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打擾某只寵物狗與其主人親熱,無愛帶著漫天的光明女神蝶飄然而下,一把撈過……被小純捏在手里張牙舞爪的小男孩。女皇仔仔細細看著手中一點點大的小孩子,如果還能叫他小孩的話。
小男孩不似以往的變異喪尸,除了他口中傳出的陣陣腥臭與半邊臉的血痂可以說明他的身份,沒有利爪,沒有尖牙,沒有半點腐爛的跡象。除了可以控制喪尸外,沒有半點攻擊力,至少他現在在無愛手中除了不停揮動拳頭外什麼都不能做……哦,其實他還在努力想要抓住她的那條細白的手臂。
「小東西,不要亂要哦。小心我把你的牙齒全部拔掉,讓你以後連米糊都喝不了。」堪比喪尸的蒼白面容上扯出一個危險的笑容,無愛像提一只小貓一樣晃了晃手中向她「 」亂叫的小男孩。
喪尸鼠把哥特的魔女圍在中央,但是冰藍的結界凍結一切想要接近她的老鼠,但是那一層層的喪尸鼠海還是令人頭皮發麻。
「大姐姐,你欺負我!」小男孩滾圓的眼楮中蓄滿晶瑩的淚水,看上去水靈靈的著實可愛。
「你不是變異喪尸吧。」無愛的眼楮空茫,映射出小男孩精神力的映像——人骨,一副黑色的人體骨架,注視著那空洞無神的眼眶,帶著鋪天蓋地令她煩躁的氣息……見鬼,這是什麼鬼東西!
無愛看得整只手臂都感覺發涼,那種厭惡、冰冷的觸感即使在六感狀態下,還是有蔓延全身的趨勢,但她還是忍住沒有松手。
有什麼危險在向你們逼近,即使尚未察覺,你的性格確實也因此開始受影響,第七第八感偵察到危險的前兆麼……
要沉住氣,火焰女皇。
神,你說的就是他……不是變異喪尸,也不是叛神者。無愛將頭微微偏轉,另一個奇怪的映像進入她的感知——黑白交織的細線,像柔軟細膩的紫藤蔓靜靜鋪展。讓視覺回歸,看見的是那個站在空地上的奇怪青年,他的腳下老鼠像是在躲避什麼,避出一個完整的圓形空地。
「你好。」男子的笑容有些僵硬,事態正在向一個十分詭異的方向發展。
「你是幸存者嗎?」。無愛明知故問,沒有那個人有閑情逸致在一堆老鼠里散步。
「不是。」男子回答的很干脆,「你們是……‘那邊’的人?」
「哪邊?」無愛確實一頭霧水,這種對話……怎麼好像一個臥底在追捕犯人……
「沒什麼,看起來確實也不像。」男子可以確定研究所還不可能大批量研制出「異能者」這一類生化兵器,這個女人和廢墟上的白袍男子,還有剛才會說話的狗……回想起昨天在B小區呆的最安穩的一天,廣播里確實說現在有一種異能者叫「覺醒者」吧?但是……終結者……中國第四分部研制的生化兵器為什麼會在這里?!
「阿拉~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了,你說‘人類基因改造計劃’研究所,對吧,小純?」
「是的,母親。」小純只是單純應答了一聲。
母……親?
「讓我猜猜看,你是病毒攜帶者,不,應該說是更接近小純這樣被改造的第十感覺醒者,你的精神力波動和小純的十分相像。」無愛的聲音突然有高挑變得低沉,開始帶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冰涼,整個人的氣質也開始跟著改變,冷傲,難以讓人接近。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覺醒者小姐?」男子不覺向後退了一步,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女子身上那種拒人千里的冰冷氣息讓人窒息。
「秘、密~很高興你外貌和聲音還算正常,看起來和正常的人類相差無幾,小純這孩子的樣子太引人注目了,個頭又大,思想又單純,真不好帶啊~」無愛又恢復成慵懶的樣子,眼神中又多了一份狡黠。無愛知道,她現在的情緒十分不穩定,而且不穩定的根源就是自己手中的那個小男孩,她想把自己的性格拉回第七感下的冰冷,但是失敗了。
從無愛半是抱怨的話中可以听出對于終結者的常人難以理解的關懷,男子知道她對于他們這種異類並不存在偏見。這是為什麼?
