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她微微笑著對蔣銷愁道︰「愁兒這管玉笛的名字叫長相思是千年流傳下來的一樣古物你外公原是當朝尚書左丞偶然得到此物便將此物做為嫁妝送給了為娘後來外公不幸亡故外公他老人家一生用情至深外婆去後雖只我一個小女兒但卻未續弦再娶所以沒有子嗣這管玉笛就成了他老人家唯一的一件遺物你如今也已經長大了趁今夜這個大好日子為娘就將它轉送給你無論如何你都得好好保管不能有失你可知道了麼?」
說著便將長相思遞給蔣銷愁。
蔣銷愁珍而重之的接過大聲道︰「阿娘放心即便是死愁兒也要保護它周全絕對不會遺失!」
蔣母似是放下心頭的一塊大石欣慰笑道︰「這就好。好了起來吧走咱們去前院吧府中可是好久都沒有這樣子熱鬧過了。」
蔣銷愁「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將玉笛用一塊青布包裹納入懷中扶起母親︰「走吧!」
沿途只見到來來往往的下人個個急得跟猴子似的急匆匆的見到他們母子俱都詫異了一下立即又匆匆走了府中忙得是熱火朝天她們哪里還有心事管這些。
來到前院只見彩燈高懸行人如織摩肩接踵正對大門方向搭起一個巨大無比的戲台通明照耀得戲台亮如白晝幾個下人正在戲台之上忙碌個不停張羅著這里東西沒擺放好那張彩綢重掛一下。
看到這種場景蔣母拉住蔣銷愁的手微笑道︰「現在正大忙客人太多咱們且不忙立即去等你父親忙完出來咱們再給他道喜去。好不容易熱鬧一回你便跟著為娘到處轉轉開開眼界吧!」
蔣銷愁求之不得他本就不願去見蔣文極只是不願拂了母親大人的意思而已所以聞言急忙叫好︰「好呀孩兒也正是此意阿娘好久沒有出來轉過了且就當是散散心。」
蔣母聞言點了點頭深有感慨的說道︰「是啊這病一病就是幾年身子也不見好唉是該出來好好散散心才是!」
于是蔣銷愁便陪著母親在府中各處來回轉著他眼不能見只是靜靜的陪著母親四周喧鬧熱烈但他猶如未聞打不動他一絲一毫。
忽然一陣「砰砰砰」煙花爆竹聲響蔣母一听立即面露喜色道︰「終于開始了走愁兒我們也過去吧!」拉著蔣銷愁的手便往前院而來只見地面之上鋪著猩紅色地毯從大門口處一直廷伸到戲台之上。
戲台之上忽然涌起一陣煙霧等到煙霧漸漸消散人們方才驚訝的現戲台之上緩緩升起一朵金光閃閃的花苞升到六尺高的時候苞花終于靜止不動蓮苞層層展開蓮瓣舒展層層疊疊眾人舉目看去只見這竟是一朵黃金鑄就的蓮花四周被珠寶、纓絡裝飾一新金色花瓣在燈光之中閃爍著炫目的金光。
眾人大奇不知這是要干什麼?一個書生沉吟半晌忽然一拍折扇高聲叫道︰「我知道了這是《采蓮舞》。」洋洋自得顧盼神飛附近人聞言驚詫紛紛向他問詢令他極有面子大言不慚的說道︰「南朝齊廢帝蕭寶卷有一個潘妃長袖善舞崇拜佛教的蕭寶卷于是下令工匠把金錠軋成金片再剪成朵朵蓮花以規則的布局貼在後宮地面之上讓潘妃身穿長裙、足踏金蓮翩翩起舞謂之‘步步生蓮花’取佛教潔淨無塵之意。」
「後來後主李煜也有一位能夠長歌善舞的妃子‘窅娘’窅娘出身江南水鄉是一個采蓮女子由于她長期的采蓮生涯特別擅長表演根據唐代大詩人王昌齡《采蓮曲》改編的采蓮舞令李煜恍如置身于江南水鄉的荷花、蓮葉之間不由自主的記起王昌齡的那四句采蓮曲︰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混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想起蕭寶卷與潘妃的故事為了過蕭寶卷李煜突奇想令工部鑄造一朵六尺高的黃金蓮花讓窅娘準備在蓮花上表演采蓮舞。」
「為了得到後主李煜的寵愛窅娘冥思苦想設計出演出方案。由于舞台的狹小舞步自然以小為宜。為了盡量使舞步變小她嘗試著用足尖點地但只用足尖卻容易傾斜搖擺為了使足尖平穩、有力她決定用素帛緊纏雙足從腳趾、踝骨一直纏到小腿。經過晝夜苦練由易入難由簡到繁終于達到了在咫尺之間隨意起舞的地步。」
