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北堂城文挑眉走近安曉琪同夜鷹,夜鷹低了低頭似乎是在愧疚,安曉琪臉上的驚訝早已平復了,「何時起本王的夫人和貼身侍衛成了刁民了?本王怎麼不知道。」
出乎意料地北堂城文竟然沒有當場訓斥他們而是反過來幫他們,這讓安曉琪覺得有些不太可思議。
「夫、夫人……」蘇三和蘇老夫人顫顫巍巍地異口同聲。
「妾身見過王爺。」安曉琪行禮。
「參見王爺。」夜鷹也松開了蘇三恭敬地行了個禮。
北堂城文揚了揚笑說︰「有人稟告本王說看見你們二人進了狀元府,本王很好奇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踫上這樣一出好戲。」
這話算是鐵打地證明了安曉琪和夜鷹的身份,別說蘇三和蘇老夫人驚到了,就連秦三娘和其他的賓客也詫異萬分。
安曉琪莫不做聲,她心里沒底北堂誠文會如何待她,所以她只能靜觀其變。
「蘇三,你身為新科武狀元,受封沒幾日便鬧出這樣的笑話,不僅丟了你的臉更丟盡了賜封于你的皇上之顏面。」
蘇三本以為是救兵到了,沒想到反而是更大的災難等著他,嚇得渾身顫抖不說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想狡辯都無從狡辯。
「王爺,請王爺恕罪,小兒只是被秦三娘這妖女迷惑了心智罷了,請王爺不要怪責小兒。」這蘇老夫人看起來是個挺和善的人,沒想到心底也是個混淆是非黑白之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也是,能教出這樣的兒子本身也不會是什麼好料子。
北堂誠文冷瞥了蘇老夫人一眼,駭地後者往後退了退。這王爺身上的氣魄確實逼人,還以為他會看在她是個老婆子的份上謙讓幾分,沒想到……
「秦三娘是何人?」
明知故問,這是安曉琪的第一反應。
「秦三娘乃是此地第一名ji,她用美色和錢財誘惑了我兒,才令得他答應娶她進門。現今我兒想通了她便惱羞成怒大鬧婚堂。」
「胡說」秦三娘厲聲喝斥沖了過來,「分明是蘇三騙財騙色在先,何時成了我誘惑他?我秦三娘雖為青樓女子一心想做狀元夫人,但即便如此也比爾等背信棄義、忘恩負義之人來得好」
蘇老夫人欲回嘴不想被北堂誠文捷足先登了回,「好個彪悍的女子,本王尚未問話何時輪到你開口。「
這形勢好像突然峰回路轉,方才還以為是來治罪的蘇家上下頓時感覺這王爺來的好似並無意治他們的罪,現在反過來倒是像在幫他們。
「我……」秦三娘一驚忙後退幾步站在了夜鷹和安曉琪的身旁。
「你身為青樓女子就應該安守本分,竟然整日妄想做狀元夫人,你可知自己的身份地位?既然是狀元,有何人肯娶青樓女子為夫人,別說狀元,就連普通男子都不會如此作踐自己吧。」
北堂誠文的一番話重重擊在秦三娘的心上,原本還想于理據爭的她瞬間焉了下來,一臉無措地望著地面,好似在反省什麼。
一旁的安曉琪也沒有要插手的跡象,雖然心里可憐秦三娘,但是現在這情形她也無意去插手做什麼,畢竟還不清楚北堂誠文這一來究竟是幫忙還是拆台。
「你一青樓女子對駙馬出言不遜還動手毆打,按照我朝律例理當杖責三十以示懲戒。」
杖責北堂誠文這回不該是認真的吧。秦三娘固然有錯,可是那蘇三著實可恨,如此偏袒實在有失公允吧。
蘇家上下立刻換上了得意的笑臉,尤以蘇三為最,他那一臉負心還賣乖的嘴臉看著就讓人想扁。只是現在當務之急並不是他而是要如何幫秦三娘,一弱女子杖責三十那豈不是去了半條命。
「蘇狀元,本王可有判錯?」
「沒有沒有,王爺英明。」蘇三忙著賠笑臉,他還以為得罪了王爺的夫人和貼身侍衛這下有得受了,沒想到這王爺竟然反過來幫起他來。奇怪了,不是說當朝攝政王聰明絕頂、威震四方嗎?怎麼今日看起來這麼笨呢,居然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弄不清,嘿嘿。
「很好。既然蘇狀元也覺得本王所言無錯,那麼……來人,將蘇狀元抓起來關押候審。」
「是」
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將蘇三給架了起來,頓時形勢又一下子扭轉了,蘇三嚇得不知所措而蘇老夫人想幫著兒子求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一個勁地重復「請王爺放了小兒」這句話。
