花叫他「陸灝」的時候,想的是小蓮花認錯人了,但現在小蓮花卻是明顯認識陸灝的,只是叫出來的名字卻又是錯的。只是,錯就錯了,偏偏叫出來的是「裴南辰」。這怎麼听,都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啊。
「喂,蓮花仙子,」陸灝猜不出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小蓮花叫他「裴南辰」,卻叫裴北辰「陸灝」是他難以容忍了,別的不管,這個先得解釋清楚了再說,「我才叫陸灝,他叫裴北辰,當然你如果願意,叫他裴南辰也行。但千萬不要叫錯了我的名字。」
「你是陸灝?」小蓮花自己也有些糊涂了,「你不是裴南辰?」
「最後再跟你強調一遍,我叫陸灝,從成為妖怪那一天開始,俺就是這個名字了!」
「可是你明明跟裴南辰長得一樣,」說著,小蓮花像是那晚識別裴北辰一樣,在陸灝的身邊聞來聞去的,一會兒之後,她斬釘截鐵地得出結論,「你就是裴南辰,味道都一樣。」
陸灝嘴巴一癟︰你是狗吧你!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灝的眼光瞟向一邊若有所思的裴北辰,看那家伙的樣子,好像知道些他不知道的內幕。
裴北辰想著這事來得蹊蹺,便將小蓮花對自己說過的話給陸灝重復了一遍。當然,關于他胸口那個「蓮」字,他隱瞞了下來。
陸灝捏著下巴,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說裴南辰這個名字,便對小蓮花說道︰「我不管你的記憶是怎麼回事,反正我是沒有叫過裴南辰。你以後也不要那樣惡心地叫我,我是陸灝。」說著陸灝就轉身想走,這個爛攤子,他直覺很麻煩,反正是仙班的人,還是讓裴北辰操心好了。
但剛一轉身,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轉了回來,補充說道︰「啊,還有,你也不準再沖著你旁邊那個家伙叫陸灝了。我不想我的名字不清不白地跟他聯系在一起,明白?」
小蓮花看出了陸灝威脅的神情,不由得更加著急,她以為裴北辰只是忘記了她,以為只要找到當年一起認識的人,他就可以想起她來。可現在連陸灝都不認識她了,讓她情何以堪!
一著急,小蓮花月兌口而出︰「裴……啊不,陸灝,那小白你怎麼說,你不會連他也忘記了吧?」
陸灝本不想理會她,但「小白」這個名字讓他心有所感,不由地停頓下了腳步,只是還是保持著背對小蓮花的姿勢。
小蓮花抓住機會,趕緊地又說道︰「那只小狐狸,你叫他出來。我不相信你忘記了我、裴北辰忘記了我,連小白也會忘記我!」
陸灝的心一動,霍然轉身,緊緊地盯著小蓮花,一字一句問道︰「你說的小狐狸,叫什麼名字?」
小蓮花一愣︰「小白啊。」
「我是說人類名字、全稱!」這蓮花仙子既然口口聲聲說認識他與裴北辰,現在又突然提出了認識小狐狸,既然都知道「裴南辰」跟「陸灝」,那如果不知道小狐狸的人類名字,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小蓮花有些躊躇了,她只知道小狐狸叫小白,難道那個不是他的人類名字嗎?
「小白……就是小白啊……」
小蓮花猶猶豫豫的口氣听上去更像是謊言被拆穿時候的底氣不足,陸灝的臉上浮上了嘲諷的笑意︰好一個蓮花仙子,竟然耍起大妖怪來了,他是該夸她自不量力,還是膽子太肥!難道她以為進了妖班的妖怪就不敢殺生嗎?還是她以認為她是神仙,他就不敢動她?!
惹了他,天王老子來了,也照殺不誤。
看到陸灝眯著的瞳仁里面閃爍的一股股殺氣,裴北辰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褪盡,眉宇間一派謹慎。
因為胸口「蓮」字一事,他對小蓮花的話就比陸灝多了幾分的信任,但也能理解此刻陸灝的心情,只是他絕對不能讓他對小蓮花動手的。
小蓮花看到陸灝眼眸之中越來越多的嘲笑跟不屑,著急地想要分辨,但越是著急卻越是說不清楚,眼見著場面越加的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之際,她福至心靈,忽然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小白除了小白還叫什麼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的師父叫什麼。」
陸灝微微地收起了殺意,卻還是面帶不屑地望著小蓮花,道︰「喔,小白還有師父?那他的師父叫什麼?」
今天他倒要看看這個蓮花仙子想要編出怎樣的故事來!
小蓮花咽下口水︰「小白的師父是個人類,叫做江子軒!」
寂靜!
絕對的寂靜!
小蓮花看著場中兩妖一人都仿佛看怪物一樣地看著自己,以為他們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趕緊解釋道︰「雖然小狐狸的師父是個凡人,但小白說了,那個人很厲害的,教會了他很多……」
敢情,她以為這些人是在懷疑妖怪怎麼可能會有個人類做師父!
陸灝淡淡地一笑,忽然揮手打斷了小蓮花的解釋,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見見江子軒,听听他的說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