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年的追殺原來都源自脖子上的鳳佩,張小蝶心中莫名冒出一股怒火,將那鳳佩扯了下來,正欲摔下去,卻被康桀攔住了。
「不可,鳳佩已經認主,若你失去鳳佩將會威脅到你的性命」康桀一臉凝重,顯然他對鳳佩很了解。
「呃……為什麼會這樣?」張小蝶滿臉疑惑。
康桀再一次又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並不是每一位花姓長女都能得到鳳佩的認可,一旦得到認可,那這位公主就必須嫁給華夏國皇帝,你母親當年便被鳳佩認主,當今皇上那時候剛剛即位,得知這一消息時異常重視,立即便派了人到滄月國提親,可惜華夏國使者卻是無功而返……」
「你帶走了娘?」張小蝶眉頭挑了挑,不曾料到,爹娘竟然還能作出私奔這樣的驚駭大事。
康桀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卻又充滿無限的滿足。
「是啊……那時候吟月不顧一切與我隱世在蝶谷,卻不料……鳳佩棄吟月選擇了新生的你,可因為沒有李氏一族的血氣,你體內的紅線一牽便無法壓制,我別無他法,在你兩歲時,帶走俊峰回到了華夏,而皇上為了留住我,用皇家秘法取了心頭血于我救你,而我卻從此不能離開華夏國……」
張小蝶越听越迷糊,按照康桀所說,當年花蕊夫人感恩李隆基的深情,又為保下蜀王之後才留下了花氏一族長女必須嫁給華夏國皇帝的遺言,可那不過是個遺言,怎麼就會令後代成了那樣?
不嫁給華夏皇帝,體內就有什麼紅線一牽,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難道那什麼紅線一牽就必須要李家人的心頭血才能壓制?」
「是,當年花蕊夫人留下這樣的遺言,讓李隆基又感動,卻有傷懷,感動的是,那個女人終于愛上了他,傷懷的是,這女人不信任他,于是他臨終之際,請了位高人在那個蜀王遺孤身體里種下了心蠱,那心蠱唯有李家正統皇族血脈才能夠消融,所以當年吟月生下你們兄妹,俊峰是男子沒有任何影響,而你是長女體內自然就有那心蠱,可你體內卻沒有李家皇族之血自然就無法壓制那心蠱,最後那心蠱在你體內擴散,成為了世間奇毒——紅線一牽」
康桀說的極為認真,可張小蝶卻還是不相信,「那當年你將皇帝的心頭血送來我就好了?」
康桀搖頭,「好不了,那只能暫時壓制住,皇上身邊的薩滿大師曾說過,你活不過十一……」
「呃……我現在都要十八了……」張小蝶說這話時,想起了秋華勝,當初秋華勝說她中毒,難道說的就紅線一牽?
「小蝶,事到如今,你告訴爹,是不是遇上了奇人將你體內紅線一牽化解了?」
「是秋華勝」這一次是李瑾開口說話了。
張小蝶渾身顫抖了一下,她仰頭看著李瑾,「你知道哥哥為我解毒的事情?」
李瑾點頭,順便還說了一句讓張小蝶牙癢癢的事情。
「當初興叔命人將你帶走,後來秋華勝是知道的,只是他進宮救我父皇了……」
「你說什麼?哥哥知道我在這里?」對于這個答案張小蝶很是意外,但隨即卻又一想,這是合理的,以前無論她在哪里秋華勝都能找到她,可這一次,他卻一直未出現
「哥哥在宮里……」忽地張小蝶只覺得脊背一涼,一雙杏眸瞪得很大直望著李瑾。
李瑾看了康桀、六王爺、康俊峰和張小蝶,深吸了一口氣,才十分慎重地說︰「將軍願意說出小蝶的身世,自然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這樣全盤托出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在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沒錯,我就是當年夭折的三皇子,我現在回來不僅僅是為了繼承皇位,更重要的是要找出當年害死我母親的凶手」
「你找到了?」張小蝶十分擔心地問他,直接告訴她,李瑾如今走得十分凶險。
「就在我查出母親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時,卻發現父皇也中毒了,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求秋先生進宮的原因。」
「秋先生……」康桀喃喃念著,忽地滿眼驚詫,「你說的秋先生可是滄月國的玉面神醫?」
李瑾點頭,康桀十分復雜地看了眼張小蝶,搖了搖頭,干涸的雙眸中閃爍著血色般的淚光,自言自語道︰「月兒啊……冥冥中你可是一直保護著蝶兒吶……」
