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列妖班 第一卷 妖班乍現 42前輩的朋友也是前輩

作者 ︰ 貳伍零

自從老妖怪出現之後,陸灝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了理直氣壯地說話原來是如此地爽。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啊?」老妖怪剛還理直氣壯的神情一下子就便蒙了。

老實說,他還壓根沒有思考到這個問題上面去。

「啊什麼啊?」陸灝要有多狐假虎威就有多狐假虎威,「對前輩說話,能用擬聲詞嗎?這點禮貌都不知道,還敢成天說教訓別人?」

之前,知道這個老頭兒很介意「尊老」這回事情的時候,陸灝只能以晚輩的身份出發,用恭維的語氣跟他說話;現在忽然之間,兩個人的角色大轉變,他的心中簡直都要笑翻天了。

以前的時候,他怎麼就不知道原來尊敬老人還可以這樣運用呢?哼哼,以後得好好教育教育雄台市的妖怪們,要讓他們學會尊敬長輩。當然,放眼整個雄台市,估計是沒有比自己輩分更高的妖怪了,所以尊敬長輩這一點是非常值得推崇的。

平靜的日子過得太久了,陸灝安靜了這麼多年之後,終于再次找到了改革的方向,以後,至少在後面一段時間里面,大概再不會有妖怪抱怨無聊了。

老妖怪被陸灝說得嘴唇直打哆嗦,想要反駁,卻越听越是覺得陸灝說的話很有道理,一時反倒愣在了原地。

裴北辰楚智宸看著這瞬間逆轉的場面,一個癟嘴搖搖頭,繼續給自己療傷了——就陸灝那張嘴,不動手的話,估計老妖怪是輸定了;動手的話,顧藍煙也不會同意,反正他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還是先關心自己的傷勢吧;一個臉顯不屑地望了一眼陸灝,這個妖怪,剛剛才大義凜然了一次,馬上就原形畢露了,如此囂張,剛剛就該被一掌打死才好。不過,他是不是忘記了自己這邊還被他封印著,沒法動彈?危機都解除了,干嘛還不解開他身上的封印?果然是不可靠的家伙。

輕輕地閉上眼楮,楚智宸覺得與其靠陸灝自己想起來再來給他解除封印,還不如依靠自己來得穩妥。

而顧藍煙這邊看「小蛇」被陸灝說得手足無措的樣子,頓時就心軟了,拉拉陸灝的衣袖,小聲說道︰「阿灝,我從來都沒有把小蛇當晚輩看,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不要對他這樣。」

陸灝這廂還沒有說話,「小蛇」那邊就鏗鏘有聲地開口了︰「白前輩,謝謝你能把我當朋友,但是長幼有序,前輩就是前輩,晚輩就是晚輩,你永遠都是我的白前輩,我永遠都是你的小蛇。」頓了一頓,「小蛇」帶著一絲希翼,小心確認,「那個,這個,這個妖怪,真的是你的朋友?」

陸灝是自己的朋友這件事情,沒有半點否認的必要,深覺榮幸之極的顧藍煙使勁地點點頭,表示正確︰「阿灝就是我的朋友啊。」

「小蛇」在打什麼主意,陸灝在他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清清楚楚了,不過老實說,他現在倒是有些喜歡這個老妖怪了,雖然乖張得可以,但卻是相當地有個性。但他剛剛差點就把自己給打死了,此仇不報非陸灝,他笑眼眯眯,張嘴就說了一句讓「小蛇」差點絕望的話︰「不止我是阿煙的朋友,小蛇,你看清楚喲,我後面這位,旁邊那位,通通都是你白前輩的朋友。」

「小蛇」兩個字從陸灝的嘴巴里面蹦出來,跟顧藍煙講出來的時候,發音一樣,卻總是給「小蛇」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好像對方是在戲耍自己一樣。

這樣被人戲耍的感覺,要是換做之前,老妖怪鐵定是毫不猶豫地出售教訓人了。戲耍長輩,這個在他的人生里面,已經算是最嚴重的不尊老事件了。然後,現在對方的小輩身份陡然變成了長輩,長輩對晚輩這樣的話,就不能算是「戲耍」,而該稱呼為「逗弄」了吧,應該還算是一個好詞。

「原來大家都是前輩,剛剛是小蛇冒犯了。」

「小蛇」的心理建設是出乎陸灝意料的強悍,他一旦消化吸收了自己「晚輩」的身份之後,真的就拿出了對待長輩的畢恭畢敬來對待他們。

「沒關系,沒關系……」這下輪到作為前輩的陸灝開始不好意思了,趕緊大度地揮揮手,「……不知者不罪嘛,以後不要犯相同的錯誤就好了。」

「小蛇」很規矩地點點頭︰「前輩說得對,小蛇以後絕對不敢了。」

陸灝笑眯眯地連聲贊嘆︰「乖,乖啦,嘿嘿。」

「乖什麼乖啊,我怎麼辦?」一直都被忽略了的小鳳凰看懂了場中自己的娘親爹爹已經掌握了主動權,趕緊地出聲。

「啊,對了,忘記給你引薦了,」陸灝之前光顧著得意去了,倒是真的把小鳳凰的事情給搞忘記了,現在小鳳凰一出聲,他這才想起它還被「小蛇」的法力束縛著,趕緊引薦,「那邊那只小鳥,是前輩們的……嗯,算是孩子吧,勉強跟你算是一個輩分的。那個,看在它年紀還小不懂事的份上,就饒它這一次吧。」

