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模模地,最討厭了。」顧藍煙那邊在領悟的時候,剛剛差點被他嚇得昏倒的陸灝忽然之間發覺,就在不遠處的地方,居然有人類在「圍觀」他們。
不過,他直到現在才發現,這警惕的意識要加強啊
被人類圍觀了這麼久才發現,這是一件讓陸灝覺得很丟面子的事情,再加上剛才他才做了一件不能被人類看見的事情,為了鐘表的安全,于是他毫不猶豫地就出了手,將那還在偷看的一男一女,直接原地解決了。
只是,他這邊動手剛結束,那邊顧藍煙就猛地叫了起來——「啊,鐘表的氣息又變弱了」
「什麼?」事情明明已經進行得好好的了,怎麼忽然之間又來個大轉變,而且還是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的時候。
陸灝自己是知道自己剛剛的小動作的,微微一滯之後,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將日記翻開來看。
又是一次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剛被他滅口的兩個人,居然也是日記本上面的。
他剛剛就說怎麼那兩個人看上去很是熟悉呢,原來是在這里見過。
看到陸灝這樣的行為,顧藍煙才反應了過來,但他並不知道陸灝的具體行動,便問道︰「阿灝,你剛剛……」
「沒關系,找人演就好了嗎?」。陸灝趕緊地截斷了顧藍煙的疑問。
剛處死了一個「死人」顧藍煙都是那麼多的話,要是知道他剛剛直接就弄死了兩個活生生的人,豈不是要跟他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
當他不慌不忙地在日記本上搜索這兩個人的「行蹤」,看到了那一男一女在一邊偷望司徒凌雲的時候,被殺害。
然,原本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的日記本,此刻,從那兩個人被殺害之後,全部變成了白色,似乎那上面從來就沒有過字跡似的。
兩個關鍵的人物死去,也就意味著後面的歷史被改變了,日記上面記載著的歷史就不可能再按照原來的軌跡行進,于是就變成了一片白色。
究竟後面要怎麼書寫,就得看他們怎麼做下去了。
「啊,」顧藍煙愣了一下,看著奇怪望著他的陸灝裴北辰解釋道,「剛剛阿灝說找人演的時候,鐘表的氣息就強了一點點。」
鐘表的氣息由弱轉強,就意味著此辦法不但可行,而且還能讓歷史回到原本的軌跡上面去。
「剛好,阿灝跟阿辰你們有兩個人,就你們來扮演好了。」顧藍煙想得比較全面,因為他們三個都不算是這個時空的人,算是多出來的。而歷史本就是注定了的,如果他們在這邊擅自用自己的身份,有的時候,哪怕只是做了一點點小小的事情,都極有可能會牽連到歷史的更改。所以陸灝裴北辰如果能跟他一樣有一個符合這個時空的身份,而且還有一本日記告訴他們怎麼行動,也不用擔心做錯了什麼無意間改變了歷史,這是多麼十全十美的辦法啊。
「除非他扮演女的」陸灝跟裴北辰兩個人手指頭同時指著對方,月兌口而出一樣的話。
消失的名單上面,是一男一女,要他們扮演,必然有一個是女的的角色。兩個人在多年的爭斗之中,對彼此的個性了解得很,都想搶先表達自己的決心,卻被變成了不約而同。
顧藍煙不解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困惑得很啊︰這兩人,平時不對頭,但關鍵的時候總是表現得如此的默契,難道這就是書上所說的歡喜冤家嗎?
但,歡喜冤家,難道不應該是一男一女的嗎?
啊,對了,不是還有那個什麼耽美的嗎?
