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誰允許你們殺了他的?我可愛的泮子醬啊——」一個人影撥開無邪和渚,迅速沖到已經死亡但還半跪在地上的泮身前。少年的心髒上插著一支白色的箭羽,那支箭完全破壞了病毒的活性,讓他停止了呼吸,略顯猙獰的外表也重新回復死亡的平靜。
「這個瘋子從哪里冒出來的?」毫無預兆被推開的無邪將白弓插在地面穩住身形,沒想到這個瘋子力氣大到驚人,皺眉看向村邊,那里隱藏的人已經全部沖出喪尸的包圍,現代化的極強不停掃射周圍圍攻他們的爬行者,他們中間護著個小男孩,神情茫然卻有痛苦,似乎在克制什麼。
「原來是靠這個孩子隱藏‘氣息’的。」感覺到小男孩的不同之處,花間月嘆了口氣。
「啊,只剩下七八只爬行者了,那個孩子似乎是……」渚看向小男孩,蒼白的臉色和茫然的神情,他還……活著嗎?
「你是——你就是031號渚?」原本還趴在泮身邊哭爹喊娘的白衣男人看見渚,想看見一塊肥肉似的眼中冒著綠光,一下子蹦了起來,抓著渚的肩膀拼命搖晃,「你還沒有死?你真的還沒有死?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居然從那個地方逃出來了?」
「你是……誰……」就算剛才還沒有從泮死亡的情緒中擺月兌出來,現在也幾乎被對方搖晃的一干二淨,渚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也愈發蒼白……好想吐啊……
「你你你怎麼也沒死」幾乎同時,文坤像見了貓的耗子一下子蹦了起來,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衣冠不整」還頂著一頭雞窩頭的男人,男人听見聲音轉過頭來,一副幾乎有啤酒瓶蓋那麼厚的眼鏡遮住了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臉也被胡渣淹沒。
「啊……你是,小文子?」松開被他搖得半死不活的少年,男人推推看上去就很重的眼鏡,然後一臉頓悟的指著文坤。
「……你才是蚊子,你們全家都是蚊子」文坤火了,他正好趕到油鍋旁邊,一把抓起那些疑似切肉的水果刀,全部丟向看上去有些神經質的男人,但是對方好似腳底抹了油,一扭一扭跳著健身舞居然全都躲開了。
「啊啊,你就是那個領隊的覺醒者?」男子對于後面對著他大吵大鬧準備找尋可以再丟過來的東西的文坤視而不見,又看向面無表情的花間月,搔了搔頭,「話說,連031號都站在你們這一邊,你們願不願意多收一個人呢?」
花間月默默看著一只疑似蛆蟲的白色物體從男子的頭發上掉了下來,眼底有那麼一秒的扭曲,但是面癱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可以。」
眾人只是看了男子一眼,又繼續將目光轉向村莊門口的戰斗。居然能在七八只爬行者的圍攻下全身而退,現在被爬行者包圍卻絲毫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看上去實在是不可思議。
「花間月,你不會超負荷戰斗把腦袋燒壞了……吧」文坤剛想掀起桌子扔過去,結果听見花間月沒有猶豫的回答瞬間月兌口而出……于是下一秒就被冰美人冷冷瞥了一眼凍成了冰雕。
「哎哎,答應了?」男子似乎也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毫不猶豫就答應,夸張的捂住胸口,「你們不怕我是壞人,然後千辛萬苦潛入你們的地盤然後偷偷給邪惡組織傳送資料,最後用炸彈炸死所有人。啊——***,你怎麼這麼輕率啊——」
「……」所有人在听了男子幾乎是陶醉在「我如果是壞人你們會怎麼樣的」的幻想之中,嘴角或者眉角都不住抽搐,以後他們天羽城可以改名叫「怪人城」了麼……
「我在夢中看見過你。」花間月向前跨了一步,然後繞著男子緩緩轉圈,波瀾不驚的眼底傳達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一直傻笑的男子嘴角也有意思僵硬,「你對于‘她’有一種可怕的執著……」
「阿拉~你在說什麼啊,我一點都听不懂耶~」男子又搔了搔頭,這一次花間月確信三只白蛆掉了下來……
「我們這里有一個人你會十分感興趣,她的身上有你一直追求的東西。」花間月瞳孔中倒映著驚訝的男子。
「哎?這樣啊……」男子的氣場在花間月說道「追求」時突然變得鋒利,但馬上又恢復成邋遢的模樣,「哈哈,我叫,叫什麼來著……洛麗瑪絲,對了,我加入了一個什麼性質的組織啊?」
「那個名字明顯是剛才瞎編的吧。」宋桂娟忍不住悄悄對身邊的趙鑫說道。
「……」趙鑫則比較關心花間月指的那個「她」是誰。
「喂——對面的大叔們——不好意思啊,我準備棄暗投明了哦——」男子,或者姑且稱他為洛麗瑪絲這個極為女性化的名字,居然卯足勁將雙手弄成擴音喇叭狀對著村頭還在于爬行者對峙的幾個人喊話。
對方只是急急看了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繼續掃射那些繞著他們轉圈卻不攻擊的爬行者。中間小男孩的額頭隱隱冒出一層虛汗,似乎快要堅持不住。
