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典型的以欲蓋彌彰,明明就是對夜里與李瑾共處一室而忐忑,卻硬是變成憤概,只是她似乎忘記了,當初年三十兩人可是同榻而眠的……
李瑾從淨房進來後,張小蝶有些手足無措,因為此時該是她給某人寬衣的時候。
「呃……這個……其實吧……你這麼大的人了,衣裳的事情自己是可以解決的吧」她笑得很干,然後看到沉默不語,完全無反應的李瑾她就覺得寒風嗖嗖,人家明顯是等著她呢
「唉……」她一聲低嘆,不情願地走上前,伸手觸及他的腰帶,從他身上傳來那似帶著涼爽的墨香,這次卻沒能令她內心平靜,反而一顆小心肝砰砰地跳的厲害。
長舒了口氣,可算是揭開了腰帶,認真疊啊疊,低著頭不敢看已經衣衫松懈的他。
「你能疊出朵花」低沉聲音中似帶著促狹,只是她此刻心境大亂竟是听不出來。
「呃……好了。」手有些不听使喚的微顫,將腰帶放置好,又站在了他的身後,為他月兌去外裳。
這人好高,墊著腳,卻還是有些艱難,「你蹲著點不成麼?」她忍不住抱怨。
「那是你的事情」這人竟然鄙視她身高矮,一米六了,不算矮,當然面對那一八+的身高是有些卑微了……
听這語氣,她怒了,使勁一扯,外衣月兌總算是月兌了下來,只是順帶將里面的中衣也一並扯開,露出了略帶小麥色的肌膚,還有那誘人的肌肉線條。
張小蝶頓時慌亂,臉倏地就紅了,這人的身材平時還不怎麼覺得,此時露出竟是無比的誘人……男色,男色,頭上也有刀
忙閉了眼,心里就納悶,好歹她也是個穿越來的現代有為青年,怎麼看個的胸膛就害羞了?以前電視里見了男模還給評頭論足一番呢
「你是打算讓我沐浴?」听他語氣,似乎打算要沐浴了。
「剛才你不是去了淨房?」張小蝶腦子有些亂了,暗嘆自己禁不起大風大浪。
「屋里沐浴也不錯」
張小蝶有種仰天長嘆的沖動,但生生忍住了,用十分沮喪的聲音道︰「那我去讓人備水」
「不必了。」剛走出幾步就听到身後李瑾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
「呃……」張小蝶又糾結了,這人不會澡都不洗就要睡了,卻听見他說︰「剛已經洗過了。」
「那你還穿戴那麼整齊」
他說︰「好讓你寬衣」
張小蝶︰「……」
這次,李瑾終于沒有忍住笑,那笑竟帶著江湖的豪爽,又有著精致的俊美,叫她看了又氣又刺眼,可卻移不開眼。
張小蝶很郁悶,硬是移開那不舍的視線,背對著他,卻听見背後清潤且低沉的聲音,「你還未鋪床……」
看到沒,這就是封建社會養出的蛀米蟲,睡個覺還不會鋪床,完全沒有自理能力嘛
張小蝶忿忿想著,卻還是上前鋪床,不就是將涼被打開麼,這麼簡單,這人也讓她做,根本就是變向體罰
終于,世子爺總算是躺床上了,張小蝶就睡在他床旁邊的臥榻上,主要是為了方便某人晚上使喚。
李瑾睡下後就沒有了動靜,均勻的呼吸聲令讓屋子顯得異常安靜,張小蝶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老實說,雖然在這里安排她在書房服侍,可每日卻還是有很多雜事她需要做。
比如被逼著學打絡子,還有熨燙他的貼身衣物,連手帕也是,人家柳瑟姑娘還不辭辛苦的以香花燻制,張小蝶也勸過那姑娘,別把男人的東西弄得滿是花香,可人家卻自有另外的道理,沒法,這時代都是以香為雅,上層社會的人士們,比得就是個清新怡人
不過,張小蝶卻懶得弄,每次她熨燙東西就不用花燻,她可受不了一個男人身上滿是香甜的花香。
每次李瑾穿衣時,總是會穿張小蝶熨燙的,這就讓屋里眾丫鬟更紅了眼,後來大家索性都不踫李瑾的衣物,一應都由張小蝶經手,眾人眼中她儼然成了李瑾身邊貼心的人……
于是乎,有巴結張小蝶,也有嫉妒張小蝶的,總之後來,她覺得自己被完全孤立了。
或許是雨未下透,或許是窗戶關的太嚴,睡了半天,張小蝶也沒有睡著,不僅沒有睡著還越來越煩躁,悄悄看了看李瑾那邊,見他呼吸平穩,想是睡著了,批了衣裳,汲了鞋走了出去散涼。
屋外的空氣很清新,飄著淡淡的荷花香,來這流芳軒有段日子了,她幾乎忘記了這府上還有一大片的荷塘,正琢磨著要不去荷塘納涼,就听見有細碎的腳步聲朝著這邊來,張小蝶東看西看,閃身藏到一處假山後。
皓月當空,這樣的月色可不適合做殺人越貨的事情,主要是光線太好了,也讓張小蝶看清了走來的人竟是知畫,手里拿著絹帕在擦拭,似很傷心。
這麼晚了,她出來干嘛?難道是幽會?
她就是忍不住邪惡的想,然後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悄然跟了過去,其實她很想看看古代**的男女都是怎麼樣的……
那知畫出了流芳軒,就朝著荷塘方向走去,好一會兒,果然是到了荷塘,而且就在荷塘邊站立著,低聲的啜泣隨風傳入張小蝶的耳中。
「唔……」
切、切……不是幽會,是傷情……張小蝶很失望,本想一走了之,卻因為心底升起的憐惜而停住了腳步,她這人,就是容易心軟……
「娘……女兒無用……唯有一死……」
劇情發展到了高潮,張小蝶听得心驚,這人還真是來尋死了,可為什麼她要到荷塘跳水,卻不直接跳流芳軒的深井呢?
就在她腦子瞎胡亂想的時候,就听見噗通一聲,美女真想不開就跳了,張小蝶心里想著是不救的,因為她曾救過司馬慕,結果搞得自己掉入狐狸圈套,如今又上演這碼事兒,她心里抗拒見義勇為,可惜,道德高尚的她,行為是不听大腦使喚的,電光火石間,一個健步就跳入了荷塘中。
一把抓住下沉的知畫,低罵︰「下次要死走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