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女生連忙跑到若妮身邊,牽著她的手左搖右晃地炫耀︰「你看,我幫你抓了個賊哦,還是我發現她的真面目,你可別被她騙了。」
劉杰兩手罩住我腦袋,平靜道︰「同學,事關個人名譽,我絕對相信她的人品沒有問題,還請你告訴我,旁邊的袋子是你買的嗎?」。
小個子女生看不慣有人維護我,但態度收斂許多,對若妮道︰「若妮你可不能又心軟為別人開月兌啊,你一定要說實話,你看,我把兩班的人都叫來了,會給我們撐腰的,我們怕什麼!」
若妮視線在我和小個子女生之間猶疑,她不知道該實話實說,還是站在好朋友的一方,結結巴巴地道︰「是…是…」
小個子女生不耐煩,扯了扯若妮的衣角,催促道︰「若妮,快說啊,我還不是為了你,東西丟了班費對不上還不是得你承擔責任。」
若妮看著小個子女生焦急的臉龐,終是下定決心般鼓起勇氣道︰「是我買的!」誰也不知藏在身後的手捏成拳頭,手心沁出了汗,心跳如鼓,卻竭力維持鎮靜,面色如常。
安靜下來等待回答的人如炸開了鍋,若妮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一個不顧他人勞累,只顧自己輕松,受到幫助還不會說謝謝的人,哪能指望她站在別人角度思考問題呢。
小個子女生笑的志得意滿,對劉杰四人道︰「你們現在看清楚她了吧,一個愛貪小便宜的人配跟你們在一起嗎,我知道你們是不小心被她柔弱的外表騙了,這麼小就知道往有錢人身邊湊,真不要臉。」
頂棚下陽光照不到,但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劉杰周身氣流停滯,眼楮銳利逼人,實質般刮得小個子女生一個哆嗦,似能感到刺痛。
若妮偷看一眼站在劉杰旁邊一直溫文含笑的施丞嚴,拉住小個子女生的手,低聲勸道︰「小霜,算了吧,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她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她經過這件事會吸取教訓,下次肯定不敢了。」
若妮眼神矛盾復雜,一邊在心中暗自唾棄自己卑鄙的行為,一邊又掩飾不住對安好能夠接近施丞嚴的嫉妒,但她沖動之下,還是選擇抓住這個打擊她的機會。若妮默默對安好說句對不起,要怪就怪你進入了他的視線,我決不允許。
安好自認在學校一直安分守己,對狗血人物一向敬而遠之,沒想到還是發生了狗血劇情,我抬頭想拆穿這個漏洞比家鄉用于過濾的篩子還要多的謊言,不給你們留面子了,他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劉杰一把按回我的腦袋,不願越聚越多的人看到我的臉,他安撫地拍拍我腦袋,平靜無波的開口︰「既然這麼多人都听到水是你買的,那你說說看袋子里有幾瓶水?」劉杰雖然因經常出席宴會而禮儀周全,但在這也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若妮保持微笑的臉一僵,接著迅速開口道︰「12瓶。」
裝水都是用藍色不透明的實用塑料袋,若妮肯定在旁邊看我付了六塊錢,礦泉水一瓶五毛,才敢確定具體的瓶叔。
姜陽非常合作地當著大家的面把一瓶瓶水和飲料擺出來,結果是四瓶水和四瓶飲料,飲料一塊錢一瓶,最後也是六塊。
周圍看熱鬧的人包括參加比賽的兩班看到這里,心里各自有數了,劉杰剛開始問的就是幾瓶水,大家理所當然地認為袋子里都是水,根本沒想過會有飲料。在劉杰重新按住我腦袋的時候我就偷偷告訴劉杰袋子里有可樂,可樂很受男生們的歡迎,誰都知道價格,劉杰是個聰明的,腦子都不用轉就知道我的打算。
我想小霜和若妮今後要在初中部出名了,操場本就人多,八卦在學生當中傳播速度難以估量。
若妮全身血液往臉上涌,蔓延到耳朵根,低頭恨不得地下有個地縫鑽進去。這也不能怪他,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謊言怎麼可能在一群早熟的四人中站得住腳。
