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瞻停下正商量的事情,看著照德方過來,朝他行了個禮︰「臣照德方參見楚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說話」楊瞻揮了揮手「賜座」
「謝殿下」照德方雙手呈上一幅畫卷「殿下請看」
楊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將那畫卷展開,看了半晌,方才抬頭︰「是個美人,怎麼了?」
「殿下仔細看看,不覺得很像什麼人麼?」照德方湊近楊瞻說道。
楊瞻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瞧著,這次卻只是瞧了一會兒,便不斷的點頭︰「像,像,確實像」
「如此,殿下,這畫中之人正是陳叔寶的妃子張麗華,德方告退了」照德方說著,起身。
「慢著,這畫是從哪里來的?」楊瞻有些看向照德方,眼中精光微閃。
「殿下放心,我已差人跟著了,不會有差錯的」照德方畢恭畢敬的說道。
「德方,不錯,可要與側妃敘上一敘?你們許久沒見面了」楊瞻似是突然想了起來,挽留起照德方來。
照德方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多謝殿下」
「來人,帶照大人去見側妃娘娘吧」楊瞻吩咐道,照德方剛走,便站了起來「備車,我要進宮」
「唉,王爺,這是……」一位幕僚有些不解的問道。
「待我回來再告訴你」楊瞻一笑,眼中精光閃過「這照德方倒是辦了件不錯的事」
「大人,側妃娘娘便在那涼亭里,小的就在這候著了」下人說罷,便退到了一邊。
照德方笑了笑,便走進了涼亭︰「妹子,哥哥來看你了」
那二八年華的側妃臉色有些蒼白,五官秀氣,倒是很有弱柳扶風的味道,她看了眼照德方︰「來看我了?」
「妹子,王爺帶你可好?」照德方一喜「你可要好生侍候著王爺,早日為王爺生下子嗣,你這一生啊,就不用愁了」
「是啊,你把妹子我賣進這楚王府就是想你這一生算是不愁了,是不是?」那側妃說出的話卻十分的尖銳,神情也有些激動。
「妹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看上的那窮書生一輩子就只能是個書生,你跟了他,這樣彈琴作畫的手便要下地去勞作了,你做得來麼?楚王多好,一表人才,又位高權重,有朝一日,做了妃子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是不是?哥哥是為你好,以後你便明白了」照德方見自家妹子有些激動,連忙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
「為我好,是啊,我現在不過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罷了,日子就這麼過過罷,有一天,沒一天的,反正徐郎也被你害慘了,現在生死不知,我現在也只是個軀殼罷了,一個軀殼,你還有什麼好看的?」那側妃冷笑道。
「莫要胡說,王爺待你不好嗎?被有心人听去了,怎好?」照德方有些慌張的看了看四周,勸她道。
「王爺?呵呵,京城誰不曉得王爺喜歡的是誰?哪里有待我好不好的說法,倒是王妃跟他的那些小妾,時不時的過來給我找樂子,日子過的倒是精彩的很」那側妃白了眼照德方。
「靈兒,哥哥真是為了你好,你是過慣錦衣玉食的日子的,只有王府里才適合你,至于王妃小妾的,哪家沒有那事啊,就連咱們家里,不也有麼,你也太……」只是照德方未料到,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道尖銳的女聲便響了起來「滾,你給我滾再讓我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滾」
「靈兒,你」照德方見她這樣,有些無奈的跺了跺腳,只能退了一步︰「好好好,我滾,我滾,下次再來看你,你好好保重啊,靈兒」
「唉」照德方一邊搖頭,一邊離開了。
那側妃在他身後一下子像被抽空了渾身力氣一般,坐在了石凳上,喃喃自語︰「這樣的日子,真是要瘋了」
……
「皇上,楚王殿下在外求見」李長順走至坐在御書房批閱奏章的楊文身邊,輕聲說道。
「他來做什麼?」楊文頭也未抬。
「楚王殿下說有要事稟報」
「要事?」楊文放下手中的筆「讓他進來」
「是」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說話」
「謝父皇」
楊瞻站起,便將手中的畫卷遞了過去「父皇,請看」
