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定了定撲騰的小心肝,上前一探,發現還有脈搏,那人只是重傷昏迷過去。
不由把他身上的衣物和儲物袋剝個精光,然後把血衣運起明火訣燒了個干淨,空氣頓時清新了不少,然後把儲物袋里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出來準備和月琴一起細細清點。
月茹還未來得及細看這次的收獲,突然被月影從幽綠葫蘆給喚了出去。
「干啥呢?」月茹被打攪了數靈石的興致,內心頗有些不快。
「其實也沒啥,就是想跟姐姐合伙,把那幾個追擊的修士一網打盡。」
「哦?你自己搞不定嗎?我記得某狐可是受玄龜大師無比器重的關門弟子啊。」月茹不由揶揄道。
月影尷尬地笑道︰「這個嘛,其實小弟只是在棋藝上繼承了師傅的衣缽,在修煉上卻並未像月鈴那樣,得到師傅十二分的真傳。」
月茹擺了擺爪子道︰「我已經從月鈴那听說過你的`軼事`了。你可真行啊,偷工減料投機取巧的功夫一流哦!」
「咳咳,你可別听那個死丫頭胡說八道,她下棋下不過我,就喜歡在背後敗壞我的名聲。」
「哎,廢話少說,你叫我出來,是你單獨對付他們有點吃力,讓要我在前面做餌,你在旁邊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偷襲對麼?」
「哎,姐姐真是深知我心。小弟佩服!」
「那當然了,誰讓我倆一個娘胎出來的呢,不過,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最後打劫來的靈石怎麼分成?」月茹也不跟月影客氣,直奔主題。
「這樣吧,除去琴姐姐那一份,剩下的靈石咱們七三分成,其他功法什麼的共享,怎麼樣?」
「我七你三嗎?你好像吃虧了點啊……」月茹小小盤算了一番道。
「這個,其實小弟想說的是,我七你三,畢竟主力是小弟我啊。」
「那可不成,我這個做誘餌的有生命危險,你別搞得跟上次那樣,等了你大半天才不來,差點害得人家小命嗚呼。」
「這樣吧,弟弟我也不佔你便宜了,你我四六分成怎麼樣?」
「成交,不過,我先說好,修士的尸體可得全部歸我所有。」
月影拿奇怪的眼神看了月茹幾眼,月茹立馬澄清,「別瞎想,姐姐想拿那些修士的尸體來喂養未出世的九陽火蜂呢。」
人無橫財不肥,馬無夜草不富。
反正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月茹也不打算對他們客氣,與其處于亡命天涯被動逃命的劣勢,還不如主動出擊,反倒有幾分勝算。
還好那幾個修士雖然修為比月茹高,大概都是凝脈期七八層的樣子,但是神識沒有一個比得上月茹的橙階神識強大,所以月茹能在他們沒有覺察到自己的時候,就提前知曉了對方的一舉一動,可謂對方在明,己方在暗,有備無患。
……
林南入玉虛派已經有六十多年了,還是個尷尬的煉丹房外門弟子,想當初在俗世,他可是一代將軍之嫡子,要不是從小被測出擁有先天木土水三靈根,他說不定已經在俗世盡享榮華富貴,四世同堂了。可是作為蒼灕國的傳統,為了尋求修真界的庇護,父母還是含淚將他送上了漫漫修仙路,這一別就是六十年,蓋因林南發誓不突破築基絕不回去。無奈修煉既靠天賦,更靠機緣,他天賦平平,自小養尊處優,膽子又不大,自從五十年前一次外出歷練,身受重傷,險些把命送掉,更是從此不願踏出山門半步,自然從此也與奇遇絕緣,于是一直窩在煉丹房里,安穩卻憋屈地繼續做一個丹房童子。
這六十年來,雖然他在眾人眼紅的丹房,丹藥一直不缺,也一路修煉到了凝脈後期,但是道心總是有所缺憾,他自己也明白是多年前那次大劫留下的陰影,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個坎,無奈他生性軟弱,在修為和小命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可是這次,由于門派內比他修為略高的幾位外門師兄師姐都下山歷練去了,又事發突然,急缺人手,便連他這個成天混煉丹房的童子也派遣了過來。
「真他媽的晦氣!」林南一路罵罵咧咧,滿肚子的火。
任誰深更半夜從溫暖的被窩里被拉出來都不會有好心情,何況還得通過一個個傳送法陣披星戴月地趕過來,光傳送就花了他六塊靈石!這可是他足足兩個月的配給,怎能不讓他心痛。
本來他覺得對付一只凝脈初期到中期的狐妖完全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可是當他看到師兄在林中的據點變成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的時候,不由得傻眼了。
看來這狐妖還挺難對付的啊!林南一陣自忖。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兩位師兄弟看來十有八九已經凶多吉少了,自己一個人前去不是送死嗎,還是幾個人一起行動的好,正準備將想法說出,六人中資歷最老的徐師兄發話了︰「我看這森林太大,此時又是深夜,我們還是分頭尋找吧,找到的時候以本門特制的傳訊符為信號,其他幾位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不管是否抓到,明日午時,我們都于此地會合。」