顧藍煙這段時間,除了拼命地通過書本課堂來吸取自己缺乏的屬于人間的知識,也通過身邊的人,像是絕色、江子軒、月兔等人,來了解現在人間的狀態。同時,因為網絡跟電視的存在,他也對當下人類流行的某些趨勢有所了解。
像是耽美、歡喜冤家這一類的詞匯,他不但知道,而且對其的含義也是深刻理解,並且完全能活學活用的。
「阿辰你應該讓著阿灝一些」通過自己的觀察跟月兔在自己耳邊的嘮叨,顧藍煙得出了陸灝在耽美里面的屬性——女王受
針對這種人,一般都要遷就
「為什麼?」
「為什麼?」
前面一聲疑惑的問話,是裴北辰不明所以的疑問;而後一聲,則是陸灝帶著不滿的反問——他可是大妖怪,不需要誰讓。
顧藍煙雖然對人間的知識了解了七七八八,但畢竟來人間的時日不長,大部分的知識都是囫圇吞棗,不知其深意。而且,本性善良的他,當下還是保持著最樸素的純真反應,除非是善意的謊言,否則的話,他是不願意說謊話的。
于是,針對裴北辰陸灝的問話,他說了真話,但因為自己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他說的真話,是在網上看來的︰「因為人類說了,女王受跟忠犬攻是最配對的,忠犬攻嘛一定要讓著女王受才對啊」
這一對的配對,在耽美的配對排行里面,位置可高了,絕對的穩居前三。
陸灝裴北辰被他的「大實話」都給震懾住了。半晌,陸灝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半眯著眼眸,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隙里面蹦出來︰「顧藍煙,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顧藍煙被陸灝惡狠狠的態度嚇了一跳,但還是繼續保持自己說實話的風格,搖搖頭,回答了陸灝的疑問句︰「我想活」
這個世上,估計再也沒有人或是妖怪有比他更想多活著的了
陸灝︰「……」
顧藍煙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學到這麼多莫名其妙的知識,甚至還知道融會貫通,陸灝還是內心感到敬佩的。但,光智商高有什麼用?在人類社會里面,想要生存,情商才是重中之重。
「你,不要再管我們怎麼樣了,好好地扮演好你的人類,仔細地體會一下人類是怎麼思考事情的,他為什麼在面對眾多選擇的時候,會選擇怎麼做,為什麼要那樣選擇……」指著顧藍煙的鼻子,陸灝就是一通臭罵——喔,不,是教訓,讓自己感覺痛快淋灕的教訓。
如果不讓顧藍煙的情商趕快跟上他智商的發展,陸灝估計,生存不下去了的人,首先是他。
顧藍煙覺得陸灝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似乎是自己學做人很有作用,一邊認真地听陸灝的教誨,一邊還認真地點頭,用心記住陸灝所說的每一句話。
那專心的樣子,比起上課的熱乎勁頭,只差拿一支筆一張紙出來做筆記了。
等陸灝好不容易說得氣消了一大半的時候,停頓下來休息,卻又听到顧藍煙怪異的叫聲︰「阿灝,鐘表的氣息越來越弱了,你們是不是趕快變成剛剛男女的模樣?」
陸灝正松著氣息,听了顧藍煙這話,差點沒一口氣憋死︰「……你剛剛到底是在听我講話,還是在感應鐘表的氣息?」
顧藍煙答道︰「雖然一心兩用是個貶義詞,但我可以一心兩用,而且絕對不會出現一心兩用的副作用。絕對是認認真真地听了阿灝你說的話的。不信的話,我可以背給你听。你剛剛說……」
「打住」裴北辰可一點都不想再听一遍陸灝剛剛的長篇大論,「還是先解決鐘表的事情吧。」
陸灝壓根就直接無視了裴北辰的說話,對著顧藍煙說道︰「你剛才是在跟我顯擺你會一心兩用嗎?」。
顧藍煙很委屈︰「沒有啊,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認真听你說話了來著。啊,鐘表的氣息,又像是要消失了一樣。」
因為有之前好幾次的經驗了,這一次,顧藍煙在說鐘表的氣息漸弱的四後,語氣不再是之前的那麼著急,听上去,更像是在陳述一件發生的事實似的。
陸灝深吸兩口氣,決定不再去跟顧藍煙糾結一心兩用的事情了——因為,再這樣下去,他估計他會先被他氣瘋
「既然是因為那對男女消失了的原因,再找人來冒充一下不就好了?」陸灝將這件事情看得很簡單。
顧藍煙卻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反駁了陸灝的觀點,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可是,如果我們找的人,剛好跟這男女有什麼冥冥之中的聯系,那樣做的話,豈不是還會打亂關系,破壞歷史嗎?」。
裴北辰驚訝地望了顧藍煙一眼,心中贊道︰「好一只聰明的狐狸,居然能將事情想得這般通透」
陸灝自己也被顧藍煙的第一次反駁給頓了一下,眼神訝異,唇邊卻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又是一副教育的口吻,說道︰「不試試的話,怎麼能輕易就死心呢?凡事都要保留一份希望嘛。」
顧藍煙只牢牢地記著陸灝之前對他說的出了事情,首先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想辦法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的時候,也不能只看一面,要全面地盡自己可能地將涉及的因素全部考慮上,所以他才能提出剛剛的觀點。而他也自認為是很全面的。
至少,他沒有想到,陸灝這麼快就反駁了他。
而且,反駁的話,听上去是那麼的有道理,讓人覺得很信服。
可是,走字面意義上來說,這樣的兩個道理分明是矛盾的。
難道不可能的事情,也要保留一份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