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妻非賢 正文 115、回家 團圓(大結局)

作者 ︰ 生當如樗

兩人一回到小院俞鴻就催眾人起身,陳意如那陰森森的眼神,他可是看在眼里驚在心頭,她若是一狠心也去學顧宗訓,把石頭給扣下,那可真是會要人命的,況且現下也實在是不能同陳家鬧翻了,所以還是趕緊走人的好

听了俞鴻的話漫離是一刻都等不了,吃過晚飯就嚷著要上路,石頭不舍得她擔心,因此向眾人道︰「那就動身吧,了不起趕一晚上的路就是了」

石頭都這麼說了,眾人自然答應,況且露宿野外對他們來說也沒啥大不了的。于是他們將院中的小廝僕婦打暈了,捆在屋里。趁著月色三輛馬車轔轔地出了城門。

離開城門的那一瞬那,漫離忍不住回頭看去,很有些恍忽的感覺,「石頭,我們真的是離開了麼,不是做夢吧」

石大川一抖韁繩,笑道︰「咋是做夢呢,俺們真的是離開了,而且往後俺們再不會分開了」他邊說手中的馬鞭空中一揮,啪地聲脆香,馬蹄聲急,馬車幾乎要在官道上飛了起來,而石大川的爽朗的笑聲更是隨著晚風飄散四野。

「把他們用過的東西都給我丟了,一件都不許留」陳意如雖然恨石頭

無情,可終究放他不下,次日特地讓廚里做了好些吃的親自送來。可她萬沒想到,等待她的已一座空落落的院子,他們甚至還將那些下人全都捆了起來,擺明是怕下人們去通風報信。

石頭這般避她如蛇蠍大大激怒了陳意如,她大怒之下,恨不能把整座院子都拆了,虧得丫頭僕婦們又攔又勸的擋了下來。因此小廝們听得她這一聲令,趕緊動了起來,大到桌椅小至茶盅,一樣樣地往院外丟去

張嫣的馬車才拐進巷口停穩,車夫打起車簾請下張嫣主僕,她二人甫一下車,就見小廝們不住地往外頭搬東西,張嫣不由皺起了眉頭,自己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們落腳的地方,偏偏家里大哥、六弟起身,她抽不出空來,今日總算閑了下來,難道他們竟已離開了麼

她邊疑惑著邊往里去,半只腳才邁進門檻就有一只茶盅迎面飛來,她身邊的珍格兒嚇得大叫︰「姑娘小心」

話音未落,那茶盅「 啷」一聲,跌在張嫣腳邊,摔得粉碎

張嫣定了定神,抬眸看去,正對上陳意如的憤怒的面容。陳意如看到張嫣,倒是微微一愕,問道︰「你來做甚麼」

陳、張二人俱是候門千金,不時會在些婚喪嫁娶的場合踫一踫面,因此她倆個打小就相熟的。只因張家沾著皇親,再則張嫣又比她溫柔和順,故爾那些命婦王婦多喜歡夸贊張嫣。

陳意如是個高傲的性子,心里可是一直記恨著。這會看見張嫣一身縞素面容上也有些憔悴。陳意如想著顧老夫人已經不在,顧家長房的幾個兄弟,或貶或謫,早沒有當初的風光。最要緊的是她張嫣的夫君如今不過只是一介白衣,想到這里陳意如就忍不住高興,甚至連石頭不告而別的怨氣都奇異地散去許多,她忍不住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三少夫人,怎麼有空來咱們這里,家里該有很多事忙才是啊」

張嫣探頭向院內望了望,心知漫離定是離開了,不由搖頭微嘆,看來三哥與她真是無緣無份,「走吧」張嫣扶著珍格轉身要走。

「站住」不想卻被陳意如攔了下來,「張嫣,你居然無視我你還當自己是候門千金麼,你現在不過是個尋常婦人」

張嫣看了眼陳意如,緩緩道︰「陳姑娘,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如今朝上你陳家獨大,我勸你們早謀退路的好,不然只怕到時候你們會比顧家還慘上百倍不止呢」

「你」陳意如杏眸怒睜,抬手就要向張嫣面上揮去,忽地一道人影在她眼前晃過,她那一白玉般的皓腕已被一只鐵掌鉗住。陳意如又氣又疼,瞪著那名身形健壯的男子,怒喝道︰「哪里跑出來的賤奴,敢對我動手」

「陳姑娘」張嫣冷了臉色喝道,「這一位可是正八品的親軍校尉,你嘴里放干淨些的好」說罷,扶著珍格兒,揚長而去。

陳意如被她一喝,稍稍有怔住,待她回過神,張嫣他們已上車了,她只氣得啐罵道︰「正八品的親軍校尉,唬誰呢」

「姑娘,能丟的都丟了,剩下那些床榻是丟,還是——」小廝後半截話在她的瞪視下咽了回去。

陳意如火大的嚷道︰「丟,全都丟了,留著做甚麼」

陳意如怒火沖天的時候,石大川一行人卻是快馬加鞭的往回趕,若不是顧及漫離體弱,他們完全可以日夜不停地趕路,可就算他們夜里停歇,六日後也到了玉龍關前。

石頭雖有官職在身,一來他沒為官的感覺,二來他們也不想太過張揚,因此他們一行人老老實實同百姓們一起排隊等著出城。

漫離坐在車轅上,看著前方巍峨的城門不由得百感交集,自己居然真的到了玉龍關,只要過了甕城,就真真正正的自由了當初因一步之差,結果險些與石頭死別,一念及此,漫離的身子不由發顫。

坐在旁邊的石大川忙攬了她入懷,輕聲問道︰「咋了?你若是覺著冷,就回車里坐著,怕是有一會才能輪到咱們呢」

漫離搖了搖頭,伸手握住石頭的大掌道︰「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們真的到了玉龍關」確切的說這幾天來,她都感覺像在做夢,很不真實,惟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還在京城,甚至還在顧府。

