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C市已是兩天後的上午10點多了,索性離家的住處不遠,出租車30分左右就到了。
車停在一路口,爸爸帶領大家各自拖著行李往小路走了5五分鐘左右,來到一鐵門前,門上用鐵絲固定著「景明園區」四個大字,一路走下去,建築排列有序,陽台向南,大樹林立,草坪修剪整齊,看著賞心悅目。
每棟樓六層,外觀是標準的立方體,以實用為準,牆壁光新,園區應該建成時間不長,環境清幽,路邊安有長木凳,遠處有個大型籃球場,零散的幾個人在練習,我很滿意,我喜歡安靜的環境,也適合女乃女乃養老。
進入一棟樓,上了三樓,爸爸掏出鑰匙開了右側的門,媽媽招呼完小劉一家坐椅子上休息,就去次臥室整理房間了。
我環顧四周,是小廳大室型,跟未來的大廳小室截然不同,牆壁底下一米嵌了白瓷磚,地板鋪的是帶有凌亂紋路的白底瓷磚,三間大房一中房一小房,一廚兩衛。
爸爸將行李放到牆角,不好意思道︰「房子只裝修了個大概,家具還沒來得及買,你們將就下,先坐。」
劉杰並不顯得局促,一進屋就逛了個遍,朗聲道︰「大伯,這就是你家嗎,好新哦。」
「是呀,這里離學校近,早點買來你們讀書也方便些。」
「我什麼時候開學?」
「24號,還有四天。別擔心,爸爸和大伯會給你安排好的。」安爸揉了揉小杰的腦袋。
劉杰心思被猜中,臉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規矩地坐在一邊不裝乖了。
安媽拿著錢包出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轉身小心攙扶著女乃女乃說道︰「媽,床鋪好了,我來扶你去睡下好不好,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女乃女乃順勢站起來,傴僂著腰,說道︰「沒事,一把老骨頭哪能跟你們年輕人比,你們先聊,我去睡會兒。」
我牽著女乃女乃的手,跟媽媽一起服侍女乃女乃上床睡下。
媽媽輕關上門後問我︰「要不要跟媽媽出去逛逛,我去買菜?」
我搖頭,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添亂了。
媽媽沒勉強,對大家招呼道︰「我去買菜,床鋪好了,累的話你們先去睡一覺。」劉叔叔阿姨一一答應。
安媽掏出錢包,順口對安爸道,「阿遠,你煮下飯,舀三碗半的米。」最後一字剛落,門「 」地一聲關了。
劉阿姨站起來;「我來我來,你們聊。」
安爸不推辭,他兩輩子加起來最敬謝不敏的地方就是廚房,煮干飯的時候也能煮成稀飯,炒出來的菜更是入不了口,不僅火候掌握不了,而且味道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因此,對于自尊心強烈的安爸來說,是不能言明的痛腳。
前世媽媽忙的時候,爸爸都是買熟食吃將就下,最嚴重的一次是我高三下學期,媽媽為照顧我在學校附近租房與爸爸分隔兩地,等我高考完後,僅僅半年,爸爸已經吃出胃病來了,後來一直被媽媽取笑,媽媽好一段時間笑容都沒消失,我想,被需要的感覺真好!
吃晚飯後,拖完了地,媽媽累的早早睡下了,小劉一家也要為明天給小杰買生活用品養精蓄銳,我和爸爸在書房再一次進行了面談。
「有沒有說服媽媽讓我不要上學?」事有輕重緩急。
「說了,你媽不听。」聲音很無奈,卻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爸,你得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說一不二,妻管嚴也不能出賣女兒啊。」我欲哭無淚,聳拉著腦袋,頓覺前途黑暗。
「我去說到時候勾出媽媽的火氣讓我睡沙發,你豈不是也陷我于不義?」
「為女兒要有無私奉獻的覺悟!」我據理力爭。
「我生你養你教你已經夠無私的了,不用再奉獻。」說的理直氣壯又輕松愜意。
這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我暗自記下這筆賬,早晚有一天會挽回當今的劣勢!
