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日更3K,求各種支持~~各種動力~喵~
●○●○●○●○●○●
只是想跑,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那個地方,好似只要這般,那些話便再也听不見一般。
起初只是瘋狂的跑,到後來不覺用上了輕功,腳尖輕點,身形迅速移動,眼前的風景不斷的後移,幾乎要看不清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跑這麼快,即便是當初在山上師父追在身後要拿戒尺抽打她的時候也沒有跑這麼快。已經看不見、听不清,整個世界都混沌不堪。
只是,她分明已經那麼努力,為什麼那些話語會越來越清晰。
從沈珺瓷那拿走秘籍的人是你。
非要讓小師妹練的人也是你。
你的目的不就是讓小師妹去對付沈珺瓷麼。
現在目的達到了,你應該高興啊。
二師兄,二師兄,為什麼這個「你」偏偏是你?
他讓她練心法,他說我希望沒有我的時候,你也能保護自己。她信,明明最討厭的事就是背那些拗口的東西,卻在那日之後天天抬著那麼心法反復的琢磨。
他總是做些曖昧的事情,偏生表情正經的要命,每次她都是尷尬得不行,卻也在絕望之中抓到一縷曙光。他卻說自己的師兄怕什麼?她便也是當真了,以為他只是把她當作師妹,而在他的世界里,和師妹擁抱,為師妹胸口上的傷涂藥,用嘴巴給師妹喂藥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只是她自己多想了而已。
直到刀桿節上那個吻。
他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笑就想擁抱你,甚至親吻你,我希望沒有嚇著你。
他說,等我兩個月,我便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她從來便是這般,月琉光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等了,這一等就是三個月,她以為能等到一句︰我喜歡你。可事實卻是如此的可笑。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她去對對付沈珺瓷麼?利用她對他的愛慕,一點點yin*她,利用她?
心髒像是硬生生被撕扯開來,一時間居然無法呼吸,腳下一個踉蹌,便從那幾尺高的樹桿上落了下來,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瞬間灰塵四起。
身體的疼痛如何比得上心理的傷害,索性便趴在地上,將臉埋在骯髒的泥土里,雙手一點點握成拳,直到指甲深深陷入皮膚,血跡順著指甲縫游走。
呼吸之間滿是泥土的腥臭,感覺到皮膚周圍的濕氣越來越大,終究是忍不住嗚咽起來,記憶中從來沒有如此無助,如此難堪過,仿佛此刻才發現自己的渺小,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紛紛揚揚的枯葉隨風搖擺,落在泥土上,落在她的背脊上。若不是肩膀微微抖動,幾乎尋找不到生命的痕跡。
「看夠了麼?」虛弱的聲音里是濃濃的鼻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體變得不一樣了?原本完全會被忽略的細小動靜也會被無限放大,極快的動作在她眼中也成了滿放。她甚至可以看見百尺開外的那只蜘蛛是如何吐絲織網,听到它鼓搗出的細碎聲響。
更何況只是十尺開外的人呢,雖然那人極力的掩飾自己的存在,卻還是無法逃避她的耳朵。
既然被發現了那人也不再隱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慢悠悠的走到夏曉慕旁邊,居高臨下的冷眼凝視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她︰「你的內力比我想象中還要高。」
夏曉慕不語,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分毫。
那人特不厚道的伸出腳在她的腰上一踢,腰肢柔軟本就是比較脆弱的地方,那人下腳顯然沒個輕重,夏曉慕疼得一陣哆嗦,狼狽的捂著被踢到的地方被迫在地上打了滾而後翻坐起身。
人倒霉還真喝涼水都會塞牙縫了是不?她連傷心的資格都沒有了?分明已經跑到這種荒山野嶺,怎麼還是有人不識相的出來搗亂?
夏曉慕瞪著一雙兔子眼看著來人,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衣裳,黑色的頭發,巴不得把皮膚也染成黑色一般,再往上看,看清了來人的臉,一時間所有憤怒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比武場上他狠毒的身手她還記憶猶新,任是悲痛欲絕在他面前總也要隱忍三分,沈珺瓷至少還會裝模作樣的裝裝君子,他可是連裝都不會裝。
那人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如同地獄派來的使者一般,瞥見夏曉慕狼狽的模樣,眼中又是多了幾分鄙夷︰「你若覺得委屈大可直接進去逮住他問個明白,何必來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你便是頓足捶胸人家又不會少塊肉。」
「你你懂什麼」夏曉慕氣結,「你一直都跟著我?」
那人嗤笑出聲︰「我是不懂,你懂。」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屑,「逃避和哭泣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你的確比我懂。」
夏曉慕的臉色一陣慘白,卻不知如何去反駁他的話語,他說的是真話,听到燕清舞那些話語她首先想到的便是逃避,她根本就沒有勇氣去面對,以為逃避了便會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惡,為什麼非要把別人的傷疤再度撕開,血淋淋的暴露在外,這樣他便會舒服麼?