小霜眼眶突出,極度不敢置信,但瞬間恢復原樣,輕聲責怪︰「若妮,你怎麼連自己裝了幾瓶水都不知道呢,不過,你買了那麼多,哪能每袋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不用怪你啦,是吧?嘻嘻。」小霜笑的若無其事,陽光燦爛。
但周圍的人包括班級同學都沒有附和,若妮更是頭埋在胸口了,她的家庭教育是廣交善緣,為了在二班名列前茅,時間都用在學習和補習上,唯一的休閑時間也是用來習舞,剛才冤枉好人已經用盡了她的勇氣,沒想到被人輕而易舉地拆穿,又羞又憤又委屈。
小霜看自己唱獨角戲,最後只能干笑了幾聲,聲音越來越低,有眼楮的都看的出來當時她們倆都不知道袋子里有裝飲料,不過是個小小的陷阱罷了。
若妮後面的隊員個個臉色嚴肅,畢竟自己這邊不佔理,冤枉再加陷害,典型的動機不良,但也不能任憑自己班級的女生被欺負,做好了打場硬仗的準備。
若妮和小霜相互依靠似地站在中間,兩方劍拔弩張,劉杰是我哥,在此事中最有發言權,姜陽三人一致側頭看著劉杰,滿是支持鼓勵。
誰知,劉杰粲然一笑,不著痕跡地掠過兩人,毫不在意地道︰「誤會已經解除了,這位听你旁邊的若妮叫你小霜是吧,她也說過是件小事而已,我們也不斤斤計較了,你替她道個歉吧,何必因為這點小事鬧得兩班嫌隙呢。」誰叫這叫事的始作俑者是她呢,槍打出頭鳥不知道嗎?
小霜胸口堵了口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當初就沒給安好留條後路,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她一個人還斗得過一個班不成,她一早就看見安好和他們四個坐成一排,每天中午還一起吃飯,有多少女生想跟他們說話都懶得理,她又憑什麼,早看她不爽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維護她,連一點懷疑都沒有。
「怎麼,我都大人不計小人過了,你還想怎樣,難道你還真想因為你個人的胡鬧而讓我們一班和二班對峙?或是遵從你說的到老師那里交給學校處理好了,我們沒意見,你們呢?」
看到同學都不贊同地看著自己,小霜臉上青白交加,不得不咬牙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說完,憤懣地瞪我後腦勺一眼,牽著若妮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
姜陽邊將水和飲料放進袋子邊喊︰「喂,你們倆,不是想要這些水嗎,我一向大方,送給你們好了,回來回來。」
兩人奔跑的越快了,拐彎便看不到蹤影了。
施丞嚴作勢一腳踢過去,姜陽立馬蹦開,痞氣地笑,連柏太帝的面癱臉都流露出一絲笑意。
一方走了,人也散場了,一位領頭的穿著籃球服的學長朝我們點點頭就帶領大家回走了,劉杰摟住我的肩膀往出口去,柏太帝回去撿球,姜陽敲我額頭,很別扭地安慰道︰「好兒別怕,當是買次教訓,人心險惡,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幫的,以後注意點好了。」
施丞嚴漫不經心地問旁邊的劉杰︰「這事就這麼算了?」在他看來,吃了虧是沒有不還回去的道理,他的身份和才智決定著他高傲的內心,原則是自尊不容踐踏,任何挑釁都將被還擊。
劉杰諷刺地一笑︰「事還沒完。」當時若真打起來不一定能贏,還會受處分,完全沒必要,惹我妹妹,定要讓她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施丞嚴捶他一肩膀︰「有需要找我。」他不認為這麼點事劉杰自己解決不了,但以防萬一。
大家送我到教室門口,我承他們的好意,微躬身,垂下的發露出粉雕玉琢的耳朵,一路抿緊的唇瓣張合︰「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能相信我,說明你們更相信劉杰。
我一如往常般回到座位,既然劉杰主動插手,我相信他會為我解決後顧之憂的,我還是當媽媽心目中的乖寶寶好了,自己行動的話一旦被發現媽媽那里就瞞不住了,我是乖孩子啊乖孩子,我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