他們之間那種尷尬的氣氛開始緩和,無愛晃了晃手中正努力抓住她胳膊啃咬的小男孩,「這個小東西你認識嗎?」。
男子的臉色突然變得不自然,他注意到無愛手中的小男孩突然停止了掙扎,表情有些奇怪,好像要……「剛剛才和他聊了一會兒,還有……小姐你最好快放手。」
話一剛落,無愛就將手中的小男孩甩了出去,那種惡心的感覺已經從手臂向心髒蔓延。
「啊……啊啊啊!!!嗷——」小男孩發出痛苦的哀嚎,捂住月復部劇烈嘔吐,一條黑色的類似蚯蚓的物塊被吐了出來!那條黑色的「蠕蟲」在地上扭曲,纏在小男孩的手臂上最後順著他的手臂爬到了胸口,最後一頭扎進去!小男孩吐了幾口黑血,眼楮瞪得滾圓,最後緩緩倒下。
「怎麼回事……小純,回來,那里太危險了。」無愛難以置信的捂住嘴,一旁趕來的無邪將她護到身後,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一米多長的白弓,直接對準小男孩冒著黑血的胸口。
「吱吱——」喪尸鼠們失去小男孩的控制,紛紛暴動,一些開始逃竄,但是更多的是向有冰凍結界的無愛等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散開。」男子的眼眸酒紅,老鼠們安靜了一秒後,都飛快地逃竄。
「噗——」黑色粗壯的「蠕蟲」重新從小男孩的尸體中鑽了出來,類似頭部的下方多了兩只「觸角」,看上去異常惡心。冰藍的蝴蝶在它上方盤旋,霜凍覆蓋了整個蟲身,將它冷凍。無愛從自己的空間中找到一個合適的玻璃瓶,將它塞了進去,然後放回空間,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玻璃瓶中可以清晰的看見它隱藏在一團肉塊下鋒利的類似蠍子的鋸齒,還有一雙黑亮的眼珠……當然還有那種令無愛異常厭惡的感覺。
小男孩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兩位覺醒者都異常熟悉的精神波動。
「吼!」小男孩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白外翻嘴角撕裂,蒼白的皮膚開始浮腫——人骨,代表的是人類,灰色的細絲所代表的映像,就是喪尸。現在的小男孩可以真正稱得上是完成尸變的喪尸了。
「請小心,那是一只變異喪尸。」男子好心開口提醒道。
「嗷——」誰知新生的變異喪尸並不戀戰,它手腳並用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獵豹,一下子逃出無愛與無邪的感知範圍。兩人相互對望,最終放棄追捕,因為變異喪尸的精神力波動不是消失,而是混雜在一大片無法估計、數以萬計的喪尸群中。
「忘記介紹一下我自己,鐘離無愛,這是‘終結者’,目前我的‘兒子’鐘離純白。」無愛伸出細白的手掌到男子面前。
「叫我‘渚’就可以了,你不怕我傳染病毒嗎?」。男子猶豫了一下,繼而握住那只柔軟冰涼的手。
「如果是那樣,你的腦袋在剛才就會被這位看起來一點攻擊力都沒有的女士擊碎了。我是鐘離無邪。」無邪笑著躲過無愛扇過來的巴掌說道。
「都回去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無愛揮手從空間中找出一輛紅色跑車,面無表情「無邪,你會開車嗎?跟著精神力最厚重的地方開。」
「當然。」無邪將小斑放到座位上。
「渚,如果你不怕我們那邊幾個風燭殘年的老科學家還有一堆科學怪人的話,就上車吧。」無愛優雅地提起裙角,倚在車座上慵懶的看著眼眸恢復成黑色的男子,「我們的幸存者城市,除了自不量力想要毀滅世界的人,什麼物種都一並接納。」
「包括病毒攜帶者?」渚笑著拉開車門,這輛車將把他帶往地獄還是天堂,都無所謂。
「病毒啊……人類的惡果最終還是要有人類自己去品嘗……有些東西,比病毒還可怕,可是在社會的背景下難以察覺,只有末世,才會讓人們知道——人類本身,就是最可怕的病毒。」無愛朝車外飛奔的小純揮手打氣,轉頭看向後車回味她剛才話語的渚,「所以啊,幸存者也好,病毒攜帶者也好,被神拋棄的孤兒,我們都會一並接納。」
「執行神的意志,是我們覺醒者義不容辭的責任。是吧,母親。」無邪急轉方向盤,躲過一只撲來的喪尸犬。
「你這個偽神子,不要插嘴專心開車。神是博愛的,因為難以割舍所以一並拋棄,哼,留給我們這些凡人處理爛攤子。」所以啊,無愛,你到底對神上次借你的身體一用結果肋骨粉碎性骨折的怨念有多大?
「被神拋棄的孤兒?我也算嗎……」雖然不太听得懂無愛神乎其神的話,但是渚還是微笑著喃喃自語,對于他們所說的「幸存者城市」,隱隱有那麼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