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客棧,月茹立馬一頭栽倒在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噩夢,一個接著一個,驚得月茹一身冷汗,在被子里翻來覆去。
似乎地震了,海嘯了?動靜雖不小,可畢竟還是夢,月茹轉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抱著枕頭睡去……
咚咚咚,一陣陣震天的敲門聲終于把月茹喚醒。
揉著惺忪的睡眼,月茹披上外袍,稍微整了整頭發,便去開門。
門外齊刷刷站滿了人,除了南宮兄弟和洛離師姐外,全都在這里了,而且人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的神色。
月茹的睡眼頓時清醒了大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麼?」
「剛剛發生這麼大的地震,你都沒感覺到麼?虧你還睡得這麼香!」王盛楠搶先說道,一臉嗔怪。
意識到自己讓對方等待了好久,月茹不由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累,這地震到底是什麼回事?難道是那些吸血魔蛛又出來禍害人間了?」
「那倒不是,今天早上赤炎礦脈突然爆炸,地底礦洞全部塌陷,只是不知是何人所為。」宇文灝面帶凝重地說。
月茹此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雖然礦洞坍塌,吸血魔蛛肯定活不下來,對寧昌鎮的百姓有好處,但那畢竟是門派的財富,門派會直接承受巨大的損失。
只是這個時間點比較巧,正好是在他們夜探礦脈回來之後不久,不過大家都在客棧休息,誰離開誰沒離開,神識都可以輕易探查到,所以大家的不在場證據還都挺充分的。
到底是誰做的呢?月茹不由對那位無名英雄充滿好奇。自己雖然也想把這座礦脈給徹底毀了,可也只是空有賊心,沒有賊膽。
宇文灝見月茹跟其他人都一副面面相覷,面帶疑惑的樣子,眉頭略略松了松,道︰「這件事情,門派會派人來調查的,雖然不是我們做的,也跟我們月兌不了干系,大家要有點心理準備,到時候得跟前來調查的長老多多配合。」
月茹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雖然自己人正不怕影子歪,可是這樣一查的話,很可能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
但是如果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偷偷離開的話,就等于是默認這件事是自己做的了,以後想再在修真界立足,就是難上加難。
「為什麼門派會認為這件事是人為的呢?說不定是那些吸血魔蛛自己不小心把礦脈引爆的呢?或者是哪個不小心誤入礦脈的凡人?」大個子王盛楠不甘地辯解道。
月茹從來沒覺得他像此時這麼可愛,連連點頭,隨聲附和道︰「小盛所言極是,我看那些幽冥鬼鴉也很有嫌疑。」
眼看大家就要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宇文灝及時制止了這個勢頭︰「大家稍安勿躁,這是上頭的意思,我們還是在客棧里靜靜等待門派的決定吧,相信本門長老一定會查明此事,秉公辦理。只是這幾天,我們還得留在此處,等待門派的調查,不得離開半步。」
交代完後,一行人便紛紛告別,各自散去。
月茹再次回到床上,雖身心俱疲,卻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于是小心地進入海藍空間。
上次自己種植的靈羅稻,此時怕是都熟了吧。
大片大片的金黃欲滴的靈羅稻,垂下了飽滿的穗粒,散發著濃郁的稻香。
看著自己當初手把手種下的靈谷,如今一眨眼就都長成了稻穗,月茹心中充斥著豐收的喜悅。
微風吹拂,湛藍的天空上飛舞著上千只九陽火蜂,如同數千個明亮的小星星,讓海藍空間亮如白晝,溫暖如春。
說起來,自己這次月兌困,還多虧了這些九陽火蜂呢,雖然無法同它們交流,月茹還是不禁對它們報以感激的一笑。
進入小木屋,小羿破天荒地在那兒等著自己,木桌上放著一個粗糙的木制茶壺,兩個簡陋的木質茶杯,里面散發出裊裊的茶香。
「這茶是?」月茹怔怔地問,小羿簡直就是一部百科全書啊,總是時不時帶給自己驚喜。
「上次你入門考核拿回來的靈種所種出的茶葉,一片女敕芽就泡出這麼一壺。」小羿一邊品茶,一邊淡淡地解釋。
月茹小心地拿起來,輕輕啜飲了一小口,頓時,奔騰的靈力洶涌地匯入月茹的四肢百骸,並自動地開始修復當初在地底礦洞里經脈中的殘留損傷。
雖然自己身體恢復得不算慢,月茹還是對這靈茶的效果大為贊嘆。
要是在以後對敵中,體內妖元不夠了,喝上一小口,馬上恢復大半,多好!
