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有事先走了,房中只剩下肖鈺和小蘭兩個人。
「姐姐,我心中好煩亂,你說我應不應該听從夏姨的話,去認那個男人?」小蘭苦惱不已。
「你與夏姨怎麼聯系上的?你去找的她嗎?」。肖鈺看到小蘭如此糾結,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不是,是她來找的我,听她說還是那個男人跟她說的。」小蘭悶悶的說。
「是不是你在老太太那里當差時,被老爺認了出來?」
「嗯,是。」
「其實你也是故意引起他注意的吧?」肖鈺對上小蘭的雙眸。
「我,我不是!」小蘭似乎被說中了心思,紅著臉反駁。
「畢竟血濃于水,想必你娘也不想你這麼恨你爹。」肖鈺慢慢勸解小蘭,不管上輩人孰對孰錯,王庸是小蘭的親爹這個事實無法改變,況且如果小蘭與他相認,又多一個人愛護她,何樂而不為。
「我心里替我娘憋屈!」小蘭滿臉悲戚,「我娘留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模著我的臉流淚,她一輩子太難了……」
「好了,好了,不傷心了……」肖鈺抱了抱低頭哭泣的小蘭,低聲安慰她。
「姐姐,我決定去認他了,我要時刻提醒他我娘受的苦,讓他這輩子心里都不得安寧!」小蘭平靜下來後,終于下定了決心。
「嗯,你心里痛快就行。」肖鈺幫小蘭整理了整理頭發,突然發現她與王嫣長得好像,怪不得她始終討厭不起來那個王嫣。
王庸的動作很快,在小蘭同意認他之後,就召集了菊院上下所有的人為小蘭樹立威信。
「你們听著,蘭小姐初來乍到,你們一定要用心伺候,要是被我發現有誰人對她不恭敬,發現一次二十大板,扣一個月的月錢,如果有第二次,也就不用在府上待了!」
肖鈺站在下面听著王庸的命令,看著他對小蘭溫柔的神情,真心為小蘭高興。
不經意間,肖鈺的目光對上了坐在王庸身邊的吳氏,竟然有些看不出她眼中的神情,不似憤恨,不似嫉妒,也不似心虛,她的眼神復雜而又深邃,看得肖鈺心中一沉。
王庸在菊院宣布了小蘭的身份之後,才帶著她去往老太太的梅院請安,吳氏跟隨他們一起前往了梅院。
老太太听完王庸的解釋之後,氣得渾身發抖,「你就這麼確定她就是你女兒?」
「是!」王庸沒有像往常一樣順著老太太,堅定地堅持自己的判斷。
「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著那個低賤女人?」
「娘,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並且她已經死了,請您不要再侮辱她了。」王庸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小蘭冷眼旁觀看著這一切,勾起了嘴角,諷刺一笑。斗吧,斗吧,斗個兩敗俱傷才好!她在心中恨恨的想。
「你,跪下!」老太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庸,隨後眼光凌厲的望向小蘭。
「憑什麼?」小蘭目光迎向老太太,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你,你這卑賤的丫頭,立刻給我跪下!」老太太用顫抖的手指向小蘭。
「蘭兒,別惹你祖母生氣,先跪下。」王庸拉了拉小蘭,示意她別跟老太太置氣。
「我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祖母,我姓慕容,相爺,您是不是忘記了?」小蘭涼涼的開了口。
「好啊,無法無天了,庸兒,這就是認得好女兒?」老太太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娘!娘您先別生氣,夏荷當初一直跟隨晴兒,她認出的錯不了。」王庸急忙解釋。
「夏荷?我記得當初是夏晴把她帶入相府的吧?兩個人的感情似乎還很好。」吳氏此時開了口,不知是勸說,還是火上澆油。
「這樣人的話怎能全信,認親可不是一件小事,不可沖動啊!」老太太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王庸。
小蘭听著他們這樣中傷夏荷,心中的怒氣騰地升了起來,狠狠瞪了王庸一眼,轉身就往出走。
「站住!一個小小丫鬟還敢這麼囂張,給我綁起來!」老太太用眼神吩咐站在一旁的春霜。
「小丫鬟?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是,你們會不會很失望?」小蘭怒極反笑,扭過身來,看向老太太。
「你,你明明是,你……」老太太也被小蘭問了一愣。
「哼,你親自培養的下人,李媽,收了我的錢,所以我就成了相府的三等小丫頭,怎麼樣?這個答案是不是很意外?」小蘭冷冷的看著屋里的幾個人,心中冷笑。
「你……」老太太听到這話,一口氣沒有緩上來,暈了過去。
頓時,屋子里亂成了一團,大家都焦急的圍著老太太,小蘭趁機出了梅院。
回到菊院,小蘭直接找到肖鈺,把老太太屋里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的她。
肖鈺听完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蘭,沒有想到你的嘴巴這麼毒。」
「老太婆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小蘭沉著臉,面無表情。
這樣的小蘭又讓肖鈺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也是這樣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當時她還覺得小蘭不易親近,難以接觸,沒有想到她才是一個有著真性情的奇女子。這讓她不由得想知道她到底在什麼樣的家庭中長大。「小蘭,你來到相府你家中之人同意嗎?」。
「我哥哥就要娶親了,才不會管我死活。」提到這些的時候,小蘭眼中有著濃濃的哀傷。
「對不起,說到你的傷心處了。」肖鈺看到小蘭的神情,發覺自己問錯了話。
「沒關系,其實我很幸福,哥哥很疼我,他每次出門做生意都會給我帶回許多新奇的玩意,他從不把我當做累贅,我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還親自教我讀書習字,事事都順著我……只是,只是我真的受不了他成親,受不了……」
「小蘭……」
「好了,我沒關系的,一切都會好的。」小蘭擦了擦眼淚,像是對肖鈺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肖鈺攬住小蘭的肩膀,「對,一切都會好的!」她也低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