楊文看了他一眼,接過畫卷,一抖,畫卷便展了開來,只是這畫卷才展開半幅,楊文的神情就有些迷茫了,再看到全幅時,完全是一副沉浸在往事中的模樣,楊瞻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長長的舒了口氣,看來,這步沒有走錯
良久之後,楊文才抬頭︰「這畫中的是何人?」
「陳叔寶的妃子張麗華」
「原來她便是張麗華」楊文點了點頭,一副思索之色。
楊瞻也不催,就這麼站在一旁候著,許久之後,楊文才放下畫卷︰「瞻兒,父皇修一道密旨,你替父皇送到前線穆秋寒那里,可明白?」
楊瞻當下便跪了下來︰「兒臣接旨,定不負父皇所托」
「嗯,去吧」楊文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了那幅畫,細細端詳起來,一人坐在御書房中喃喃「真像啊,真像」
……
楚王府。
「王爺,事情可辦成了?」在外等候的幕僚一見楊瞻出來,便匆忙上前問道。
楊瞻笑著點了點頭︰「這是父皇的密旨,回去收拾一下,我要出遠門」
「是,可要屬下陪同?」那幕僚一想,便抬頭問道。
「不必了,你們便呆在王府里吧,找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就可以了」楊瞻一臉的笑意。
府尹府。
這邊,照德方剛回到府上,便有人上來回話︰「怎麼樣了,可發現那人有何可疑啊?」
那人將照德方拉到一邊,才輕聲耳語了幾句。
「原來是這樣」照德方一哂「也罷,我修書與你,你即刻將書信送到楚王府,莫要忘記了,可明白?」
「小的定將事情辦妥」
楚王府。
「王爺,照德方說了什麼?」
楊瞻有些好笑的搖搖頭︰「原來這是張麗華自己派的人啊,算了,不過是一個女人想要活命的招數罷了,這樣也好,更能為我所用,看來南陳也就陳叔寶一個蒙在鼓里了,還在做著美夢呢,這夢該醒醒了啟程吧」
「這仗打的很順啊」青慈坐在椅子上,抵著下巴道︰「真是一群烏合之眾,我想要表現也沒有表現的機會,真是的」
「那是穆大哥指揮的好,好不好?」林木磕了粒瓜子,說道。
一旁的穆秋寒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推辭道︰「哪里哪里,是將士們神勇罷了,沒我什麼事的」
「好了,別說那些場面上的話了,穆秋寒,我問你,大約還有多久能打到健康」青慈一本正經的問道。
「快了」
「切,又是這句話」青慈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還有那個什麼左丘終涵的兒子,什麼上官小姐啊,你不是說快來了麼?人呢,到現在都沒見到」
「出了點意外,還留在健康呢」穆秋寒笑著搖搖頭「你沒事關心這個做什麼?」
「不是听到你們上次背著我說嘛我就留意了」
「此次那麼順利,我真有些懷疑,蕭摩柯用兵如神,怎的會節節敗退呢?」一旁的宇文待倒是一副深思的模樣。
「我防著是他的計謀,特意在後面安排了人手,只是可惜,就是這樣南陳軍隊也是不堪一擊啊」穆秋寒微微挑眉,也陷入了深思。
「我看不見得在默流之前,蕭摩柯從來都是百戰百勝的戰神,越是這樣從未失敗過,過的太順利的人,一旦失敗,便很難爬起來,若是爬起來,那可是個可怕的對手,可這蕭摩柯,明顯沒有,你們不是說麼,在軍中曾無緣無故的杖責軍人,這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敗,雖然仍然掌著帥印,只是這心境卻是不同的了,他用兵之時,只能看到一面,看不到另一面,與穆大哥對陣,自然會敗下陣來,這也是說的過去的「林木挑挑眉「我看啊,他就是無法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
「你這樣說也有理,確實,我接到線人密報說蕭摩柯的舉止皆變得毛躁,而且易怒,為一些小事經常杖責軍士,還曾將副將趕出去過,後來雖說也追回來了,可也沒見他收斂,依舊如此啊現在想一想,林姑娘分析的倒是不錯」穆秋寒點了點頭。
「不會吧」青慈滿臉的不可置信「不就是輸了一仗麼,再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啊」
「可是有的人呢他習慣了贏,他就是輸不起」林木一敲桌子站了起來「好了,開飯了,我們去吃飯吧」
穆秋寒表情有些尷尬的看著林木的背影︰「這林姑娘吃飯倒是頗為準時啊!」
「別這副表情好不好,她一直這樣的,你第一次見麼?」青慈拍了拍穆秋寒的肩膀,也跟了出去。
見林木與青慈出去了,宇文待坐到了穆秋寒身邊「穆大哥,左丘他們怎的會晚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你老實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