「你這樣看著我也沒用,你這眼神留著去看月琉光才對,得罪你的人是他。」那人挑眉,涼涼的說道。
毫無保留的真話確實比較傷人,而更憋屈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辯解。因為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總算淋灕盡致的體會到「惱羞成怒」這詞的含義。
夏曉慕只覺得鼻子一陣酸脹,目光接觸到他鄙夷的視線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狠狠吸了兩口氣。
「你跟著我干什麼」惡狠狠的質問卻是沒有任何威懾,月兌口而出之後瞬間如雷轟頂,很多雜亂的思緒串成了線索,激動的伸手抓住那人的衣擺,「是沈珺瓷讓人跟著來的對不對?他早就知道這一切,讓你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她便是好奇,為何這麼容易就放她走,以為自己跑了很遠,原來只是他手中的玩偶而已,看不見的絲線束縛著她,她走再遠也月兌離不了他的掌控。
那人輕輕皺了皺眉頭,眼楮死死的盯著被夏曉慕拽住的衣角,沉默片刻,抬腳又是一踢,滿意的看著夏曉慕松手翻滾到一邊,面不改色的悠悠撫平被捏皺的地方。
夏曉慕怒了,他是故意的兩次都踢在同一個地方絕對是故意的
在地上翻滾之後坐直了身子,齜牙咧嘴的抽著冷氣,顫抖著手指著那人︰「唐牧塵你不要太過分」
「是又如何?」唐牧塵大方承認,「我只是踢了你兩腳你就恨不得殺了我,月琉光怕是在你心上劃了千刀萬刀,你卻兩一句重話也不敢同他說,這世界還真是奇妙了。」
「你……你……我不想同你說話」夏曉慕的嘴角抽了又抽,以前只知這人下手狠毒冷漠無情,這會算是明白,他還生了一副毒舌她簡直是腦殼被門擠了才會想要同他辯論。
本來只是滿滿的傷心,被他這麼一攪合居然全數變成了憤怒。
夏曉慕盤腿坐在地上,負氣的擦著臉上泥巴,越擦卻是越髒。唐牧塵也不急,悠閑的抱著手站在一旁,神色淡漠。
事實證明,夏曉慕的確是一沉不住氣的主︰「你到底想干什麼?你不會無聊到就是想來看我笑話,順便挖苦我吧?如果是,那麼現在你滿意,請快點離開馬上離開」
「你覺得我會做社麼無聊的事情?」
你會你現在就在做夏曉慕暗自嘀咕,卻是沒有說出聲來,她已經不想再同他說什麼,反正有理的永遠是他
唐牧塵見夏曉慕不搭理他,怕是也覺得無趣,涼涼的開口︰「是主上讓我跟著你的。」
夏曉慕抬頭,臉上難掩憤恨之色,果然是那變態
「主上也不會這麼無聊。」唐牧塵看穿了她的心思,聳聳肩道,「他只道若你想要回去,便讓我帶你回去。」
夏曉慕一愣,神色有些恍惚,為什麼他會覺得她想要回去蓮芯教?
先是冷笑幾聲,而後笑容又僵在嘴邊。她現在能去哪?她定是不會去尋月琉光他們,她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他們。
她一直覺得他們是她最親近的人,即便燕清舞時常出言諷刺,她真的從來都覺得他們是朋友,只是有些感情有沖突而已;至于月琉光更是不用說,她喜歡他,無條件的相信他說的一切,有時候也會覺得,說不定他也有那麼一點喜歡她,只是他不知如何去說而已。
她以為的友情、愛情到頭來只是一場鬧劇,而她就是那跳梁小丑,她應該如何去面對去質問?
回嵬娑教麼?回去之後她又要如何圓場?如何面對師父和眾師兄的詢問?人的天性如貓,受傷的時候只想一個人舌忝舐傷口,她真的害怕再次撕裂傷口,赤luo果的暴露在眾人眼前。
……
天下之大,她能去的地方卻是少之又少,忽然發現尋找一處容身之所都那麼困難。
好狠毒,真的好狠毒。假裝大方的讓她走,假裝體貼的讓唐牧塵跟著她,假裝比誰都要了解她……
更可笑的是。
他說的一切都發生了,都言中了。
沈珺瓷,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你到底想干什麼。
良久。
夏曉慕失笑出聲,踉蹌著站起身,捂著胸口輕聲道︰「我同你回去。」
現在,也只有沈珺瓷才能告訴她所謂的真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