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蠍……曾經听聞它有操縱尸體的能力,難道連這種炸熟的也可以?」花間月有些不解的自語,絕對不是通過神經控制,但這分明是後來鑽進去的蠍子,還有其他操縱的方法?那它襲擊自己的目的又是……
「文坤,拿出點科研人員的精神把工具箱拿過來」文爍這以吼,一臉菜色的文坤立刻沖了過來,自動屏蔽眼下的半截炸熟的物體,眼里只盯著還藏在腦殼中但已經死亡的黑色東西。兩人取出鑷子,戴上特制的橡膠手套,一人負責一半,很快就將黑色的物體連帶著腦干取了出來。
說是蠍子確實沒人相信,肥碩的身體倒像一只巨型的毛毛蟲,只有前段兩只與軟綿綿的身體毫不相干的堅硬的鉗子到有點像,腦袋也縮在肥碩的肉團里不太看得見,倒是嘴巴清晰可見,冒著細細的觸須的嘴在被拉出時,嘴角的觸須好像還扎在尸體中,被拉斷了才得以拔出。
原來是「木偶」,通過觸須連接身體
花間月垂下眼簾,開始思索以前遇見的案例。
就在兩人處理黑心蠍的時候,看似平靜的荒村終于打破沉默,露出它恐怖的真實面容——趙鑫最先察覺到異狀,他將還在處理蠍子的兩人像拎小雞般提起,帶到插入地面的十字架旁,一腳踩在自己的武器上接住彈力跳上了最他們最近的屋頂。眾人紛紛效仿趙鑫的做法,借助他的武器跳上就在油鍋一旁不到半米的一層小屋的屋頂。
「怎麼了?」文坤專心于手頭的工作,就是趙鑫拎他時也緊緊護住手中處理到一半,剛剛泡入特制藥水的黑心蠍,待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了樓頂,可以清晰的看見油鍋中渾濁的油脂。
地面本來就不是水泥鋪成,而是日積月累踩實的泥土,土層從他們進入村莊的一刻就開始緩緩松動,只是掩埋在爆竹碎片中難以察覺。它們仿佛知曉有入侵者到來,有目的的避開他們的腳步在別處輕輕鑽出,但始終過于心急,油炸的「食物」對于它們來說似乎是永遠難忘的美味佳肴,只是輕輕頂起了幾個土塊,但還是被覺醒者們所察覺。
失蹤的村民終于現出原形,它們突破泥土的禁錮像是雨後春筍冒了出來,形態與喪尸一般早已腐爛,身上爬滿了蛆蟲沾滿了泥土,面容腐爛的差不多幾乎沒有肉掛在上面,竟被泥土填滿了空當,面無表情卻愈發猙獰。
但是它們的注意力先是放在了地上劈成兩半的尸體上,緩慢卻又劇烈撕扯為數不多的肉塊放進嘴中大嚼,甚至有些已經腐爛到只剩骨頭的喪尸搶到肉塊塞進嘴里,又從縫隙中掉了出來。
不一會兒,地上的尸體被分食的干干淨淨,喪尸們終于發現站在屋頂的眾人,邁著僵硬的步伐將緩緩將一層小屋包圍。
它們到底是怎麼被埋到地下的,而自己為什麼根本沒有覺察到那股微弱的精神力居然在靠近……花間月與其他幾人相互對視,然後獨自跳了下去,刀出鞘,尚未反應過來還背對著她的喪尸頭顱齊齊砍飛。喪尸終于反應過來,一部分改變進攻方向開始朝著站在空地的和服女人。
「Witch.Time。」(魔女時間)
嘶吼將至,花間月終于完全將刀刃拔出,插在地面,如同黑霧的黑線緩緩從刀柄上升起,飄至她的後上方盤旋為旋渦狀。
黑線越盤越多最終形成繁復的圖案︰一只半徑為五米的巨型鐘面出現在半空,上面的黑線繪出哥特式的華麗圖案,隱約可以看見蝴蝶、彼岸等妖艷的圖形,隨著黑煙的盤旋緩慢變化。
鐘面上1至12的刻度也以哥特式字體書寫,看上去更添鬼艷,但其只有時針和分針,扭曲的鏤空式黑色指針在鐘面迅速移動,最終在「12」上停止。
「零點永恆。」花間月右手觸及刀柄,一圈黑煙從刀柄迅速向周邊蔓延,所到區域像被一層透明的膜隔開,呈現不正常的灰暗色調。黑煙擴張的範圍越來越大,最後將所有可見範圍內的喪尸全部包圍在灰暗的區域。
鐘面的時間停在了零點不再移動,時針開始以緩慢的速度瞬時間繞鐘面移動,灰暗的區域內的喪尸卻出現異狀——仿佛是播放器中的畫面被放慢了數倍,喪尸的動作已經不可以用緩慢來形容,每一次賣力的奔跑每一次張嘴的嘶吼……仿佛都可以看清肌肉的移動、掉落的泥土與蛆蟲,永恆的零點不會定格你的時間,但會讓你的生命在這個領域的主人手中終結
花間月在拔起插在松軟泥土中的太刀,波瀾不驚的看著仿佛定格在原地的喪尸,腳在地上蓄力一踩便沖了出去,鮮紅的身影在灰暗中愈發鮮艷,每一次揮刀都帶走數只喪尸的頭顱,她腿上的幅度應為服裝的限制十分微小,但並不影響她敏捷的行動,輕盈的轉身、碎步的前行、砍殺的動作也如同舞蹈般優雅。
從始至終,花間月都是面無表情,斬殺的快意或是穿梭于腐尸間的別扭都無法從她的臉上看出。不同于無愛六感狀態下失去感官的冷酷,花間月只是習慣于掩飾自己的真實心情。
