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吃的真的是難以下咽,司馬博弈與司馬烈都稱其有事,先行離開,只留下司馬炎陪席。
廳堂很安靜,張小蝶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面前的盤子,目光冰冷,投向司馬炎,清脆的當當聲,回蕩在偌大的廳堂。
司馬炎深吸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歉意,「對不起,當初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張小蝶眉頭微挑,似笑非笑,「怎麼?你還有其它安排?」此時的張小蝶覺得整件事情似乎是司馬炎一開始安排的,只有她這個傻瓜才會感情用事相信什麼兄弟情深,一時心軟一心就想為司馬慕考取功名……
見到張小蝶眼中的寒意,帶著輕蔑與恨意,他只覺得心頭憋悶難受,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選擇不要生在這樣的富貴人家!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最後,那苦澀的笑從嘴角漸漸溢開,眼中有淚光閃動,卻終究定格瞬間消散,「他,是他將事情通知了父親!」他的眼底有著濃濃的恨意。
「誰?」張小蝶問他,他卻沒有回答,但看到臉上的苦笑時,她明白是誰了,這件事情只有她和司馬炎知道,雖然秋家兄妹也知道,但沒理由他們會告訴那侯爺,再說,之前誰都不清楚他們家情況啊。
所以,這打報告的人別無他人唯有司馬烈,只有他最接近司馬炎,被哥哥出賣的感覺還真不好受,不過……這樣的家庭會有親情麼?
張小蝶覺得很無力,明明是兄弟間的暗戰卻硬是將她拖下了水,還真是冤枉,更生氣的是司馬炎的不仗義,之前一點消息都不透露,看著她往坑里跳。
「既然你覺得對不起我,那為何又讓我來赴這個鴻門宴?」張小蝶很是生氣的質「問他。
司馬炎倏地起身,看著一臉憤怒的張小蝶滿臉愧疚與歉意,更多依舊是那令人難受的無奈,「是……是我膽小怕事,是我自私……」
「哼,算我瞎了眼,算我秋言姐瞎了眼,錯認了你!」張小蝶言語間再無所顧及,帶著深深的鄙夷。
「不,你不能告訴秋言,那樣她會受到牽連!」司馬炎說出這話已近似哽咽,緊握成拳頭的雙手顫抖著,喉嚨滾動似有話要說,卻又沒說出口。
張小蝶本想一走了之,可對于秋言她比需負責,如果司馬炎真是那膽小怕事的人,她肯定不贊同秋言將來嫁給她,想了想,問那司馬炎︰「你別一臉無奈,像是你這樣完全是迫于無奈!」
司馬炎抬起頭,眸光中滿是苦澀,猛地喝了口酒,深吸了口氣︰「父親忽然來到滄月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他的出現我便知道你幫六弟代考的事情敗露了,心想無論如何都要護得你周全,卻不料父親什麼都不說,也不問,只告訴我他已經為我選好了一門親事,那時候我慌了,我做的這麼多事情,都是為了能獲得他允諾,讓我自己挑中意的姑娘,那時候,我就能明媒正娶秋言,可現在他竟說已經定下了,我的心里只有秋言,又如何會再娶其她女子,父親一說我便推諉……」
听他說到這里,張小蝶明白了,這司馬炎是被他家老狐狸逼的,定是以他和秋言的婚事要挾他,他之所以這麼做確實是無奈,這老狐狸手段高明,加上又是父親,听起來司馬炎還蠻可憐的。
「所以,你就答應幫你父親將我誆到府里?」
司馬炎無力點頭,再次飲下烈酒。
若是以前,這理由,張小蝶根本不屑一顧,因為別人的無奈與她何干?可現在其中涉及到了秋言,她唯有認栽!
「我就不清楚,我無名無出身,最多不過幫慕考了個秀才,這樣的人才華夏國不缺吧,怎麼我就招的你侯爺老爹親自跑來?」張小蝶眉頭緊鎖,對于司馬博弈所作所為很是不解。
司馬炎也點頭道︰「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只是父親一直說的就是欣賞你的才干,想讓你再幫幫六弟……或許父親是覺得虧欠六弟……」
張小蝶仰頭瞪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地說︰「難道你相信你父親所謂的什麼幫我謀個好前程?或者是為了你六弟將來在明鏡先生處不為難,現在這麼疼惜兒子了,早干嘛了?」
司馬炎頓時住了口,那是他父親,他怎麼會不清楚,父親將家中情況一一告訴張小蝶,這其實已經是將她逼上死路,若她不同意,那就是死,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張小蝶是很聰明,可也不至于他一個侯爺出馬。
「對了,你怎麼不告訴你父親,我是女的呢?」
司馬炎臉上抽了下,目光沉冷,「若說你是女子,就只有死!」
張小蝶瞪大了一雙,「有必要麼?」
「父親之前就說過,你為六弟替考無疑就是給司馬家留下了隱患,光是這個理由,他就會將你滅口,如今他另有打算才留你性命,而華夏國自武皇帝後,便不準女子干政,從來女子不能入考場,若我說出你是女子身份,父親唯有將你殺之!」
這席話,張小蝶只覺得冷汗涔涔,剛才她有想過以自己是女子身份推月兌,可心里隱覺得不妥才未說,現在听他這麼一說,才發現剛才自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不由得也端起酒杯喝了口,以掩飾內心的慌亂,「那,接下來我又該如何?」
司馬炎嘆息,「唉……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如父親所說,明日便啟程去華夏國吧……但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要護得你周全!」
「哼,得了吧,信你,我不如信自己!」這話張小蝶說的毫無掩飾,對,她可以因為秋言不計較那些,但此刻她可是清楚的狠,這司馬炎自私,只會顧自己,她斷不會再相信。
司馬炎唯有紅著臉低著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逃!
她腦子里有了個這個念頭,可也只是一閃而過,這司馬博弈既然知道用司馬炎的婚事逼迫自然就知道秋家同她的關系,她可以逃走,可卻會連累秋華勝和秋言的,想了想,也唯有搖頭作罷。
「你為六弟替考的事情,父親只知道你和我知情,我並為提及秋言他們……」
張小蝶不耐煩擺了擺手,「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不會暴露他們,明日我就隨你爹他們走就是了……」
「小蝶,對不起……」司馬炎叫住了要走的她,再次道歉,張小蝶回頭瞪著他,似笑非笑,「現在,說這有意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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