「花間月,這樣做不明智啊……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文坤來到花間月身邊,悄悄打起小報告,「有人傳言他是一個超級天才,但是也有人認為他是個瘋子。」
「看出來了。」花間月點點頭,確實有些神經質,她看著洛麗瑪絲還在不斷用語言刺激對方,「但是我也很信任自己的夢。」
「信任到即使知道母親會殺了你也不反抗?」無邪也插嘴道,嘴角掛起一絲壞笑。
花間月可以說用著更加冰冷的眼神看向微笑的長發男子,但是對方的抵抗能力明顯與文坤不是同一檔次的,居然絲毫不受影響,「如果我不死,那麼死的便是小雪。」
「呵呵,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呢。」無邪終于露出驚愕的表情,艱難地擠出這句話。
「不用。」花間月帶著面癱說著這種話差點讓無邪面部表情崩壞。
「果然你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穿著白褂戴著眼鏡的女子看上去文文弱弱,但是此時也不得不拿起槍和喪尸們戰斗,面對洛麗瑪絲的不斷挑釁,終于忍不住回擊,奈何離得太遠手中的武器打不中那個嘻嘻哈哈的男子。而他身邊那群原本在大家「研究」範圍以內的覺醒者此刻都輕松的站在那里,一副看戲的模樣。
「哎呀,我可不想被一群做這種研究的人說成‘壞銀’啊~」洛麗瑪絲雙手環抱住胸口,一副「我很受傷」的委屈表情,繼續隔著百米對著村頭喊,「喂——你們怎麼打了這麼久一只爬行者都沒死啊——」
口胡當時把爬行者的皮膚鋼化改造的不就是你嗎女人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但是手上一點都不敢松懈,數據顯示這種爬行者需要經過槍擊……
「那麼,我就來幫一下忙吧。」洛麗瑪絲亮出那口閃亮亮的白牙,反正……一開始就沒想過讓他們活著出去,大家不是一個組織的嘛~「那邊那個小盆友——」
被護在中央的小男孩機械的轉過頭,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我說——你有沒有記起來——自己其實三天前已經餓死的事情啊——」
小男孩頓時渾身抽搐,難以置信的張大眼楮,其實……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死了。
「怎麼了你?啊啊啊——」
原本還有所優勢的人類方里,那個小男孩突然張口咬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男人的手臂,而一直不進攻的爬行者終于沖了上來,繼而慘叫一片……突然尸變的小男孩此刻臉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看~我立功了喲~」男子回頭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人裝可愛似的點著手指。
「真的……這個人沒有關系嗎?」。
「大概……吧。」這一次花間月也有點不確信了。
「鐘離,是我,你和渚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白夜那個毫無聲調可言的聲音突然從一只黑色的蝴蝶身上傳來,著實嚇了眾人一跳,「計劃改變,櫻櫻的行動比預想的還要早,恐怕聯手了基地潛伏的叛神者。讓渚帶著‘尾巴’直接前往基地中央精神力最集中的地域。」
「尾巴啊……」無邪一手拍掉那個準備用手指戳蝴蝶的某瘋子,看向開始對著他們虎視眈眈的爬行者,加快了語速,「我們這里找到了七八只外加一只疑似變異的喪尸,對……離基地很近,但是它們好像經過試驗改造,剛才發現它們的皮膚更難被子彈突破,這種類型影響計劃麼?還有這里的喪尸已經被清光了。」
「……沒關系,只要剩幾只爬行者就足夠了。看起來你們這一組和花間月相遇了,正好,直接把實驗型喪尸帶過來。」
「具體的等會合了再和你解釋,母親她……」
「與叛神者合作恐怕是無疑的,只是不知道她看見葉霸天時會不會過分沖動。」
「知道了,我馬上來。」無邪听出白夜隱藏的催促,拉過還在發呆的渚,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們說,「我們兩個還有任務,先走一步,這些爬行者我們要負責引回基地。」
「啊,渚少年要走了嗎?」。洛麗瑪絲那副厚重的眼鏡閃著莫名的白光,與渚擦肩而過時,他輕輕用那雙髒兮兮的手拍了拍驚異不定的少年,「一個泮少年倒下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泮會站起來哦~」
「你怎麼……」渚的問題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救母心切」的無邪給拉走了。
「你知道‘洛麗瑪絲’是什麼意思嗎?」。無邪拉著渚迅速穿過還在進食的爬行者,它們看見新鮮的獵物,都一口氣撲了上來。
渚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控制喪尸上,無暇顧及無邪莫名其妙的問題,只能看了他一眼。
「‘洛麗瑪絲’是一種白色的玫瑰,它代表……死亡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