說到這里他吞了一口唾沫方才繼續說道︰「這就是這種采蓮舞的由來而自窅娘之後後宮女子爭相郊仿漸漸流傳至民間世間始流傳起三寸金蓮的習俗。」
「你們等著看好吧絕對是傾國傾城美不勝收常人畢生哪里有機會見識就連我也只有在書中見到過。」
果然兩個侍女扶著一個清秀的女子走上金光閃閃的蓮花那女子穿著一身碧綠色名貴的長裙頭上綰著一枚白玉簪廣袖拖地無數人紛紛尖叫起來︰「啊是琴女!」
「啊好漂亮。」
「那是看來以後去建業一定要去一下風花雪月樓啊哈哈哈」聞言附近男子齊齊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這琴女便是建業風花雪月樓的花魁此次奉蔣文極之邀為他舞一曲《采蓮》要價是三千金。蔣文極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要知能夠請到琴女千里迢迢從建業來到清崖郡那可是必須有驚人的能量啊天底下有此能耐者屈指可數。莫說是三千金便是再翻一倍只怕蔣文極掏著也是甘之如飴。
那侍女扶著琴女站在金蓮之上後立即退了下去只見琴女妙目流盼微啟櫻唇一串銀鈴仙音般的聲音向著台下爭涌上前的人群︰「琴女初來清崖郡少不更事如有不當之處還請各位大人包涵琴女一下喲。琴女先祝黔王爺長壽無疆富貴更上一層樓。再祝台下所有人個個心想事成。」
只听一陣輕快的笛聲響起琴女終于動了只見她那雙縴細的雙足如有千鈞之力承擔了無數個新奇舞姿的造型水袖飄動翩翩若蝶時而回旋時而側仰有時竟然整個人倒貼在金蓮之上直看得台下眾人瞠目結舌恍如夢中。連鼓掌叫好都忘記了台上台下寂靜一片就在這時一縷仙音縹縹緲緲逸出唱的正是一曲《後庭花破子》︰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邊。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圓。莫教偏和花和月天教長少年。
直到一舞終了琴女那雙水袖遮住她那皎好的容顏方卸復起重重復復仿佛次第揭開無數帳幔殘影無數最後埋頭于花瓣之間的琴女方才從這疊疊青羅之中緩緩抬起露出半張臉來解頤一笑琴曲嘎然而止。半天眾人方才回過神來哄然叫好。
琴女向眾人施了一禮退下金蓮隱入帳幕之後人影不見。金蓮花人一下去之後立即緩緩下沉就倒扣在戲台中央宛如天生生成一般。顯是有機關在背後操縱。
蔣文極從後面走上前台正要說話卻听身後一個欣喜的聲音向他叫道︰「廉鏡恭喜你封王雲蔓特意帶愁兒來給你道喜來了。」
蔣文極奇怪的回頭一望只見一個黃臉婆站在身後滿臉欣喜之色旁邊緊跟著一個粗布衣服的男孩他開始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听到雲蔓之時身子震了一震看著兩人一個面色素黃一個白痴極是不愉從心底生出一股厭惡之色只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不應做出不當之舉日後傳出去一個薄待糟糠之妻的不好名聲冷冷地一揮袖子不愉道︰「是你們你們來這里干什麼?這里是你們來的地方嗎?沒的丟我黔王府的臉別人看到還以為我黔王虐待妻室呢還不退回去!」
蔣母面上一震露出難以致信的神色蔣銷愁面上卻閃過一絲冷寒蔣文極無端端地打了個冷顫他詫異轉頭就在這時眼角余光駭然瞥見從對面房頂之上四五個黑衣人飛縱而來手中劍閃爍著白滲滲的光芒一個少女聲音喝道︰「狗賊納命來——」仗劍徑直飛奔蔣文極而來。
府中人大驚失色料想不到竟然有人會在黔王府大膽行刺眾人剛剛從采蓮舞中還未回過神來只這一怔之間那少女刺客已經躍上高台眾侍衛即使有心相救又哪里還來得及?
