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正傳 第一卷 第三章 銀月儀式(上)(,修)

作者 ︰ 菱點

一個秋高氣爽的黃昏,白狐媽媽特地給三個孩子鄭重其事地沐浴了一番,隨後帶著三個孩子出了門。

靜茹感到一陣激動,又夾著一絲忐忑。

在山洞里當米蟲的日子雖然舒服,時間長了,難免無聊。對活潑跳月兌的她來說,悶在洞里的幾個月,已經快把她憋出內傷。

靜茹是第一次離開石洞,對周圍的風景,以前也只是從石洞縫隙里偷偷觀看過。

伏在媽媽的柔軟的毛皮中,靜茹眨巴著墨玉般的大眼楮,貪婪地呼吸著周圍清新的空氣。

此時正是傍晚,巨木遮天,濃蔭蔽日,奇花吐蕊,瑤草生香,一股穿越時光洪流的蒼莽感撲面而來。

暮藍的天空,初上的晴月被谷中薄霧籠得飄渺如煙,靜茹傾听著林中曠遠迷離的蟲喧鳥語,感覺整個身心都被浸潤得空靈無比。

數不清的奇異植物在她身邊發著光,匯成一片燦爛的燦爛星海。

透明水母狀生物發著淡淡螢光,垂下縷縷絲絮,旋轉漂浮著,噴吐著淡淡的乳白色光點。觸之如雨絲般沁涼,入口如醇酒般微醺。

靜茹的心不禁茫然而又自失起來。她感覺時光倒流,心頭百轉千回,往事一幕幕重現,自己又變成襁褓中安睡的嬰兒。

穿過幾方靈田,攀過數峰青山,月已中天。

眼前是忽橫一煙波浩淼的大湖,折一尾巨蕉葉為舟,緩緩渡去。

一路行來,周圍眾獸越來越多,結伴而行,眾語紛紛。

前世靜茹的專業就是地理攝影,沒事總喜歡拿著相機去各地野營,對著各種奇異的景觀以及生物拍照,將來的夢想也是自己的作品能進國家地理雜志之類的刊物,平時也喜歡看動物世界之類的節目,見識不可謂不廣,然而,如今的許多是靜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是不敢想象的。

靜茹一邊大飽眼福,一邊在心底贊嘆大自然的造化之神奇,恨不能叼著相機穿越(讀者一陣猛砸︰你當自己賈寶玉哪!)。

她看到了猛虎大小的螳螂化身為舟,也看到了長出翅膀的猛虎在天空翱翔。

她看到了飄逸得如同天邊彩雲的麋鹿,也看到了吐出碎菊大道的巨蠶。

她看到了形容枯槁的枯樹拔地而起,容光矍鑠,健步如飛,還看到了婚紗般聖潔的白孔雀,屏上的「眼楮」一眨一眨,透出喜怒哀樂悲等眾生情緒……

那是什麼鳥,散發著如此恢弘華麗的氣勢,雖一閃而逝,那翩若驚鴻的一瞥卻長久的定格在靜茹的記憶中。那雙翼不經意間流瀉出的驚人美麗和神聖,已經讓靜茹不由自主地從心底臣服,不敢直視,害怕被灼傷雙眼。那縴長的尾羽流光溢彩,仿佛天地間所有的色彩和光華全都被它吸走,連月亮見了它都要黯然失色。

那一刻,靜茹滿目盡是騰燃的柔光,渾身宛若披上一身七彩霞衣,雙眸被照得如水晶般透明。異鳥消失半晌,天地間仍沒有一絲聲息,霞的流溢,影的流轉,久久不散,她的心情激動萬分,不禁有種深深膜拜的沖動……

靠岸後,很快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匯聚了靈幻谷絕大多數飛禽走獸。眾獸鴉雀無聲,自覺地佔據一隅,對高達一丈的中心祭壇保持著虔誠膜拜的姿勢。

祭壇四周,有九根繪有不同鳥獸的圖騰柱,由某種純黑的石頭築成,在月光下卻奇異地透出點點晶光,每根柱子上都縛有一只奄奄一息的成年獸類,與圖騰柱頂端的圖案相對應。

無論是地面,還是圖騰柱上,都密密麻麻地鐫刻著玄奧的花紋和線條,隱隱連成一個整體,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而神秘的力量,讓靜茹一陣心驚。

陣中立著一只烏金色的三足鼎,鼎上繁復瑣碎的花紋勾勒出眾多蒼莽的飛禽走獸,舉頭望月,目露狂熱,仿佛在進行某種神秘的朝拜。

在一只三尾火色狐狸復雜冗長的吟唱聲中,圖騰柱突然銀光大盛,被縛在圖騰柱上的幾只鳥獸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在一陣陣慘烈的哀鳴聲中,它們的身體瞬間被銀光切割成萬千碎片,頃刻消失不見。