說完便各自分配了搜索方向,六人朝著六個方向出發,林南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往既定方向行去。
不過跟其他幾位不同的是,林南加持了御風訣,手握疾風符裝模作樣地快速疾行了一陣後,找了一處草木濃密之地,漸漸停了下來。
對那幾位盡心盡力的師兄弟內心小小鄙夷了一番,林南運使法訣來到一課參天古樹的枝椏上,抖了抖樹枝上的露水,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以手為枕,仰面躺下。
反正現在才剛剛子時,離午時還有六個時辰,他正好美美地睡上一覺,養精蓄銳一番,明日午時再去交差,推說自己什麼都沒找到。在他的想法里,妖狐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他可不會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好,小于六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讓他踫上。再說了,林南打心眼里不願意踫到妖狐,就算自己有那個運氣,也沒有與其一拼的實力和膽量。
對他來說,與其跟其他師兄弟那樣累得精疲力竭還一無所獲,還不如趁機睡個好覺更為實在。
反正不管有沒有找到妖狐,自己回門派的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倒是好久沒有去怡春苑了,不知道甜兒姑娘近況如何,有沒有出落得更加水靈,想到這,他臉上不由漾起一絲笑容。
可是,人背運時連喝涼水都塞牙,當林南陷入深沉的睡眠中時,剛剛搞定了林南一個凝脈六層師弟的月影已經和月茹組成了一個臨時的打劫小團伙,正在慢慢地向他靠近。
林南是被二只白狐激烈的爭論聲吵醒的,雖然二狐說的是獸語,在林南听來跟雞鳴鴉叫沒什麼兩樣,更讓他覺得恐懼的是,他發現自己居然被捆成了個粽子,身上的儲物袋以及外衣鞋子全都不翼而飛。
林南正欲催動靈力掙月兌束縛,其中一只狐狸居然面對他口吐人言,讓他肝膽俱裂︰「你就別浪費靈力了,除非有人來救你,不然你休想掙月兌得開。」
林南緊掐手心,傳來一陣劇痛,發現不是做夢,低頭一看,發現捆在自己的,正是本門赫赫有名的「捆妖索」。只是想不到居然被二妖反過來用在本門弟子身上,不知道煉制捆妖索的沙長老知道了,該作何感想。林南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嘲諷的苦笑。
沒錯,這二狐就是月影和月茹,兩狐剛剛就打劫計劃以及獲利之物的分配爭論了半天,也沒爭論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關于拷問俘虜的事情,兩狐倒是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
妖族喉間有一塊橫骨,要煉化了才能口吐人言,月茹也覺得奇怪,自己生來就沒有發現所謂的橫骨,不過月琴月影問起,月茹也就撒謊說自己的師傅讓自己早日煉化了雲雲。
月茹笑吟吟地靠近,林南心底一陣發寒,表面上卻裝作一副凜然不屈的神色,厲聲道︰「妖孽,今日落入爾等魔爪,是林某倒霉,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你們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訊息!」
「是嗎?」。月茹笑道,「你若是真的不怕死,怎會趁同門在林中大肆搜捕之時反而偷懶睡大覺呢?最後落入我們手中,實在是你咎由自取啊!」
林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但只是從鼻孔里重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那好,你先看看這個。」說完月茹把一枚鏡像果拿出揉碎,林南便看到了自己是如何在睡著的時候被抓的一幕幕。
「你說你的同門或者長老看到這個會有什麼後果?」
林南頓時像只打霜了的茄子般蔫了下去,半晌,終于嘆了口氣道︰「你要問什麼,我告訴你就是了,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其他的事我還怕你做不來呢。」月茹笑嘻嘻地道。
說著便轉頭對著月影道︰「我好了,你可以把他拖走了。」
月影皺皺眉,猶豫地說︰「非要這樣做嗎?我怎麼感覺這計劃怪怪的。」
見月影還是拿狐疑的目光看著月茹,月茹不由笑道︰「姐姐對你最好了,難道你連姐姐的品味也信不過?」
月影終于咬咬牙,下定了決心,向林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