「呵呵——」石大川柔聲笑道︰「玉龍關就在俺們眼前了,這一回絕對不會有人攔阻了。」

漫離笑了笑,道︰「是啊,我們真的就要自由了」邊說邊握緊了石頭的手,這一回絕不會再松開了

因著玉龍關守備是新官上任,這進城的檢查是份外的嚴苛,因此出城的隊伍移動的非常緩慢,石頭他們耐著性子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輪到了他們。

那些兵士將三輛馬車細細地搜過,每個包袱都打開瞧過,甚至還搜了石頭他們的身

待收過了男子,有一個兵士竟想連漫離的身也搜,石頭面色一沉人已擋在漫離身前︰「她是俺媳婦,還請軍爺算了吧」

軍士們這些日子以來,可沒少佔大姑娘小媳婦的便宜,她們父兄夫婿俱是敢怒不敢言,這會躥出個敢說不的小子來,一眾軍士都圍了過來,冷聲笑道︰「我勸你還是識趣些,搜完了好走,不然把你拿到牢里,到時候可就不止是搜身了——」說未話完,軍士們便已yin笑著向漫離掃去。

石大川聞言大怒,鐵拳一攥就往那軍士面上轟去,那名軍士吃了拳,先是一怔,旋即大叫起來︰「有賊人,有賊人啊」

他那麼一吼,旁邊的軍士登時圍了過來,石頭的手已握上了刀柄,布和他們也是繃緊了身子待戰,漫離嘆了聲,掙開石頭的手,站出保護圈,石頭只當她又要委屈自己,正要開口叫她回來,見她從懷里掏出枚官印,舉起道︰「肅慎都尉在此,你們誰敢無禮」

陛下封了肅慎一名部落首領為肅慎都尉,他們這些守將哪里會不知道,可看著他們這一行人全是粗衣布裳,多有些不信,可是卻也不敢求證。

漫離冷眸一掃,道︰「怎麼,你們還想驗一驗這印的真假麼哼,你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軍士們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還是一名年紀大些的守城卒勸道︰「算了算了,真鬧大了,咱們也沒好果子吃」那些軍士這才悻悻地讓了一條路出來,讓他們通過。

三輛馬車緩緩地行過甕城,當馬車終于走出城門,漫離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了起來,「出來了,出來了我們真的出來了」

石頭笑呵呵地看了她一眼,馬鞭一甩,馬車便沿著官道飛馳了起來。出了關可就不像在關內一般,走上大半日便能遇上個鎮店歇腳。越往北去人煙越是稀少。石頭怕漫離身體吃不消,上半晌讓漫離好好的睡懶覺,只在後半晌趕路,而且天一擦黑就停下不走。因此十來日的路程,他們卻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阿離,快出來瞧,俺們到了」

這日石頭一改往常慢悠悠的速度,甚至趕得都有些急,漫離只當他是覺著太過耽誤行程了,因此歪在車廂里不去理他,听他這麼一喊,挑了車簾一看,夕陽下炊煙裊裊,隱隱地還能听見孩子的歡聲笑語。漫離突地紅了眼眶,這便是自己的家麼

部落里的人也看見了他們,歡呼著迎了出來,石大川扶著漫離下了車,被族人團團圍住,女人們則拉著漫離看個不住,漫離听不懂他們的話,但她們的眸中的善意卻是明明白白。

「阿爹,阿爹——」

童稚的聲音落進漫離的心頭,她身子一怔循聲看去,朝魯懷抱著個小不點一路狂奔過來。

「阿爹,嗚嗚——」小家伙撲進父親的懷中哭得好不淒慘。

石頭撫著女兒小小的背脊,輕哄道︰「安安你不是總吵著要找阿娘麼,怎麼阿娘回來了,你還哭鼻子呢」

「阿娘?」小家伙抬起埋在父親胸口的腦袋,水瑩瑩的大眼楮瞅著父親問道︰「阿娘在哪里?」

「安安——」漫離哆嗦著喊出這個名字,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薄落下。女兒離開自己的時候,話還說不清楚,走也走不大穩當,可現在,她居然能脆生生地喊阿爹。一瞬間漫離的心底升起抹恐懼,萬一女兒不認自己這個阿娘怎麼辦。

小家伙听見有喊自己,轉了大腦袋直瞅著漫離,石頭在她耳旁道︰「怎麼了,那是阿娘啊」

「阿娘?」

听見這兩個字從女兒口中說出,漫離的心都化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向女兒張開手道︰「娘的心肝,給娘抱抱好不好」

「阿娘」小家伙喊著撲入母親的香軟的懷抱。

族人雖听不懂他們的話,可是漫離的身份他們是知道的,看著這一幕,都抹起了眼淚。

「咋哭成這樣了」石頭笑著上前,輕柔地替漫離拭去臉上的淚水︰

「阿離,俺們回家了」

漫離吸了吸眼淚,笑道︰「嗯,回家」

此刻開始這里就是家了,不論以後會有多少艱難,她都會拼盡全力都守護。

將來,她是那麼的期盼

若干年後,言晉有消息傳來,言晉平定了倭賊。並且開通海岸,允許百姓行商。

再若干年後,皇七子病故皇貴妃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沒了皇貴妃,皇帝立時就開始拿陳家錯處,先是當眾訓斥了陳老頭,後來又罷免了陳家老2的官職,又把陳家老大下了大獄,最後竟鬧到抄家充軍的份上。

隨著陳家的倒台,顧家再次風光無限,顧宗訓成了言晉開國以來最年輕的閣臣。

听到這消息,漫離很是有些感嘆,自己終究是低估了那位皇帝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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