「那這茶葉究竟是什麼品種?」月茹不由好奇地問,這靈茶靈力太過充沛,自己可不敢像平時喝水一樣鯨吞虎飲。
「我也不知道,」小羿坦白地說,「只是當時感覺它很特別。」
「你不知道它是什麼就將它來泡茶喝?」月茹一陣無語。
「見它那麼久就只長了一片女敕芽,就掰下一片來嘗試一下,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月茹心中一陣鮮血狂噴︰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過你感覺到了沒有,喝了這仙茶之後,你渾身的氣息也改變了許多。」小羿慢悠悠地說道。
不說月茹還沒發現,自己喝了茶以後,渾身有種仙風道骨,仙氣盎然的感覺。
難道這茶葉能改變壓制或者掩蓋自己的妖氣?真是救命稻草啊!月茹心里一陣感慨。這下自己就算面對本門長老也不怕了。
只是靈茶的時效性,還需要檢驗。
看著小羿喝茶跟喝水似的,轉眼就把杯中酒見了底,月茹不由再一次地意識到小羿是個吞噬靈氣的無底洞這個事實。好在,每次自己的回報還是不小的。
「對了,這次我能夠平安月兌困還是多虧了你,謝謝你了!」月茹滿臉誠懇地向小羿道謝。
雖然小羿自始自終沒有直接出手,但是這一切的背後安排,月茹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誰,小白和新生的九陽火蜂後那簡單的腦瓜子絕對不可能想得出。
小羿只是一臉恬淡,無喜無悲地說︰「不用客氣,你要謝還是謝謝小白,還有小蜂吧,畢竟它們才是主力。這次要不是有上百九陽火蜂的自我犧牲,還真不一定能夠成功引爆整條礦脈。」
「什麼?!原來那地震是你們弄的,怎麼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你難道不知道門派怪罪下來,我該吃不了兜著走麼?」月茹的腦子差點沒被最後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砸暈過去。
虧他還這麼淡定,那麼重大的事情,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還瞞著自己這麼久。
小羿只是淡淡看了月茹一眼,搖頭道︰「你難道是真的不知道麼?那個吸血魔蛛後根本沒死!要不是這樣,她很快就會回來找你報仇,到時候血洗你們玉虛派都有可能,就算沒那麼嚴重,也會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你那條小命,就更別提了。」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她已經沒了動靜,氣息全無啊!難道她裝死麼?」月茹緊緊攥住了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你說呢?如果真的死了,她怎麼會不露出原形呢?」小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啜飲著。
說到這,月茹不由恍然大悟,看來自己真的是對修真界的許多常識一無所知,才會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好在給小羿及時糾正了過來。
小羿救了自己不止一命,月茹心里充滿感激,但嘴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只是,你們為何要自爆礦脈呢?如果你當時就提醒我,讓我把她當場殺死,不是更方便麼?」月茹思索片刻,不由滿臉疑惑地發問。
「你以為你真的有那個實力,能把她殺死麼?連你那只鶴羽都沒能把她殺死,只是把她重傷加昏迷……」小羿瞥了月茹一眼道。
「那我回去之後立馬通知門派,讓本門高手出動,將她擒殺,不也好過引爆礦脈麼?」月茹不依不饒地繼續發問。
「難道你沒注意到她連自己族人和孩子都殺的麼?有你回去搬救兵的這大半天時間,她都不知道吸干多少魔蛛了,就算不能恢復過來,也會趁機躲起來,等傷勢恢復後,再帶領魔蛛大軍回來找你報仇。何況你以為她真會怕你麼?如果正面攻擊,你用多少鶴羽都不可能將她重傷成那樣,只是她當時不是魔蛛本體,而且正好毫無防備,才著了你的道兒。」
小羿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讓月茹不由暗暗驚出一聲冷汗。
的確,自己在途中不少隱秘處,也發現了不少吸干的魔蛛殘骸,尤其是許多百年魔蛛的,這樣看來,所有魔蛛都是她的食物倉庫,只要有一只魔蛛存在,她就有可能大量繁衍,卷土重來。
自己這次能將她重傷,實在是佔了莫大的便宜,那樣的魔蛛後,對毀滅她容貌的自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有比種魔胎更可怕的報復手段在等著自己。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樣看來,自爆礦脈的確是最佳方式,連那些潛在未消滅的小吸血魔蛛都滅殺得干干淨淨,幾乎自己幾十年上百年內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只是門派那邊,有些不好交代。
「小羿,謝謝你,考慮得這麼周到。你放心,門派那邊,我會盡量遮掩過去。」月茹思索許久,終于對小羿露出了一絲感激的微笑。
不管怎麼說,吸血魔蛛還是比門派要可怕千倍,只要自己跟小羿商量好對策,應該能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