「算了,無良爸爸,只要別煽風點火給我拖後腿就行,對于你的品行,我早不該存有奢望。」
爸爸也不計較我的沒大沒小,悠哉悠哉地靠在椅子上吸著煙,愜意慵懶,與我的沮喪形成鮮明對比,愈發讓我心理不平衡。
「小孩子就要做小孩子應該做的事情,你不讀書你能干什麼?」良久,爸爸幽幽開口,語氣輕淡,听不出情緒。
我無話可說,我心里清楚,現在家長都很重視孩子的學習,上好的學校和取得好的成績是每一個母親的驕傲,在鄰舍也抬得起頭來。
一種是堅決不讀書,但超越年齡的行為不能讓別人知道,久而久之,爸爸無所謂,媽媽出門總會被指指點點,我都能猜出他們說的最多的肯定是「慈母多敗兒」,另一種是掌握好度,表現天才一點,直接跳級,那麼,我偶爾的成熟舉動也不引人疑竇。
我妥協︰「好吧,我去上學,但我要直接升初中!」
「你不覺得六歲上初中震撼了點麼?」
我堅守陣地︰「我已經退了一步了,決不再退!」
「先拖個三年吧,八歲上學你媽可以接受,再告訴你媽直升中學好了。」
「嘿嘿,到時候叫小杰罩我,看誰敢欺負我!」放下一件掛心的事,我輕松不少。奉承道︰「老爸出馬,一個頂倆!」
老爸戲謔︰「你想要幾個爸爸?」
「兩個!」
老爸臉黑。
「認劉叔叔當干爸唄!」
老爸眼前一亮,贊賞道︰「這主意不錯,明天就辦。」
我就知道,爸爸對劉叔叔很是欣賞,雖然現在不如爸爸,但總有一天,會獨自飛高。對于加深兩家交情的行為,兩家都樂于同意。
書房又陷入寂靜中。
「明天陪我去買書吧,我一定好好學習,增強實力,做一個不讓人隨便欺負的快樂逍遙的米蟲,決不讓前世的悲劇重演,生命太脆弱,我要珍之!重之!」最後一句說的膩煽情。
爸爸忍不住笑了起來,難得制造的嚴肅氛圍一下子消散了,我憋悶︰好不容易抒情一下,爸爸都不賣點面子!
「你要真愛惜你的小命,平時謹慎點,別讓外人發現不妥,太聰明又沒有實力的人不是被利用就是除之而後快。」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的我冷汗涔涔,我猜測道︰「你去年該不會是被陷害過吧?」
「不遭人妒是庸才!」
沒否認,說明確有其事,我想,我平時還是低調點好,小蘿莉,沒實力,傷不起啊傷不起。
「那壞人後來怎樣,要是再報復怎麼辦?」
「解聘而已,幸虧我警醒沒造成嚴重後果,我也沒追究,不把他逼上絕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一箭三雕啊,解決了敵人,給手下留下寬仁的印象,還讓上司對你的實力刮目相看。」我佩服,姜還是老的辣,我還女敕著呢。
「要不然我怎麼能拿到整個工程的三分之二,預算要干兩年才能完工。」
「你干這行干了一輩子,還沒干膩?」
「唔……,優勢當然得充分利用,目前打算主要事業還是在這行發展,輔業打算做房地產,你看看,周圍的建築樣式千篇一律,我的智慧和見識就是是商機。」狂妄的話語漫不經心的吐出,爸爸也只有在我面前這麼放松毫無芥蒂。
我絕不辜負父親的全然信任,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都與父親共進退!
心中千回百轉,表面不動聲色。我潑冷水︰「你還是先還完房子的貸款吧,連家具電器都沒有,就那麼個熱水器還不至于太寒磣。」
「就知道瞞不過你,我這不是想早點住的舒服些麼,不然過完年再來裝修還得空置通風一個月多浪費時間啊。」
「那你跟劉叔叔的生意怎麼辦?」
「慢慢來嘛,時間多的是,我面前不是還有個小軍師麼?」老爸調凱。
「別別別,我什麼都不知道。」上了賊船就下不來了。
「你個小泥鰍,滑不留手,遇到事情你逃的最快,趕緊洗澡去,明天還有的忙。」
我跳下椅子,背朝老爸扭了扭腰,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