鮮血如注,卻詭異地沒有一滴外滲,全都被圖騰柱和祭壇底部的溝壑所吸收。

銀光消失,血紅的細流源源不斷地流向中心,三足鼎開始逐漸被瑩潤如月光般的乳白色液體所填滿,卻無一絲血腥之氣,只散發出淡淡的瑩光。

火狐狸繼續吟唱著,同時身前閃現無數玄奧的符文。符文一一融入鼎中,突然,鼎中的液體開始劇烈蠕動起來,半晌,一個乳白色流光組成的美女頭顱漸漸浮現……

靜茹的心差點漏跳了幾拍,想到剛剛以生命獻祭的眾多鳥獸,不由擔心起自己的命運,渾身止不住地瑟瑟發起抖來。

流光美女長發卷曲,曼妙的曲線縴毫畢現,妖異的瞳孔卻沒有半分神采。

水魅從鼎中緩緩升起,突然雙臂抬起,如一道流光般縱身躍入祭壇旁邊的一汪泉水中,消失不見。

靜茹這才看清,她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全連成一片,沒有雙腿。

很符合志怪小說中對水魅的記載。

此時,一個藍眸銀毛狐狸突然出現在泉水旁,伸出爪子。

叮咚,叮咚!

隨著它爪中鮮血的匯入,泉水開始如沸騰般汩汩地冒起泡來。

靜茹發現,她的身後,居然有五條銀光閃閃的大尾巴!

半晌,泉水變成幽藍色,發出縷縷銀光,還散發出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眾獸無聲而默契地讓出一條道。

靜茹和姐姐弟弟一起,被白狐媽媽拎著,來到泉水旁。

新生的小狐狸下餃子似的,一只接一只的被扔進泉水里,打個轉兒後撈上來。

靜茹看到泉水中水魅的影子如海帶般飄蕩著,不由一陣膽寒。

可是,還沒等靜茹想好怎麼逃跑,就被白狐媽媽無情地推到了泉水中。

救命啊!靜茹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瞬間被滾燙的泉水淹沒。

靜茹本能地一陣撲騰,想浮出水面透透氣,可是,水魅蛇般的身體卻仿佛海藻般絲絲纏繞了上來。

腦袋好痛好痛!怎麼渾身也像被無數蜜蜂叮咬一樣,又仿佛被電流擊中,麻痹不能動彈,還有全身每一處地方都好痛好痛,這  啪啪的聲音,是因為自己的骨頭斷裂了嗎?

難道自己才重生成狐狸,就要被這水魅給纏住,活活淹死在水里了?靜茹一陣欲哭無淚。

一陣劇烈的痛苦後,靜茹突然發現,身邊的泉水漸漸變得不那麼熾熱了,腦袋里仿佛什麼堵塞的通道被打通一般,自我感知一下子明亮通透了不少,而且關鍵是,自己還活著!

在水魅的幫助下,靜茹發現自己在泉水里也能順暢自如地呼吸。

靜茹甚至能清晰地透視到自己身體的五髒六腑,她驚異地發現,自己的血液在融合了幽藍的泉水後,開始更加濃縮凝練,最後居然全變成「水銀」般的流質。

銀色血液在體內的流動越來越快,直至如奔騰的小河,一遍又一遍地猛烈洗伐沖擊著全身的筋脈,骨骼和血肉,使得骨骼變得更加致密,血肉更加有彈性,筋脈更加強韌。

靜茹能感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在吸允過泉水後都有種飽滿充盈、酣暢淋灕的感覺,集體發出愉快的律動。

待酣暢淋灕的感覺到達極致,銀色漸漸退去,血液流動的速度慢了下來。

當靜茹被水妖從泉水里釋放出來的時候,她感到全身血肉都有種月兌胎換骨、煥然一新的感覺。

就算出了泉水,她也能發現自己六識感知範圍和敏銳程度所發生的蛻變,現在她不僅能察覺到足下螞蟻在土里穿行的軌跡,甚至能听到十步之外的一朵夜來香花開的聲音。

而她對自己體內的五髒六腑,更是如X光一般,了如指掌。

更加奇異的是,她能听懂所有在場眾獸的語言,並且並且能不假思索地說出,如同已經使用了多年後一樣的純熟自然。

這一切,實在是帶給她太大的沖擊,太多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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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章已經改得和網上的盜版不一樣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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