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木正半躺在藤椅上曬太陽,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竇氏與月儂卻氣呼呼的進了院子,竇氏氣的滿臉通紅,月儂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林木有些詫異︰「母親,這是怎麼了?」
竇氏有些氣憤︰「怪不得不近呢?原來卻是個迷戀小倌的!」
竇氏這話說得已經很含蓄了,林木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母親,你是說這齊公子喜歡男人?」
「是極,這個最不能要了,怎的想選個不錯的夫婿這麼難呢?小木,下次這卷軸我先看一遍,覺得不錯的,去了解一下為人再說吧,這要不是今天讓我撞見了,你嫁過去,真是要守活寡的!」竇氏說得有些氣憤,手指的指節處都有些發白了。
林木吐了吐舌頭,也不敢說話,只覺得這事甚是好笑,只是不敢表露出來
被這有些烏龍的事情一摻和,林木倒是過了幾天的清閑日子,只是可惜她這邊是悠哉的很,那邊的竇氏同月儂卻是忙的團團轉,就連這幾天定遠侯在二夫人房里多逗留了幾天的事情也沒有管,若是平時,定是要抬出什麼「雨露均沾」的話的,二夫人因著定遠侯連日的逗留,難免有些高傲,又因林嫣然的夫君馬原得了上司的賞識,口頭上說要升官,二夫人更是趾高氣昂,竇氏也沒空理她。
一日,竇氏照例帶著月儂外出忙著幫她物色人選,二夫人便帶著人過來了,見狀,林木嘆了口氣,出門行禮︰「見過二娘,母親她出去未歸,您找她可是有事?」
二夫人挑眉︰「出去了?真是掃興!」
林木臉上仍掛著笑容︰「二娘有什麼事要我轉告母親麼?」
二夫人意興闌珊的搖頭︰「算了,我有空再來吧!」說完便帶人轉身離開了。
林木一禮,對著她的背影︰「二娘走好!」本來還想著應是沒什麼事了,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麼的,偏巧在二夫人踏出院門的時候,竇氏帶著月儂回來了,就這麼在院門口遇到了。
二夫人朝著竇氏︰「見過大夫人!」語氣有些得意,原地轉了個圈,頭上貴重的頭飾有些刺眼。
竇氏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怎麼,連規矩都沒有了麼?」
「大夫人,您這話卻讓人質疑了,茜蓮如何不守規矩了?」二夫人用手中的扇面擋住,掩口輕笑。
竇氏看都沒看她一眼︰「大隋律例,側室見到正室應行福身之禮,你方才福身了麼,你這麼沒規矩,回去抄《女戒》百遍,抄好方可出門!」
「你……」二夫人極為不滿「哼!大夫人又怎麼樣,不過是個不得寵的?又不受侯爺待見!」
二夫人這話說的聲音著實不小,在場都听的一清二楚,林木有些擔憂的看向竇氏,卻發現竇氏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自顧自的回屋了,林木見狀也跟了上去。
竇氏一進門,便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招呼林木過去,林木依言過去了,只是還小心的瞧了瞧她的臉色,見她沒什麼異常,才輕輕舒了口氣,輕聲喚道︰「母親!」
竇氏愣了一會兒,開口道「我連日奔波,但也並未找到合適的,本來也正發愁此事,可是今日倒是有一門親事母親瞧著頗為不錯,而且還是人家親自上門相求的,小木,你可認識兵部尚書家的三公子?」
林木一驚︰「你是說穆笙簫?」
竇氏點了點頭︰「不錯,是尚書夫人親自上門提的,要娶我林家的女兒,我想著,不如就讓你結了這門親事,畢竟,這三公子年輕有為,倒不失為一個佳婿,母親問你意下如何?」
竇氏等了許久都不見有反應,抬頭才發現少女正茫然的往著她,開口喚道︰「小木!」
林木這才反應過來,看著竇氏,嘴張了張,不知如何開口,定了定神,才緩緩開口道︰「母親,我不知道,若是一個不相熟的人,我該同意的,可是我之前與三公子一向都是以朋友之誼相互對待的,現在突然攤上嫁娶之事,我實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況且,尚書夫人說的是林家的女兒,並未說是我啊!」
竇氏嘆了口氣︰「這世上的佳婿豈是這門容易得的?你又急著出嫁,母親也無法幫你找到合適的人,這三公子實在是個不錯的,還是你大哥幫的忙呢!」
「你是說大哥?」林木驚訝的挑眉。
「恩,你大哥說這三公子,你應當是會滿意的!」竇氏說完,便看向她,眼里滿是探究的味道:「如何?」
林木搖頭,眼中還是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
「小木,這一生能真正嫁給自己心中那如意郎君的屈指可數,男人尚且可以三妻四妾,我們女人卻是要守著一個男人過的,本來這婚姻大事豈是一時就可以定下的,只是現在情勢所迫,不得不為而已,母親只是告訴你,這良緣只是說書人口中說的而已,沒有這個,我們還可以有其他的,你若是對他有些好感,便嫁了吧,這親是尚書夫人提的,想來你嫁過去也不會受什麼苦,再者還有母親在呢!女人這一輩子便是如此,母親也這麼的過了那麼多年了!」竇氏有些疲倦的揉揉眉心「方才你也瞧到了,這便是女人的生活!」
房中一片寂靜,許久之後,在黑暗光影中的林木才低低的開口︰「便依了母親吧!」看不清她的表情!
尚書府。
「三哥,我可以進來麼?」甜美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恩!」雖是一如往日的懶懶的嗓音,只是那聲音中的愉悅卻是無法蓋住的。
自門外走進的少女容色傾城,只是卻撅著嘴︰「三哥,你真要娶那個女人?」
「恩!」少年應道「縴兒你一向都不喜歡她,以後還要看在我的面子上,莫給她難堪才是!」
少女皺眉︰「不給她難堪可以,只是也不要指望我給她多好的臉色,我討厭她!」
「縴兒,你不了解她!」少年的目光有些悠遠,似乎透過她看到了那夜夜入夢的場景,嘴角勾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縴兒,你答應我的不要忘記,千萬莫給她難堪!」
「知道了!」少女皺眉的看著他︰「我定不欺負她就是了,也不知道你怎麼會喜歡她的,難道就是因為容貌?這天下定有比她容貌更出色的,你喜歡的話找一個便是了!」
「我豈會是因為容貌!」少年搖頭「你不明白的!」
少女嘟囔了句︰「除了這個,我也看不出她哪里值得你這麼喜歡了,我出去了!」眼見少年未理她,只是自顧自的沉浸在幻想中,少女嚶嚀一聲,跺跺腳,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