「小蛇」轉頭看了一眼轉眼之間又囂張起來了的小鳳凰,實在地搖搖頭︰「前輩,這個孩子著實是欠教育。雖然我跟它是同輩,但至少痴長它幾歲吧,它對我如此沒有禮貌,不知錯就改的話,不能放它出來。」

對方又不是自己的長輩,這點原則,小蛇還是會堅持的。

陸灝沒有想到小蛇會這般拒絕自己,難道長輩的這個身份,也不是全能的嗎?

就在陸灝猶豫的當口上,小鳳凰憋不住了,撲打著翅膀,大吼大叫︰「快點放我出來,你這只小蛇,人家要看冰山大叔是不是受傷了?」

因為對裴北辰已經算是死心了,所以小鳳凰面對明顯是受了傷的裴北辰,一個字都不提。

這下,小蛇就更加理由充足了︰「前輩你看,它是不是一點禮貌都沒有?不管怎樣,稱呼我至少也該是小蛇哥哥才對啊」

听到「小蛇」的「告狀」,陸灝終于知道什麼叫做老頑童了。敢情這個小蛇活得太久了,活成小孩子的性格了。

不過,這下,他就更加有把握來對付他了。

「小蛇,看前輩們的面子上,你就放了它吧。我們自己的孩子,以後我們自己會好好教育的。」之前陸灝說的是看在「小鳳凰還小」的份上,但是他卻忽略了「小蛇」對「愛幼」並沒有多大的愛心,他只在「尊老」那方面固執而已。所以這次陸灝把話一換,換成了看在「前輩」的面子上。

小孩子的面子不用給,但是前輩的面子,怎麼著都該給的吧。

「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小蛇遵命就是。」「小蛇」果然立刻就「上當」了,對陸灝表示誠服。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小鳳凰歡快的聲音就已經在上空盤旋了︰「哈哈,我出來了,哈哈,果然還是我最厲害了,誰也不能困住我……」

陸灝︰「……」

這睜著眼楮說瞎話的本事,小鳳凰到底是跟誰在哪里學來的?

小鳳凰歡呼一陣之後,這才想起了自己出來最該做的一件事情,一個俯沖,漂亮的拋物線劃下,行雲流水一般地降落在了楚智宸的身邊,關切的話正要說出口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件很不得了的大事。

「呀,娘親爹爹,你怎麼搞的嘛,冰山大叔被你點住了,動都不能動?」小鳳凰再一次讓陸灝見識到了「嫁出去的鳳凰潑出去的水」,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它就已經開始公然站在楚智宸那邊,對他大呼小叫的了。

這還是在楚智宸壓根沒有搭理小鳳凰的前提下,陸灝真是難以想象,要是楚智宸對小鳳凰的感情有了回應的話,那麼為了讓楚智宸開心,小鳳凰得不得幫著楚智宸一起查那件「公案」。別的人查不到,小鳳凰出馬的話,倒是很有可能被查出來。這個漏洞自然就在顧藍煙的身上,那就算是打了招呼,也防不勝防的。

忽然之間,陸灝有了一種必須扼殺小鳳凰跟楚智宸之間愛情小火苗燃燒起來的覺悟。然而,現實里面,等他看了一眼楚智宸之後,忽然之間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楚智宸這幢冰山要是會喜歡上這只聒噪的鳥,他陸灝這麼多年就白活了。

兩個人,光是看八字,就知道是水火不容的。

陸灝這麼一思考的功夫,小鳳凰那邊已經開始長吁短嘆上了︰「可憐的比冰山大叔,受了傷就算了,還被我娘親爹爹給點住了。你放心,所謂父債子還,以後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絕對再也不會讓你吃虧的。」

「小蛇」在旁邊听了半天之後,神情困惑地向顧藍煙請教道︰「白前輩,這只鳳凰,難道是……喜歡你朋友?」

顧藍煙看看閉著眼楮當小鳳凰不存在的楚智宸,又看了看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的裴北辰,確定了小鳳凰喜歡自己朋友的同時,也悲哀地確定了它單相思的事實。故而在听到「小蛇」的問話之後,不無哀傷地語氣,嘆息道︰「是啊,它……喜歡他。」

這樣的語氣,頓時就讓「小蛇」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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