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山在肖家村的威望很高,肖鈺成親這天,幾乎整個肖家村的人都來參加喜宴。隔壁,大牛與房子玄雖素來不喜與人交往,但是看在肖之山的面子上,也來了不少幫忙、賀喜的人。
肖鈺早早穿上了紅色的新娘服,衣服上繡著金色牡丹花,映襯著她的面龐如花朵般嬌女敕。
門外擠滿了瞧新娘子的村民,大多都是婦女和小孩兒,她們趴在門縫,窗邊,就為了一睹新娘子的容顏。
李氏坐在床邊,小聲的跟女兒傳授為人妻之道,無非是出嫁從夫這一套,肖鈺心中有些不耐,可是表面上還是認真專注的模樣。李氏說完後,拉起她的手,欣慰的拍了拍,估計心中的滋味也挺復雜。
大牛看著床上大紅的新郎裝,心中有些苦澀。他走之後,肖鈺還怎麼在村中立足?她能不能經受得住撲面而來的風言風語?大牛覺得有些不忍,可是他又必須這麼做,總之他現在心中很不好受。
最終咬了咬牙,套上了新郎服,看著鏡中沒有一絲喜氣的新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注定要辜負肖鈺,陷肖家于不義了。
前面吹喇叭抬轎子的人開路,大牛騎著馬,後面還跟著一大群看熱鬧的村里人。
這樣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走到哪里都很引人注目。後面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大牛被圍在中間頻頻向周圍的人抱拳致謝。
扭頭的瞬間,大牛看到擠在人群中,經過喬裝打扮的房子玄向他使了個眼色,他明白離開的時辰到了。
俯身,同隨他一起迎親的王大叔低聲交代了一句,大牛下馬,往山里走去。
「新郎去了哪里?」
「怎麼走了?」
周圍的人議論開來……
「新郎也有三急,去方便了,我們繼續走,轎子不能落,吹喇叭的不要停,咱們邊走,邊等!」這時,這個王大叔起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大家瞬時安定下來。
人群中的房子玄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已經恢復了正常,他也趁人不注意,轉向了山里。
很快,房子玄便尋到了大牛,此時的大牛新郎服已經月兌掉,站在樹下目光有些深遠。
「快走!馬在那里!」房子玄向前方不遠處指了指,果然樹上拴著兩匹駿馬。
大牛聞言,正要撿起地上的新郎服。「不要拿,太引人矚目。」房子玄阻止了大牛的舉動。
看了看地上肖鈺親手縫制的衣服,大牛張開的五指瞬間握緊了,皺了皺眉頭。
最終,兩個人乘馬而去,只剩下一件大紅的衣服,孤零零的躺在山坡上……
迎親隊伍走到了肖家鎮,還是不見大牛回來,王大叔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他暗自猜度。
「小六子,你原路返回,去迎一下大牛!」王大叔悄聲對身邊的年輕男子說。
小六子點了點頭,轉身回去尋人。
迎親隊伍還在浩浩蕩蕩的進行中。肖立功站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切,心灰意冷。
前些日子,肖鎮長收到了肖之山的請帖,可是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沒去參加,兩個人的交情也就此冷了下來。現在肖立功竟然為了肖鈺報名參了軍,遠走邊疆,肖鎮長對肖家就有些怨恨了。
此時的肖立功並不知道父親的想法,他只沉浸在失去肖鈺的痛苦之中,看著遠去的迎親隊伍,肖立功恨不得馬上就離開。
他也這樣做了,回到家中,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拿了幾兩銀子,不顧爹娘的勸阻,肖立功毅然離開了肖家鎮。
迎親這邊,眼看就要回到肖家村了,王大叔看到小六子還未把人尋回來,他著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半路把新郎弄丟了,這他可承擔不起。
正在火燒眉毛的時候,小六子拿著一件衣服跑了回來。
「王,王大叔,新郎沒了……」
這句話讓本來熱鬧的迎親隊伍,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目不轉楮的盯著王大叔看。
接過小六子遞過來的新郎服,王大叔喃喃自語,「新郎跑了……」
他這句話不要緊,人們瞬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總之話越傳越難听,等到王大叔反應過來想要挽回的時候,事態已經失去了控制。
閉塞的小山村中,很少發生這樣逃婚的事件,所以大牛這一消失,成了肖家村茶余飯後談論的話題。沒幾天,十里八鄉都知道肖家的女婿成婚當天消失了。
「相公,一吃點東西吧。」李氏端著飯,看著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肖之山,急的掉下了眼淚。
肖之山沒有胃口,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他就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不想吃東西,也吃不下東西。
「唉!」李氏嘆了口氣,發下飯碗,轉身出去了。
她也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出事之後,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出門了,就是怕听到風言風語。
今天,她實在心中憋悶,走出了家門。
「你們說那個大牛為什麼逃婚?」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要我說是他看不上肖家閨女。」
「怎麼說,怎麼說?」一群人看向了說話的那個婦女。
「我听說肖家閨女還未及笄就要嫁過去,估計是有什麼問題,不然怎麼急著嫁人啊,看那大牛一表人才,估計是忍受不了才逃走的。」
「嗯,道理。」
「原來是這樣。」
听著這群人七嘴八舌的給女兒身上潑髒水,李氏瘋似的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造謠那個人的頭發,「我讓你誣賴我閨女,我讓你胡說!」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打成了一團。
肖鈺看到母親走進門來,頭發散了,衣服撕破了,臉上也有傷口。心里一驚,「娘,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李氏的眼神閃躲,顯然不希望肖鈺知道。
「娘!」肖鈺突然抱住了李氏,其實就是不說,她也猜出來了。親沒結成,新郎消失,村里人不一定要怎麼傳呢,反正不會好听。
「我可憐的女兒!」李氏扶著肖鈺,痛哭起來。
過了整整一月,肖家還被愁雲籠罩著。其實沒能成親,對肖鈺來說還是一種解月兌,可是肖家夫婦卻不能接受,他們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與肖鈺不同。所以,僅僅一月時間,肖之山就病倒了,李氏也是成天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