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蹲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的肖鈺,李鴻澤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了?他心急之下,一把搬過了肖鈺的肩膀,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和滿臉的淚水,覺得心都快碎了。
「肖鈺,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李鴻澤右手迅速搭上了肖鈺的手腕。
沒有問題啊?可是看著她這麼痛苦,到底是怎麼了?李鴻澤慌了神。
「肖鈺,肖鈺?」李鴻澤看到肖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無奈之下,他用力搖晃了她幾下。
強烈的刺激使得肖鈺回過神來,對上了李鴻澤的雙眸,「王爺,我……」才說了幾個字,肖鈺就覺得嘴角咸咸的,用手一模,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
「肖鈺,你這是怎麼了?」李鴻澤一把抱住了肖鈺,聲音中有些顫抖。
按照禮數,肖鈺應該立刻推開他,可是此刻的肖鈺已經沒有精力再去想那麼瑣屑的事情了,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仲蒙’字樣的山水畫。
父親就是攥著這幅畫吐血而亡的,肖鈺永遠也忘不了他當時後悔、憤恨、絕望的神情,現在想起來她還覺得痛苦難當。
李鴻澤平靜下來後,發覺還抱著肖鈺,臉上不禁一燙。看了一眼肖鈺,發覺她心思根本沒有在自己身上,而是目光死死的盯著一幅畫。
順著肖鈺的眼神望過去,李鴻澤發現是仲蒙的一幅畫,心中有些疑惑不解,松開肖鈺,他起身把這幅畫取了下來。
「這幅畫是當朝太師房子玄的得意之作,你喜歡嗎?」。李鴻澤把畫遞到了肖鈺手中。
「房子玄嗎?」。肖鈺撫模著畫上的落款,心中一驚,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他貴為當朝太師,怪不得與當今宰相站在一起都毫不遜色,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如此位高權重的人處心積慮的去害他們一家子,難道是兩家是世仇?那大牛是誰?肖鈺徹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肖鈺,肖鈺!」李鴻澤看到現在的肖鈺像一陣風一般,恍惚的讓人害怕,他不禁又出言呼喚。
「王爺,這幅畫收起來吧。」肖鈺深出了一口氣,算了,就算知道所有的一切又如何,還不是徒增苦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你不喜歡嗎?」。李鴻澤有些詫異,那為什麼死死盯著不放。
肖鈺苦笑的搖了搖頭,喜歡?憎恨還差不多!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李鴻澤突然記起,當初房子玄陪著李鴻民就住在肖鈺家的隔壁,難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他陡生疑惑。
肖鈺擦了擦已經風干的眼淚,從地上站起身來,沖李鴻澤搖了搖頭,一句話也不想說。
李鴻澤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看肖鈺就是有心事藏在心中不願告訴他人,當即心中就有些挫敗。
這麼長時間,他努力想要走進肖鈺的心中,可是她就像是穿了盔甲一般,讓人無處著手。李鴻澤從小到大,還沒有如此失敗過。
「肖鈺,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李鴻澤此時已經豁出去了,只要肖鈺說一聲討厭,他立刻就消失在她身邊,再也不會出現了。
肖鈺听到李鴻澤如此詢問,心中有些不解,慢慢抽回思緒,她看向了面前一臉認真的人。
討厭嗎?應該不是。肖鈺心中暗自回憶同李鴻澤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雖然貴為王爺,但是對她一點架子都沒有,雖然每次都氣的她跳腳,但是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她,並且他還救過她不止一次。想到這里,肖鈺才猛然發現,她不僅不討厭李鴻澤,對他還很有好感。
看著李鴻澤緊張兮兮的表情,肖鈺突然又有了落淚的沖動,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對她最好的不外乎院長女乃女乃,肖家夫婦,現在看著對面的李鴻澤,肖鈺覺得他也能算上一個。
忍住沖出眼眶的淚意,肖鈺低下頭,使勁搖了搖。
「真的嗎?」。李鴻澤突然松了一口氣,「那你喜歡我嗎?」。
李鴻澤突然蹦出的這句話,把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肖鈺是震驚,李鴻澤是心慌。
「肖鈺我喜歡你!」李鴻澤今日算是豁出去了,他已經憋不住了,再被肖鈺漠視下去,他估計要發瘋了。
肖鈺想要裝作听不見,但是偷偷看了一眼李鴻澤閃閃發亮的眼楮,又覺得太不現實。
其實她也明白李鴻澤的心思,畢竟她不僅僅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古代少女,最多的時候肖鈺都在做聾作啞,並且頑強的用一顆堅硬的心抵抗李鴻澤感情的侵入。
肖鈺覺得李鴻澤比王銘道還不靠譜,王銘道僅僅是一個宰相的公子,她就遭受了如此待遇,如果她要對李鴻澤產生了感情,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向她這種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小孤女,就算是現代,她也不會相信什麼麻雀變鳳凰的傳說,更何況這是等級制度森嚴的古代!這麼傻的事情肖鈺是堅決不會去做的。
「謝王爺厚愛,肖鈺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請王爺以後千萬別說這種話了。」肖鈺穩定了心神之後,堅決的拒絕了李鴻澤。
「肖鈺,你在害怕什麼?你這是自卑嗎?」。李鴻澤諷刺一笑。
他心中跟明鏡一樣,肖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自卑的人,那她在顧慮什麼?無非就是怕麻煩,怕惹禍上身,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根本不喜歡自己。這幾種猜測哪一樣都讓李鴻澤心中不舒服。
「王爺,我們根本不合適。」肖鈺看到李鴻澤盯著自己不放,有些心虛,目光不願意同他對上。
「不是不合適,而是你根本就沒有心!」李鴻澤心中一痛,他怎麼喜歡上這個沒有心肝的女人。
肖鈺听到李鴻澤的怒斥,心中反倒坦然了。
是的,她根本沒有用過心去與他相處,但是她為什麼要用心呢?她自知自己的身份,這與自卑不自卑無關,趨吉避害一直都是她這種人的本能,當初一時心軟答應王銘道做她的朋友,就夠她後悔了,難道說還要惹上王爺這個大麻煩嗎?
看著肖鈺倔強的神情,李鴻澤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本質性的大錯誤。肖鈺的個性他多少了解一些,吃軟不吃硬,是她的優點也是缺點,現在明顯是他的態度刺激到肖鈺了,看著她疏遠的眼神,李鴻澤有些後悔自己過于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