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只見眼前綠光一閃,原來是小羿出現,接下了黑色巨手的一擊。
碧綠的光芒湮滅,一道綠光鑽入月茹眉心。
月茹卻被巨手與小羿爆發出的滔天氣流沖擊,跌落在森林邊緣,陷入了昏迷。
黑手指也似乎元氣大傷,黑氣若有若無,不過並未消失。
黑手在森林上空停留了半晌,似乎在猶豫,片刻後,便向著昏迷的月茹一抓,隨即沒入林中,消失不見。
……
「咳咳,這麼多年了,都為人母了,你的火爆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許久,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山洞內傳來,露出絲絲苦澀。
「少廢話!我問你,我的女兒是不是被你扣留在這里了。」芸香陰沉著臉道。
「小芸啊,雖然說我們有多年的交情,可是,進了我的地盤,還是要客氣一點,不能完全無視我這里的游戲規則的對不?就算是你女兒違反了規則,我還是不能明目張膽地徇私舞弊的是不,不然對其他的人也不公平嘛!而且你這個女兒也著實可愛的緊,頗對我老人家的胃口,我在此地寂寞了這麼多年,也想找個伴兒來陪我聊聊天,所以我老人家留她下來,一起喝喝茶,在此地小酌清談一段時日,之後再送她出去,也不算太過分吧。」那個聲音繼續慢悠悠地道。
「如果你真的只是需要一個伴來排遣寂寞的話,我可以代替茹兒留下。」芸香淡淡道。
「你?我看你病入膏肓,只怕你時日無多……你不想去尋找解藥,多活幾年嗎?」。
「數年前,我對生死早已經看得淡了。現在我只希望孩子能好好的。我可以答應你,把孩子送出靈幻谷後,我會代替她來陪你。畢竟,我比她更適合,不是嗎?」。芸香一臉平靜無波。
「咳咳,小芸啊,你還是改不了那執拗的性格。這些年,你到底經歷過了什麼?連我都讀不出來你的心思。還有,如今你的修為怎麼退化得這麼厲害?你身上的那些內傷,又是怎麼回事?」
「我這一身新傷舊傷,都得拜兩位男子所賜。」芸香冷笑了聲,揚起眉毛加了一句,「這兩位,你都不會陌生。」
半晌,洞府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我倒是知道幾個辦法,可以暫時壓制住你體內的舊傷。這是你的女兒,你把她帶走吧,別忘了你的承諾。」說著,一道黑光閃過,月茹的軀體靜靜地躺在了芸香的腳邊。
「後會有期!邱老怪,芸香今日欠你一份人情了。」話音未落,芸香已經帶著月茹消失在原地。
……
不知過去了多久,月茹才幽幽醒轉,發現了眼前目露關切和狂喜之光的姐姐和小弟。
芸香則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麼沒有特別的事情值得她大喜,或者大悲。
月茹時常對這種淡淡的溫柔感覺到一種疏遠,一種隔閡,她很想知道在媽媽那淡淡的微笑下到底隱藏著一顆怎樣的心,她分不清這到底是歷盡滄桑看破紅塵,還是生性便是如此淡泊飄逸……因為她印象中年輕時候的芸香,天生是恣意而行,言行爽利,毫無顧忌的,不被俗世所羈絆……
也許沒有誰在經歷了像娘親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之後,還能保持之前那樣單純無畏的性格的吧。月茹有些遺憾地想。
對了,小羿呢?海洋之心呢?月茹模了模自己光溜溜的脖頸。
月茹努力回憶,最後小羿似乎是鑽到了自己的眉心?!
月茹努力檢查自己的眉心,果然在其深處,漂浮著一個淡藍的心形光點,但是小羿卻不在附近。
月茹仔細檢查了幾遍,還是沒有發現小羿的影子,內心不由一痛。
難道他為自己抵擋一擊之後已經魂飛魄散?!一定是了,他本來就是魂魄之體,自然只有灰飛煙滅一條路,不留下一絲痕跡。
想不到小羿看上去那麼冷冰冰的一個小鬼,居然能在危急關頭為了救自己而魂飛魄散。而他們,才不過認識短短的幾天。
他怎麼那麼傻呢?月茹感覺心如刀絞,眼淚在眼眶中打著旋兒。
夕陽西下,三狐一邊啃著干糧,一邊交流在禁忌之森里遇到的一切,心頭感慨萬千。
月茹原以為三人踫到的幻境應該都大同小異,後來才知道,姐姐跟弟弟都沒有見到過鬼!
難道幻境能自動讀取進入森林者各自的記憶,然後根據記憶來制造幻境?
不過想想也是,對于沒有看過鬼片,沒有听過鬼故事甚至對鬼沒有多少概念的兩姐弟來說,就算制造出了鬼的幻象也不能對他們產生任何恐嚇作用。
而且兩姐弟也沒有月茹前世那麼豐富的感情經歷,所以在森林里其實也沒經受過多少幻境的考驗,沒被耽擱多少時間,很快就出來了。
當月茹則被一次次的考驗折磨著的時候,兩姐弟已經早早地在外面等了。
「小弟,很難想象也,你踫到美女居然不為所動?」月茹很是詫異。
「這個,」月影模了模鼻子,想了想道,「那些艷麗女妖離我心中的標準差別太遠了啦~一個個濃妝艷抹搔首弄姿地朝我猛撲過來,我看了躲都來不及呢。唔,說實話,我還是喜歡鄰家妹妹那種類型的。」
好吧,小弟現在喜歡的是清純型的小美女,那些艷麗美女真是吃力不討好啊。
「那你為什麼對美食也沒中招呢?」月茹很詫異。
「啊,那些美食看起來倒是很好吃的樣子,不過我都沒吃過呢。姐姐你不是說過,越是看起來鮮艷精致的食物就越是有毒嗎?所以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月茹不由抹了把汗。好吧,我說的可是森林里的蘑菇和果子。
看來小弟運氣也太好了,歪打正著居然讓他輕松過關了。
月茹想,真是傻狐有傻福啊!就是不知道出去到人間嘗遍了那些山珍海味,他還會不會對美食這麼有定力。
「嘻嘻,姐姐你猜我在里面還踫到了誰?你認識地哦!」月影神秘地眨眨眼。
「誰?」月茹大驚,難道他也看見了紫宸?
「嘿嘿,就是上次那群臭蛤蟆!居然被他們一起群毆!還好這次晉級了,升級版的紫極神雷扔過去,一個個都變成了炭燒蛤蟆!哈哈!實在太爽了!」月影得意地笑。
月茹眼角一陣抽搐。又不是真的把它們都打趴下了,這麼得意干嘛呢。
看來小弟還是對上次的蛤蟆事件心有余悸啊,這次離開靈幻谷,也許是個正確的決定。
當天夜里,月茹很快進入了夢鄉。
多久沒這麼美美地睡上一覺了,這些天這樣疲累,幾番在生死邊緣掙扎,月茹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限,體力潛能也瘋狂地透支著。
說實話,雖然在松鶴谷里睡眠條件最好也最舒服,月茹當時卻經常為師父的一些無心的小動作而失眠,其實自己睡得最香的還是在簡陋的狐窩里。只要在家人的身旁,月茹總能安心地入睡,因為月茹知道,他們是自己心中永遠的港灣。
月茹迷迷糊糊地,夢見自己進入了一片混沌的空地中,周圍飄著淡藍色的霧氣。
這是哪里,月茹跌跌撞撞地走著,突然腳下一拌,踢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月茹揉揉眼楮一看,不由愣住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