「爹,你怎麼了……」張小蝶和康俊峰看到康桀這樣都十分擔心,忍不住問道。
「花生,華勝,我怎麼沒有想到,當年你救下的那個叫花生的少年便是如今鼎鼎大名的玉面神醫秋華勝啊,他能為你化解紅線一牽也是你母親當年的福報……」
張小蝶瞬間豁然開朗,難怪秋華勝不追問她的身世,難怪秋華勝能解了她的毒,原來他與漂亮娘有著這樣的淵源……
心里的痛又增加了,弄得化不開,張小蝶只覺得渾身無力,就那麼靠在李瑾懷中,淚水靜靜地流淌……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她,以身為我作盾的娘……」張小蝶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淚水打濕了李瑾的衣襟,他卻將她摟得更緊。
康俊峰心里也是萬分難受,可看到搖搖欲墜的爹,還有傷痛欲絕的小妹,他讓自己挺住了,深吸了口氣,打算將話題轉移。
他問李瑾,「你查出是誰害了閔皇後嗎?」。
若是以往,李瑾會搖頭,但此刻他肯定了。
「是蕭貴妃」
「什麼,怎麼是她?」六王爺也是滿臉的不相信,可康桀卻十分贊同的點頭。
「哼,那個女人,當年的出現就是蹊蹺,皇上狩獵,御膳房做的東西竟然有問題,以至于皇上狩獵時墜下了馬,而那女人,僅僅一個小宮女竟然有膽量以身體為皇上擋住馬蹄的踐踏……」
「所以,父皇將她立為妃子,而她的兄長更是從小吏坐起,最終一步步攀上了太尉之位,這個女人不簡單」李瑾聲音中帶著肅殺之氣。
六王爺卻又搖頭,「你懷疑其她人或許我會信,可你說蕭貴妃我卻是不信。」
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六王爺。
「你們可知道當年的小宮女為何那樣挺身而出?」他頓了下又接著說道︰「因為那宮女就是皇兄年幼時女乃娘的女兒,當初母後體恤女乃娘,便讓她將女兒帶進了宮中,可以說皇兄與蕭貴妃是青梅竹馬,若不是因為閔氏一族能助皇兄奪得太子之位,皇兄當初為皇子時就會納了她,只是因為太子之位母後將蕭貴妃母女密送出宮才斷了皇兄念想,只是不知道蕭貴妃當年又是如何得意再次入宮的……陰差陽錯令皇兄重拾舊愛……」
這是皇帝當年的舊情,六王爺不能詳說,他只是想告訴李瑾,不需要懷疑蕭貴妃,可李瑾听了卻搖頭。
「六叔,以前我就是因為如此才不曾懷疑,但今天听了將軍說關于遼國蕭氏的秘辛我才確定了這個想法。
「怎麼說?」
「父皇女乃娘的女兒,我想早就不在人士了,而如今的蕭貴妃應該是遼國細作,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遼國的那位神秘雪祭公主」
「雪祭公主」六王爺一聲驚呼,心中隱隱觸模到了什麼。
遼國的雪祭公主巾幗不讓須眉,能領兵打仗更有宰相之才,可惜,三十年前遼國與華夏一戰,那位雪祭公主戰死沙場。
剛巧那一年先皇過世,玄宗皇帝登基,一年後,牧原狩獵皇帝遇險,那個青梅竹馬的宮女挺身而出,傷及胸口,據聞,那胸口留下了極可怕的傷痕。
「如果她是皇族就身上就會有那刺秦,而公主的狼頭刺青一定是在胸口,當年她救父皇便是以胸口擋住馬蹄踐踏,雖僥幸活命,可不得不說那是置死地而後生的一種方法」
六王爺渾身如墜冰窖,往事歷歷,好像宮中一切變故就是從冊立那女人為蕭貴妃開始
「關于鳳佩的秘密,最為父皇最寵愛的女人,她有心想得到其實一點都不難」李瑾聲音低沉,眸中殺意濃郁。
「不好」
六王爺和康桀幾乎是同時驚呼。
張小蝶緊張問道︰「怎麼了?」
「兵部昨夜密保,遼國那邊有了大的動靜」
「將軍,六叔別慌,我早就派了趙匡胤在京城埋伏,就算遼國有大動,也影響不了京城。」
這一次是康桀與六王爺驚訝了。
「你說,你能控制京城御林軍?」
李瑾搖頭,「不能,御林軍早就被王太尉控制,趙匡胤用的人全是我傲龍堡的人」
「你早就猜到太尉有問題?」六王爺問道。
此時的李瑾深沉若水,幽深的雙眸似那傲世群雄的天之驕子,只見他淡淡一笑,「父皇早就意識到有人妄想毀我華夏根本,只是一直無法讓狐狸露出尾巴,如今雖然凶險卻是我華夏的一次轉機,當年我成立傲龍堡,為的就是將華夏所有盜匪收攏,如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之時了。」
六王爺大喜,忍不住搓了拳頭捶了李瑾一下,「好你個小子,竟然藏的這麼深,枉費我為你擔心的半死」
「事不宜遲,我們就此進宮,我非要親手殺了王蕭兒那個賤人」康桀滿臉殺氣,已經不需要任何懷疑,當年派人追殺花吟月和張小蝶的幕後黑手就是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