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中的小女孩只能說是清秀,瓜子臉大眼楮再加上一條長長的馬尾辮,整個人充滿活力,只可惜,無愛其實是哮喘病患者,甚至連連續幾分鐘的劇烈運動都不能做,這注定成為末世最底層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射擊天賦……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將如何在末世里度過3年,一個女人地位極其低下的時代。
無愛毫不猶豫地用剪刀剪斷蓄了多年的長發, 嚓 嚓對著鏡子將頭發理成齊肩的碎發,自己可不想被人抓住「尾巴」。
媽媽恐怕還在公司,但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恐怕病毒已經蔓延到中國邊境,電話線路被擠爆了。必須趕快聯系上媽媽!自己過去從這一天起就再也沒和相依為命的媽媽見過面,母女二人是死是活雙方都不清楚。只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遠在蘇州的媽媽還不得而知。
但過了一會兒,無愛便冷靜下來,現在已經確認聯系不上媽媽,就應該想想接下來的計劃。
維多利亞最後留給無愛的是B級權限的進化版面,無愛的視線右下角多了一個小紅點,只要注視著小紅點3秒以上,眼前就會出現一個類似電腦選擇界面的屏幕,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選項。無愛暫時沒有功夫仔細看,大概了解里面有強化各項身體素質的選項,當然還有像小說里的那些玄幻的裝備,甚至還有無限子彈的槍械以及自己的武器「八重櫻」的配套技能!這些誘人的能力都要通過擊殺喪尸的獎勵積分兌換。
幸好自己以前擊殺了不少喪尸。
無愛不清楚其他「覺醒者」的情況,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有優勢的,單憑自己3年來比普通搜索隊更好的戰績和B級權限、第一批次「覺醒者」的身份。畢竟不是所有的「覺醒者」以前都有一顆上進的心。像她這種在抗擊喪尸最前線,用生命換取基地幸存者每一秒生存時間的人在龐大的幸存者數量中太少了,或許說她從一開始就是在找死。
無愛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努力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報,至少現在她在末世初期應該能混得不錯。
二話不說用100積分和1點榮譽點換了一枚傳說中的空間戒指,50立方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櫻花情有獨鐘的緣故,戒指竟是八重櫻的形狀,栩栩如生地綻放在指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收拾」行李!無愛將家中僅剩的3袋米和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部塞入戒指中,藥品一點也不留(無愛的哮喘已經被神穿越前治好了,這娃還不知道……),被子衣服其次,恩,珠寶也要,畢竟3小時以後貨幣沒有任何價值,以後物資交換也以珠寶衡量的多。
光是收拾東西就花了半個多小時,離病毒全面爆發還有2小時27分鐘。
最後,無愛將家門的鑰匙放在了空間戒指的小角落中,站在門口最後一次深深凝視著客廳正中央擺放的全家福照片。雖然是全家福,照片上只有兩個人。照片上一個美麗的女子摟著還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兩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小女孩甜甜的笑如暖陽一般,無愛突然發覺,自己也有過如此燦爛的笑容。
「吱呀——」門被緩緩關上,空蕩蕩的屋中只留下一張曾經幸福的笑顏。
有時候思念比忘記更痛苦,有些東西留在心底就行了,讓時間慢慢淡忘。這是她三年經歷得到的刻苦銘心的教訓。在末世,沒有能陪伴你走到最後的親人。
———————————我是女主角終于離家出走的分隔線——————————
站在離家不遠的蘇果超市門口,慌張的人群不斷涌出,擋住了無愛的去路。透明的的櫥窗上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六神無主的人們朝四面八方逃散。無愛扶起一個被人群擠倒在地的小男孩,可惜對方嚇得直哭,如同射出的箭飛奔而去。不一會,這片區域一個人影也找不到,只有虛弱的嘶吼聲撕裂著空氣。