因為在「零點永恆」的領域內,即使被砍下頭顱,喪尸還是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頭顱也只是錯位,在半空緩緩移動,花間月也不會刻意去推倒那些尸體,只是靈活的在它們之間穿梭,尋找漏網之魚。
巨大的鐘面上分針已經過了一半,即將移向「9」的位置,領域可以維持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花間月的手中的太刀舞動的更快,腳底踏著木屐飛快穿梭于喪尸間,太刀穿過血末、頭顱直擊自己的目標。
無邪也拿出白弓開始幫忙,他射箭的速度極快,幾乎只看見模糊的手影在弦上移動,白色的箭雨如同散落的流星,直接射入周圍定格于攀爬狀態的喪尸,不一會兒每一只喪尸的頭顱上都插上了一支箭。
時間的流逝極不平衡,或許是花間月的精神力開始不充盈,最後的分針走得極快,兩分鐘內走完了全程,時針也終歸于滑向一點的位置。
花間月的斬殺也終于完成,她揮了一下沒有沾染半點污血的刀刃,插回刀鞘,半空的鐘面也突然隨風消散,村莊的色彩也重新恢復。那些喪尸的時間又重新恢復正常,幾乎在領域消散時同時倒下,而房屋周圍的喪尸也帶著無邪的箭羽不甘的倚著牆壁下滑。
花間月覺醒第七感的B級固有技能——Witch.Time,因其令人發指的控場效果而很少使用,但每一次的出現,終會以圓滿的結局收場。比起習慣使用槍械的火焰女皇,在劍道上有很深造詣的花間月毫不遜色。
「無論如何,還是安息吧。」花間月盯著地上的尸體,雖然有些手指還在微微抽動,但很快就會歸于沉寂。
「所以說現在叫我相信‘無神論’,還真的是做不到了……」文坤嘆了口氣,這中日混血妞怎麼比那只貓還強悍,而且從剛才到現在那個表情連一個小角度都沒有變過……標準的冰山面癱。
文坤覺得腳底踩著些碎片有些不舒服,便挪了挪就腳,這輕輕一挪可要了命,這房頂也不知道是什麼劣質材料制成的,竟直接塌了下去,首先掉下去的就是文坤可想要拉住他的渚。
「啊——」
「喂,別亂動」
「什麼味道……」
一陣混亂過後,眾人紛紛有意無意跳進了房間中,剛才倒沒注意,現在突然發現這間屋子居然沒有窗戶,里面一片漆黑,只靠著屋頂哪一個大洞露出些許陽光。人們還沒看清屋中到底有些什麼,一股刺鼻的氣味就沖進鼻孔。
「砰——」眼睜睜看著所有人突然陷進了屋子里,唯一在屋外的花間月急忙用刀劈開看上去就不結實的木門,終于大片陽光泄進屋中,照亮了那些詭異的瓶瓶罐罐。
屋子的中央堆著不少稻草,所以最先掉進來的兩人並沒有受傷。屋子的四周圍滿木桌,桌子上整齊的排放著一排排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玻璃管。罐中的液體五顏六色,還浸泡著一些黑色的塊狀物體,那些物體在陽光滲進時甚至還抽動了一下。
「這個村子還真不簡單啊……」文爍靠近那些瓶罐看,卻發現那些還在蠕動的物體居然是黑心蠍,而罐子上的標簽卻讓她越看越心驚,其中一個青色的液體上的標簽是她所熟悉的「TX—」系列,也就是現在末世爆發生化病毒。
「應該最近這里還有人來過。」文坤倒是一眼看見了桌邊的一疊資料,翻閱資料卻發現上面的日期還很新。
「把筆記全部帶走,你們兩個看看哪些罐子要帶走,其余的馬上銷毀。」花間月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一邊繞著那一圈桌子轉動,一邊說道。
母子二人立刻行動,看來看去最後只要求帶走浸泡著完整黑心蠍標本的罐子,其余的一概要求銷毀。
「病毒的變異程度遠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想,就算帶回去現在也沒有研究的條件,萬一再弄出像你們說的‘二次爆發’,那我們真的就成千古罪人了。再說,這些以最原始的材料制作的病毒樣本毒性根本就不夠高……如果要提純的話,就要進行人體‘繁殖’……」文坤的話說到一半,他自己也是一驚——人體試驗?
所以說研究所千千萬,不是所有搞生化病毒的研究所都埋在地下,光明正大的也有。
「那麼用來做人體試驗的,在哪里呢?」無邪若有所思的看向門外……是已經被掩埋的村民,還是……
渚的目光落向角落里那個毫不起眼的罐頭,里面浸泡著一只斷臂。在目光觸及斷臂的瞬間,神情淡漠的少年的瞳孔突然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