就在一轉念間劍尖已直奔胸口當胸而來蔣文極余光一瞥不假思索左手向後一帶一拉只听得「啊」的一聲慘叫那少女駭然收劍卻已經來不及了——
長劍正中當胸由蔣母身後透背而出劍尖所及在蔣文極左肩上刺出一個血洞鮮血潺潺流出眾侍衛大呼小叫就這一個小擔擱之間已經殺上高台來將那蒙面少女團團圍住。
只听連聲慘叫那五個黑衣人中三個不敵眾侍衛圍攻紛紛中劍台下最後一個蒙面人眼見不敵身形一起一落之間長劍驀然光華大放一劍砍下一個侍衛腦袋半空中朝高台之上那蒙面少女大聲喊道︰「琪妹狗爪子厲害山高水遠來日方長風緊扯呼——」
那蒙面少女極為不甘的望了一眼被眾侍衛圍在當極卻也明白大勢已去憤然舉身「刷」的一聲手中長劍化作一道流光正極左側一個侍衛。她長袖當風憑空一躍半空中那蒙面男子一把抓住她手兩人在眾侍衛之中幾個起落所到之處血花崩濺又有幾名侍衛就此報銷再一個長躍就已上了屋頂攜手跳下遠遠的還傳來那少女滿懷恨意的聲音︰「蔣文極我還會再來的你等好了——」
蔣文極右手捂著左肩眼見兩人逃出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們這一群飯桶抓兩個人都抓不住還不快追!」
眾侍衛如夢初醒紛紛追出但兩人早已逃走又豈是這些普通侍衛可以追得上的不一會兒便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回來。
一個侍衛挑開那兩個死了的刺客蒙面巾又從他腰畔搜到一塊銀色令牌上書一個「陸」字。蔣文極略一沉吟森然道︰「原來是陸光紫的余黨本王當初建議皇上將陸光紫一黨全部處死誅滅九族皇上仁慈只處死了幾個要人物現在刺客是陸光紫的余孽這下皇上不能再阻止我追殺陸黨余孽了吧」說到這里冷哼一聲拂袖就走至于躺在地上一劍穿心的蔣母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眾侍衛也仿如不見一般魚貫跟隨護衛著蔣文極走下高台。
蔣銷愁跪倒在地雙手抱緊母親尸體本來已經漸漸融化的一顆心在這一瞬間徹底封鎖。面容漸漸冷漠這時如果有人在他身側一定會感覺到自他身上出一股寒意越來越冷直欲將人的血液冰凍如墜冰窖。
宴舞自然是開不成了眾人一哄而散唯恐惹禍上身天上黑雲翻滾忽然「豁啦」一聲天邊紅光一閃天幕宛如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轟」的一聲悶響一道驚雷從天劈下將一棵兩人合抱粗的大樹從中劈斷分裂之處焦漆一片昌出絲絲濃煙。片刻之間天地之間就是狂風大作傾盆大雨從天而下一下子就將蔣銷愁衣服澆透但他卻宛如不覺只那麼冷冷的跪在那里任憑雨水混和著血水在他身邊匯流成溪。
「撲」的一聲一盞燈籠被大雨澆滅跟著不斷有燈籠被大雨撲滅身邊眾人奔走拖塌的聲音仿佛離他越來越遠終于寂靜不聞仿佛所有聲音都一絲絲從蔣銷愁的听覺之中抽離萬事萬物對他而言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了。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兩膝早已麻四周寂黑一片是啊他從來都是在黑暗中生活看不見听不見那又如何?眼楮或許可以治但心靈卻是永遠漆黑一片的吧!
他伸手抱起母親的尸體他一個十歲小孩在這一刻母親卻仿佛沒有一絲重量在他手中安靜的躺著。
或許何其不幸前生找錯了依靠但她又何其有幸生下蔣銷愁這樣的一個兒子。
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沒有痛苦沒有悲傷靜靜的依在蔣銷愁懷中他的胸膛雖然冰冷但在她心中卻是世間最堅實溫暖的依靠吧。
蔣銷愁這一刻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雙手懷抱著母親蹌踉前行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向何方也不想知道去向何方雨水迷失了他的雙眼泥濘濺濕了他的衣擺他忽然之間就記起前世記憶中一位大詞家納蘭容若的一詞來雖是寫給其亡妻但淒苦低沉之情卻是自古相通。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閑時並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回腸。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光早已大亮前方水聲潺潺似是到了一條大河邊上他雙膝一軟「撲」的一聲跪倒在地。那雙空洞的眼楮之中終于滾出兩行濁淚。
男兒不哭!