敢站立在這片地獄面不改色的只有無愛。
「沒想到病毒已經蔓延到這里了……」身上帶著傷口的人們馬上就會為喪尸大家族增添新丁。
不過這時候的喪尸還很弱,沒有敏捷和力量的強化,它們只是受本能支配的行尸走肉。超市中有幾個身影緩緩站起來,一瘸一拐朝著新鮮的「食物」走去,只有肉才可以緩解它們難以言語的痛苦。
最先向無愛發起進攻的是一個生前是售貨員的女喪尸,她的臉還完整,但腳腕上鮮血淋淋,很顯然是被某個倒地的喪尸給偷襲了。或許,她本來還可以活下來。無愛別扭的握住那根仿佛隨時會折斷的樹枝,上面的八重櫻早已凋謝,又成了光禿禿的模樣……萬一真折斷了怎麼辦?無愛胡思亂想。但這是不可能的,細細的枝條正好抽中喪尸的脖子,只听見「 嚓」一聲,女喪尸以脖子後仰的詭異姿勢緩緩倒下,手還保持著前伸的動作。
「吼!!!」刺鼻的血腥味從身後傳來,無愛瘦小的身影被一片巨大的陰影遮擋。即使精神適應了血腥味和腐臭味,但她的身體還不能那麼快的接受。強忍住胃部的抽搐感,無愛先向前跨一大步,保持與身後怪物一定的距離,接著才轉過身來用樹枝橫戳高大的喪尸。他的臉被咬爛,可以說整張臉上的五官已經糊成一團,尖銳的嘶吼就是從他還掛著肉末的血盆大口中發出的。毫無懸念,又一只喪尸一脖子被折斷的詭異姿勢倒地。
不會只有兩只吧。
似乎是回應無愛的疑問,一只斷了腿的喪尸一邊尖叫一邊以不亞于普通人走路的速度爬向她,斷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沒有痛感,沒有恐懼,只要他還能活動,就永遠不會放棄對食物的執著,這就是喪尸的可怕之處。往往人類輸給喪尸的不是能力和技術,他們就是輸給了自己本能的恐懼,還沒有戰斗,就喪失了斗志。
小心避開那雙血淋淋的手,用同樣的方式打斷它的脖子,喪尸不甘的趴在地上。只剩眼白的渾濁眼球倒映著站在一邊的少女,但是從一開始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只剩下永遠無法緩解的饑餓感。
無比糾結地甩了甩不沾半點血跡的樹枝,無愛百思不得其解︰這樹枝為什麼能如此輕易的打斷看上去比它堅硬N倍的物體……難道自己以後就拿著它沖進喪尸堆,左甩一下,右晃一次,然後喪尸們以只有電影特效中才有的效果被打飛,自己再拿著它擺一個招牌pos……
果然太可怕了……(到底哪里可怕啊……)
強行將自己用樹枝甩飛喪尸的畫面從腦海中趕跑,無愛半蹲在那個斷腿喪尸前,按慣例默默祈禱。喪尸似乎還沒死透眼珠還在微微滾動,它張了張嘴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但最終無力的停止了活動。
「哎……」閉上眼楮,雙手在胸前手指交叉握緊,清唱已經唱了無數遍的歌曲。
柔美哀傷的歌聲在空曠的接到格外清晰,歌的曲調婉轉,空靈寂靜,靜靜地在空氣中彌散。
「Lacrimosadiesilla(那些充滿悲傷的日子)
quaresurgetexfavilla(將隨著塵埃揚起的時刻遠去)
judicandushomoreus.(有罪的人將得到審判)
Huicergoparce,Deus,(主啊,給他施以您的仁慈吧!)
pieJesu,Domine!(仁慈的主耶穌基督!)
judicandushomoreus.(有罪的人將得到審判)
Donaeis,requiem!Amen!(賜予他們安息!阿門!)
]pieJesu,Domine!(仁慈的主耶穌基督)」
(《驅魔少年》ььソ子守唄,拉丁文歌曲,原為安眠曲,這里做安魂曲使用。)
這是無愛紀念死者的獨特方式,她不信仰耶穌,但是這首歌卻可以讓她充滿內疚的心稍有一些安慰,以至于在每次擊殺喪尸後都有唱這首歌為死者祈禱。
她一直認為喪尸們即使只剩下吃的,他們畢竟還披著原有的「外衣」,他們的內在靈魂已經死亡,卻束縛在其中無法解月兌,殺死他們何嘗不是在扼殺生命?僅僅因為病毒的侵害就否認了他們原有的身份?人們在自我催眠,毫無負罪感地擊殺曾經的「同類」,它們只是行尸走肉,一切罪惡的源頭,罪有應得。只是這樣而已。這種念頭是很可怕的,當一個人在這種思想下生活在末世,會漸漸麻木,沒有倫理道德的制衡,從真正意義上變為一具行尸走肉,他們可以為了生存而合作,在危難時刻毫不猶豫、理所應當地出賣自己的同伴。
或許神指的人類文明的消亡就是這樣。
「Donaeis,requiem!Amen!(賜予他們安息!阿門!)
]pieJesu,Domine!(仁慈的主耶穌基督)
願你們的靈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