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月茹的丹田之內已經有三種共存的元液︰縹緲澎湃的水元液,生機蔥郁的青木元液以及在其中若隱若現的絲絲雷電元力。
此時如果月茹再次大範圍降雨的話,她就會發現雨滴中帶著若隱若現的青氣和幾乎微不可查的細小雷光。
而當沒有打雷只下雨的時候,月琴月茹姐妹就轉而修煉雲水訣。
月茹也發現,本來雲水訣的修煉已經到了瓶頸,體內再無法吸收更多的水氣凝成液滴,但是經過雷電的凝聚,水之液滴之間仿佛更加凝練,體內水滴的貯藏容量也隨之擴大。
月琴的青霖訣也是如此。
當月茹把青霖訣也修煉到第二層瓶頸的時候,她和琴姐姐的紫雷訣還停留在第一層的後期,而小弟雖然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卻不聲不響地把三種法訣都修煉到第二層。
月茹閑暇時則揶揄小弟︰「弟弟,你不是說雲水訣是女孩子家才學的玩意嗎?怎麼你也修煉到第二層了?」
影月無奈地一攤爪道︰「你們倆成天悶頭修煉,都不理我。我閑的無聊,就順手把雲水訣也給修煉了。不過現在三門法訣全都到了瓶頸,以後怕是真的要悶得發霉了。」
月茹不由一陣惡寒,小弟這修煉速度也太逆天了吧。成天懶懶散散,蒙頭睡覺的他居然還走在勤奮不息,修煉不止的兩位姐姐的前面,太沒天理了吧!
月茹這才想起都有大半年沒有去拜訪月鈴兄妹了,于是拍爪笑道︰「有啦,你不是老念叨著要見月鈴姐姐嗎?姐姐下午就帶你出去串門兒。」
三狐于是集體到月鈴家拜訪。
月琴和月簫在音樂上很有共同語言,加上月簫曾經在古琴上師從一名造詣頗深的大家,在琴藝上便給了月琴不少指導。月鈴和月茹本來就很熟悉,而月影對月鈴初次見面亦很有好感,幾只狐狸很快便打成一片兒。
月茹這才知道狐族有八大家族,分別是白狐蘇家,青狐林家,藍狐風家,火狐烈家,黑狐段家,銀狐白家,玄狐寧家,赤狐陶家。八大家族以銀狐為首,各族之間都是內部通婚,家族之間往來不多。
至于月鈴兄妹,本是段家族長的嫡系,只是他們的生母難產而死,月鈴兄妹更是不為後娘所喜,處處刁難,加上月簫覺醒時的天賦稟異,新娶的段家主母生怕月鈴他們將來威脅到自己兒子的地位,更是設計陷害,想置他們于死地,還好兩兄妹比較機靈,識破詭計,逃了出來,後來兩兄妹干脆遠離家族,尋一處偏僻的角落另闢洞府,采藥為生,亦能自給自足。
月影月茹不由對段家兄妹的坎坷遭遇深感唏噓,雙方的心又更貼近了一層。
而且月鈴更是道出了關于自己父母的一段秘辛。
原來芸香年輕時本被族里許配給蘇家的一位表哥,那位表哥不出意外的話,會成為蘇家下一任族長。可是在婚禮前一個月,芸香卻與銀狐爸爸白奉先私奔了,幾十年後芸香孤身回來,已經懷了白爸爸的骨肉,白奉先卻不知所蹤。月茹這才明白為何他們姐弟一直沒見過蘇家的其他親戚,銀霜狐王也沒來看看她的這幾個佷子佷女,甚至連芸香以前的朋友也對他們一家不聞不問。世情淡薄如此,讓月茹不由心生感慨。
看月茹眉頭深鎖的樣子,月鈴不由把其中關竅細細解釋,你娘親年輕時也忒膽大了些,犯了狐族幾大禁忌︰先是逃婚,再是私奔,簡直是在打蘇家的臉了。私奔的話也就算了,試問那個少女不懷春?可惜她又不聲不響地拐走了銀霜狐王的弟弟,得罪了白家;要是你娘親一直呆在外面也就算了,畢竟眼不見為淨,可是她偏偏又返回靈幻谷,最要命的是,她還是獨自回來的,白爸爸不知道是死是活,成為一個未婚媽媽。再說她肚子里面的孩子還不知道是不是白奉先的。也因此現在在靈幻谷里,你娘親的事情已經家喻戶曉,用來告誡年輕少女不要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過令月茹疑惑的卻不是這個,其實她並不為娘親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反而還有點小激動。
真看不出來,娘親原來年輕的時候這麼有性格啊!在這麼封建保守的古代,勇于追求自己的愛情,反抗包辦婚姻,這是多麼可圈可點、可歌可泣的一件事啊!