他抓起沾滿泥濘的衣袖擦了擦眼楮面上立即沾滿泥土他伸出雙手緩緩的撫模著母親的臉頰雙手過處蔣母臉頰之上那種衰老枯黃的顏色盡皆一寸一寸的退去變得溫潤晶瑩宛如白玉。明玉生暈光照動人。
直到良久良久母親仿佛變回了少女一般正靜靜地躺在他懷里只是睡著。
他將母親放到一旁雙手就地一捧一捧地掘起坑來雙手磨破鮮血滲入泥沙消失不見但他卻一點不知疼痛孜孜不倦的挖著過路的漁夫們這兩天就見到這麼一幕詭異的景象一具尸體之旁正跪著一個滿臉泥濘的小男孩日以繼夜不知疲倦的伸手挖出泥沙直到身邊的土坑越來越大而他兩只手早已變形鮮血淋灕露出森森的白骨小孩身軀越單薄起來似乎只要再來一陣微風他就要倒在地上。
但上午過去中午也過去晚上再過去到第二天漁夫卻還是看到那個孤單的小孩背影依舊跪在那里沒有挪動分毫所不同的是他身邊堆積的泥沙已經差不多有一座小山丘那麼高了。
直到第三天天剛蒙蒙亮那漁夫就忍不住起身去岸邊看看那不孩子卻現那那小孩已經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座青墳沒有墓碑因為不須記憶何用標識就算他雙目不能見物憑著感覺他也能一步一步的走回來找到。
因為天地之間沒有哪一種標記能夠勝過那一種感覺。那一種血肉相連縱死猶存的感覺——血濃于水。形成千百里千萬世隔不斷的牽系。
郎夢郡是為南唐四郡之一位于南來北往交通要地商賈往來青樓酒肆林立所以顯得極是繁榮。
青水樓又名紅袖青樓就是這郎夢郡六大青樓之一是前朝四公子之一的慕容吹笛所創慕容吹笛號稱是一曲暗香無數聞者斷腸。對音律藝曲最是熱衷。紅袖青樓雖是郎夢郡六大青樓之一但卻與其他五大青樓截然不同里面女子極少但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進紅袖青樓者非富即貴許多還薄有才情。因此名聲不降反升成為郎夢郡六大青樓之中最是清幽寧淨的去處。
當今天下諸國林立南唐孱弱重文輕武科舉取士以詩文為上若能寫得一手好詩即能高中狀元。是以上層多精詩歌。而民間秦樓楚館卻多時興填詞因詩韻太嚴而詞曲便于傳唱是以青樓之中得一好詞而身價倍增者不知凡幾。當年自號「奉旨填詞柳三變」的柳耆卿新詞一出有井水處皆歌而江南春岸折柳秋湖采蓮隨伴的往往便是歐詞。
南唐都建業又稱金陵金陵三千帝子州東望大海西達荊楚南接皖浙北聯江淮歷來便是名流士子雲集之地又是會試殿試的舉辦地。
是以南唐萬千舉子風景雲集高中進士者自是歡欣鼓舞那些更多的則是黯然落榜不願回鄉就替那些青樓女子填詞度日以期下屆試期。若是這些詞曲傳唱到顯貴之人耳中能得其青睞那以後就更多了一層把握可以說是直上青雲因此天下諸國之中金陵士子之多冠蓋天下斗詞爭風之事更是時有生。
在郎夢郡那些自承高人一等或是不屑于去往那些下等煙花之地的公子哥兒才人士子俱是紅袖青樓的常客許多人因此還留下不少的風流韻事。而你若會填詞甚至可以不奉紅金只要能夠得到姑娘認可便可以留宿于此。
當年慕容吹笛設下這個規矩原是準備以文會友提攜後進為此賠上了無數花銀但數年之後天下才子聞听此迅不惜萬里趕來留下無數才子佳人的傳說紅袖青樓名聲之隆一時無兩日進斗金但有士子的詩詞能夠得到紅袖青樓姑娘的認可她們會為之譜曲而唱廣為流傳竟成了那些無名士子名揚天下的一條終南捷徑。
只可惜自從慕容吹笛逝世之後紅袖青樓繼承人不善經營將許多慕容當年設下的規矩廢棄唯一所喜是這一條還保留著要不然紅袖青樓早就沒落饒是如此經過幾十年幾代人的揮霍紅袖青樓也變得漸漸沒落早已不復往日輝煌。
這一日紅袖青樓的當紅清館兒憐詩詩帶著小婢青兒、情兒自大圓覺滿寺進香回來青兒是一個極為活潑的小女孩兒一路上嘰嘰喳喳宛如一群小麻雀說個不停情兒卻是一個極為內向的女孩雖然生得清秀但卻極為矜持輕易不願意說話。而青兒就以纏著她說話為樂。
而憐詩詩就在一旁微笑看著她們少年不知愁滋味她們年紀還小青兒天真爛漫情兒柔順靈巧一個有一個的好處。長大了後都必是一代傾城尤物但現在她們卻毫無顧忌肆意說笑可這樣的日子只怕也已不多了吧!能快樂一日便是一日自己又何必整日愁眉不展的呢?看著她們說笑自己那陰郁的心情似乎也得到緩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