「蘇三,你身為新科武狀元竟然做出如此負心不仁、忘恩負義之事,本王絕不允許像你這樣的小人在宮中任職。」
峰回路轉之余安曉琪也稍稍定了下心,想著北堂誠文果然沒笨到連是非黑白都不分的地步,也是,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緣由呢。不過,剛才那要杖責秦三娘的時候還真是嚇到她了。
「王、王爺,我是冤枉的,是秦三娘冤枉我」
「城中人皆知秦三娘一心只想做狀元夫人,又怎麼會肯心甘情願嫁給你做妾侍。若非你期滿哄騙,她有怎麼可能從了你。現今,你的詭計被識破了便惱羞成怒想趕走秦三娘,如此種種小人之為,你還敢在本王面前說冤枉二字」
北堂誠文竟然什麼都知道,這一點是安曉琪沒有料到的,果然天下之事沒有他不知道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
「我、我……」
「你背信棄義在先辱罵朝中重臣在後,除了你的官餃已然是輕判。」
「北堂誠文你這分明是偏私因為你的夫人和貼身侍衛牽扯其中,所以你故意徇私枉法我不服,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北堂誠文冷目微眯著走到蘇三跟前,周身散發出巨大的駭人氣息,低沉著聲音笑道︰「何以見得本王偏私?是你沒有背信棄義還是沒有辱罵朝中重臣?秦三娘人就在此如若本王冤枉了你,你可以同她當面對質。」
「就算我有負秦三娘,可是,我蘇三何時辱罵朝中重臣?王爺,不能因為我說了你的夫人就如此偏私枉顧了法紀」
都說狗急了都要跳牆,現在這緊要關頭他當然要拼死為自己抓點救命稻草。
北堂誠文勾起抹冷笑不屑地看著做著垂死掙扎的蘇三,說︰「本王的夫人自然是無官餃,但是夜鷹官拜四品遠在你之上,你罵他刁民還說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這里眾多的人都能作證。難道你這不是辱罵朝中重臣嗎?」。
蘇三一驚,他一介武夫才剛被封了武狀元,自然對朝中的官餃品級還沒有那麼了解,還以為那黑衣男子只是普通的侍衛,沒想到竟然……
「可、可是,我乃皇上欽點的武狀元,又豈能是你一個王爺說扯就扯的。」看蘇三這樣子的確是狗急到極點了,竟然連北堂誠文都敢質疑,這江山社稷哪一處不是北堂誠文在打點,朝中大大小小的事也是他掌管,他沒權誰有權?
「本王,北堂誠文,身為攝政王代表皇上全權處理朝政,廢了你這麼個小小的武狀元,難道也不可以嗎?」。
理全都在北堂誠文這兒,這一點安曉琪比誰都清楚了,所以她現在就是秉持著跟誰爭都別跟北堂誠文爭的原則。她已經自認歪理夠多的了,但是北堂誠文則是什麼理都有,不管是歪理還是正理,反正都在他那里,甭爭了。
蘇三已經無話可說,在場也無一人敢多言半句,北堂誠文手一揮示意講蘇三帶走,轉而看了安曉琪和夜鷹一眼,說︰「跟本王回府。」
「王爺,請容許妾身和夜鷹多留一會兒,我們有事要同秦三娘說,隨後會立刻回府。」
「不必了,將她一同帶入王府,本王也有事要問她。」
安曉琪一愣,看了眼秦三娘,後者也頗為莫名全然不知北堂誠文意欲何為。
一路上秦三娘心中忐忑不安,安曉琪雖然看似平靜可心里也在揣測北堂誠文想做什麼。回了王府後安曉琪換了身衣裳到了前廳就看見北堂誠文坐著而秦三娘則跪在前方,秦三娘見了他露出了頗為驚愕的神情,似乎是被她的女裝扮相給驚到了。
如此角色的女子,就連她也不禁自嘆不如起來。
「秦三娘,本王問你,你可有見過此人?」北堂誠文忽然拿起一張畫像,秦三娘看了眼並無任何印象便搖了搖頭,「你想清楚了,當真沒見過這個人?」
安曉琪看了眼那畫像一驚,那畫像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少正柯。難道,北堂誠文一直在找少正柯?他他們二人之間有什麼關聯?
「回王爺的話,民女的確沒見過。這樣樣貌俊朗的男子若是見過自然不會忘記,可是,民女真的沒有見過他。」
北堂誠文點了點頭收起畫像說︰「你已經從香滿樓贖身,可這狀元夫人你也做不成了,日後有何打算?」很奇怪,北堂誠文竟然會關心起別人的前程來了。
「民女經過這事都已經想通了,民女會去出家為尼,只希望佛門能容下我如此骯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