只是這麼有個性有魄力的娘親,為啥最後沒有跟爸爸在一起呢?而且最後她干嘛還要再回來忍受眾妖的白眼呢?而且以娘親的本事,去干啥不好,為何非要每天早出晚歸累死累活忍辱負重默默耕耘著一方靈田?月茹百思不得其解。
月茹才不信是爸爸把娘親給拋棄了,那樣的話,休書至少也要有一封的,而且按照月鈴所掌握的資料來看,白爸爸又不是那麼一個不負責任的人。相反,白爸爸年輕時雖風流倜儻,天賦稟異,但是一直對娘親情有獨鐘,甚至因為與娘親私奔而放棄了唾手可得的銀狐族族長之位。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不過這些隱情,卻不為月鈴所得知。
「同為狐狸,為何不允許異族之間通婚呢?」月茹實在不解。要知道在現代,白人和黑人結婚的都很常見了,而且很多亞洲混血兒更是小時無比可愛,長大更是漂亮精致得不行。
「家里長輩都說是為了維持狐族血脈的純正,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後代的天賦才能夠強大啊!」月鈴感到好氣又有些好笑,她覺得自己在轉述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真的嗎?可是你看我的月琴姐姐跟月影弟弟,哪個的覺醒天賦都不差嘛!」月茹很是詫異地看著她。
月鈴看了她一眼,嘴巴蠕動了半晌,最後忍住了,什麼都沒說。
看到月鈴有些不忍心的表情,月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不就是天生零天賦嘛。她本來想好了一堆現代的生物學觀點,比如雜種優勢更容易產生優質變異啊,純種近親通婚容易有更多遺傳疾病啊等等……可是這麼先進的理論,怎麼讓大家接受呢?這里又不流行科學實證主義啊~大家有時間都去修煉了,哪里有誰拿些豌豆去做各種科學試驗呢?
月茹感到一陣沮喪。
「對了,剛剛出去的時候听說玄龜大師又在跟仙鶴大師在下妖棋呢,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想不想一起過去看看?」看到月茹情緒有點低落,月鈴提議道。
「好啊!長這麼大我還沒見有妖族下棋呢!肯定很有意思!」月茹立馬把煩惱都拋到腦後,興沖沖地要拉著月鈴出門觀棋。
「小弟你去嗎?一起吧。」月茹覺得有必要把月影也拉走,免得給里面兩位增加一個大電燈泡,順便也可以撮合一下月影跟月鈴兩個。
至于月琴和月簫,大家看到他倆討論琴藝的專注樣子,都知趣地沒有打擾他們。
「我到哪里都無所謂,只是你們倆女孩子出去不太安全,我還是順道當一會兒保鏢吧。」月影懶洋洋地說著,也鑽進幽綠葫蘆里,跟著兩狐後面出了門。
月茹感到無奈,這個月影,真是懶到家了!能夠坐著便不站著,能夠躺著便不坐著。連這麼幾步路都懶得走,偏要躲在葫蘆里睡大覺,真是,不知道抓住機會跟月鈴好好溝通溝通,枉費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在月鈴的介紹下,月茹才清楚,玄龜大師和仙鶴大師為靈幻谷棋藝最為高超的二妖,修為都到了妖聖大圓滿的階段,僅次于銀霜狐王。當然那些上古神獸饕餮之類的不在此列。
龜大師素有「棋聖」之名,棋道陽剛霸道,攻守有據,鶴大師有「棋仙」之譽,棋風飄逸靈動,詭異多變。二位大師一直棋逢對手,斗了近百年,還是不分勝負。而每次二位大師對弈,都是靈幻谷的一大盛事。很多妖獸都慕名前來,好一睹棋仙棋聖的風采。
三狐很快到了目的地。地方其實很好找,因為很多鳥獸都跟他們同路。
圍觀的眾妖熙熙攘攘,密不透風,中間是一個碩大的棋盤,玄龜大師雪髯飄飄,仙鶴大師優雅靈動,月茹好不容易才在附近一棵樹上擠到一個可以看得清棋盤的地方。
還好她現在的視力已經今非昔比,前世她可是個超級近視,離了眼鏡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棋盤上的雙方正殺得難分難解,圍觀的眾妖的心也跟著懸到了嗓子眼。
月茹一看,不由莞爾,建造洞穴出農民,兵工廠出兵,還有塔防什麼的,兩邊英雄帶領妖兵PK,這跟那啥啥游戲不是有點相像嗎?
棋聖玄龜大師的妖棋分三路,路路勢如破竹,長驅直入,而棋仙鶴大師則虛晃一槍,便在龜老的後方處處開花,逼得龜大師倉皇四顧,首尾不暇。
看來自己來得及時,雙方正好廝殺到關鍵時刻。
月茹看得津津有味。圍觀眾妖都拉長了脖子,摒神靜氣,生怕錯過一絲精彩。
這妖棋的下法入門容易,精深極難,不同的妖都能看出不同的門道,真的是一項老少咸宜的活動。
可惜這棋盤的制作方法卻頗有難度,用料也很珍貴,還很容易損壞,不是普通民眾所能負擔得起,所以只在妖族的貴族之間流傳,大部分妖族只能過過眼癮。
這也是每次龜鶴二位大師對弈都能萬妖空巷的原因。
每次對弈之前兩邊都會有不少粉絲為自己崇拜的偶像壓上不少靈石,順便拉動一下靈幻谷的經濟。
甚至還有些黃牛黨趁機佔了離二位大師較近,便于觀看又有樹蔭的好位置,然後高價賣出,狠狠賺上一筆。
許久,雙方勝負已分。
龜大師捋須微笑道︰「歐陽小鶴啊,跟你下了近百年的棋了,到目前為止,我勝八千五百三十七場,敗八千五百三十八場,如果加上剛剛勝的那一場,我們之間的勝負場次又再次持平。這麼多年了,雖然我倆棋藝各有精進,到頭來還是不分勝負啊!」
鶴大師亦微笑道︰「吾觀此棋局之內,沒有最厲害的英雄,有的只是相互克制,正如自然界中五行相克,構成一個循環,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循環往復是也。」
龜大師亦苦笑道︰「是啊!一晃眼百年過去了,對這棋局內的玄妙已經琢磨到了盡頭,老夫也到了風燭殘年,不像你還風華正茂,我在想我倆是不是該偃旗息鼓,好好歇息了。」
鶴大師附和道︰「龜老此言甚妙。這棋最終注定是平局,我倆再繼續斗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也不盡然,」圍觀的眾妖中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只見月茹悠然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晚輩竊以為二位前輩只明其一,不知其二。」
「哪里來的黃口小兒,竟敢口出狂言。你懂得什麼?」龜大師胡子一動一動的,顯然被氣得不輕。
鶴大師只是一邊微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月茹,沉默不語。
圍觀的眾妖獸都鴉雀無聲,原本在底下竊竊私語的幾只妖獸也把目光投在了月茹身上。
連月影都不由為月茹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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