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決定了。」
這一句話,從夏子語的嘴里說出來,重逾千斤。
博哲依舊沒說話,他在等著夏子語的選擇。
「奴婢選擇,嫁人。」
夏子語眼中落下淚水。
「哪一個?」
這就是博哲的回應。
夏子語撿起被她扔掉的紙卷,掃了一遍,然後報出一個名字。
是莊子里的一個小管事。
博哲嘴角牽起一絲冷笑,選的倒好,這管事,是所有人選中,條件最好的,家境甚至稱得上殷實。
果然還是……
「可是奴婢還有一句話。」
「說。」
「年關將近,府中繁忙,年前成婚是來不及的,請爺允許奴婢年後再嫁。」
博哲嘆了一聲︰「何必呢。」
夏子語趴到地上︰「請爺再寬恕奴婢一回,讓奴婢報答完福晉的恩情,再嫁人。」
博哲沒有說話,最終只是默然地走掉了。
夏子語回頭看著他龍行虎步的背影,眼里沒有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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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哲原來還因為男人的自尊心,猶豫著要不要跟凌波解釋,但第二天正在宮里當值,就有一個宮女跑來找他,說是有要緊事情稟報。
「你是哪個宮里的,瞧著眼生。」博哲首先對這宮女起了懷疑。
宮女忙行了一禮道︰「奴婢是雍親王府里的,跟著四福晉進宮給太後請安。凌波格格與咱們福晉也是一道進宮的,如今正都在寧壽宮里陪太後說話。」
博哲這才點點頭,道︰「你找我何事?」
「奴婢奉福晉的命令,來給貝勒爺傳話。福晉說,貝勒爺若是眼下不趕快去寧壽宮,凌波格格年後就要跟著太後一道去盛京了。」
「什麼?」
博哲挑高了眉︰「這是誰出的主意?」
「是凌波格格同太後說的。」
「胡鬧」
博哲狠狠地朝空中揮了一下拳頭,隨手招來一個侍衛,說自己有事離開,然而就朝著寧壽宮方向大步走去。
那宮女也忙跟在後面,初時還能跟上,可後來博哲走的越來越快,她累得氣喘吁吁,仍然離得越來越遠。
「太後,您一個人去盛京多悶呀,不如我跟著您一道,又能陪您解悶,又能照顧您的身體。」
凌波將胳膊挽在太後的胳膊肘里,撒嬌著說道。
太後微笑道︰「難為你一片孝心,可過完了年,三月里不就是你大婚之期,若是跟著我老婆子去盛京,只怕不到半路就得回來咯。」
凌波嘟嘴道︰「不如把婚期推後好了,我還想對皇瑪姆多盡點孝道呢。」
太後樂得呵呵笑。
雖然她之前認了凌波做干孫女,但是「皇瑪姆」這三個卻是不常听這丫頭叫的,通常也就尊稱「太後」罷了。
她也瞧得出,凌波這是沖她撒嬌,其實就是心里跟博哲鬧別扭罷了。
搖了搖頭,她沖著四福晉烏喇那拉氏道︰「你瞧瞧她,哪家姑娘像她這樣的,自己的婚事全不上心,說風就是雨的,這大婚的日期可是欽天監早早定下的,哪能說改就改。」
烏喇那拉氏孝道︰「她那點子小心思,太後您還能不知道。」
「老婆子猜是能猜到,不過這回又是為什麼鬧了別扭啊?」
「這個麼,」烏喇那拉氏猶豫道,「我卻也不清楚了。」
凌波皺著鼻子哼了一聲道︰「反正男人總是靠不住的。」
太後和烏喇那拉氏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多大的人,老氣橫秋的。」
太後模了模她的腦袋,跟模鬧脾氣的小狗小貓似的。
一個宮女掀簾子進來。
「啟稟太後,博哲貝勒求見。」
太後點點頭︰「來得倒快。」
凌波瞪著眼楮道︰「他怎麼來的?」繼而又看著烏喇那拉氏道,「四嫂,又是你給通風報信吧?」
烏喇那拉氏道︰「我這可是好心,你可別學那反咬呂洞賓的狗啊。」
凌波哼了一聲。
說話間,博哲已經進來了。
「給太後請安。」他先沖太後打了個千,然後又跟烏喇那拉氏問好。
太後道︰「這會兒不是當值麼,怎麼過來了?」
博哲嘿嘿笑道︰「奴才這不是想念太後老人家,特意過來給您請安麼。」
「去去去,笑得跟二傻子似的,真不招人待見。」
太後嫌棄地揮揮手,然後指了指凌波道︰「喏,這位正不高興呢,帶出去遛遛吧。」
凌波扭著身體嗔道︰「皇瑪姆,我又不是小狗,又不是小貓,什麼叫遛遛啊」
博哲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太後老人家忙著呢,你別跟著搗亂,有什麼話我來跟你說。」
他也不管凌波答應不答應,直接把人拖出了屋子。
太後看著那晃動的簾子,惆悵地嘆氣道︰「規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烏喇那拉氏捂嘴笑道︰「還不是太後您老人家給寵得。」
太後搖搖頭︰「左右年後就不在京里了,能寵幾日是幾日吧。」
博哲把凌波一路拖到了一個僻靜處,旁邊不是宮牆就是樹林,沒什麼人會經過。
他停下來,正準備開口說話,見繡書巴巴地也一路跟過來了。
「爺要跟你家格格說話,你一邊兒去。」
繡書眨巴眨巴眼,望著凌波。
凌波板著臉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話你說就是了,她是我貼身的丫鬟,用不著避開。」
博哲沒理她,依舊對繡書瞪著眼。
繡書躊躇一下,很沒骨氣地低下頭,默默地走開了。
博哲伸手就要去抱凌波,被凌波一閃身躲開。
「這可是宮里,由不得你亂來」凌波斜眼瞪了他一下。
博哲撓撓腦門,道︰「真生氣了?」
凌波側著身,指給他一個側影。
博哲繞到她面前,她又轉過去,再繞到面前,又轉過去……最終他還是握住她肩膀,才將她正臉給掰了過來。
「又听人胡說了吧?這心眼兒小的,你就不能多信任信任我?」
凌波咬牙瞟他一眼,恨恨道︰「你怎麼不說你消停消停,少招蜂引蝶呢?忘記上回我阿瑪是怎麼跟你說的了吧?」
「哪里忘,我記得清清楚楚」博哲正色道,老丈人說的話哪能忘記。
他再招惹亂七八糟的桃花債,老頭子可是要閹了他的。
「嘴上說的好听。」凌波不以為然地扭過頭。
博哲無奈道︰「好吧好吧,我招認,是有那麼一個女人……」
凌波立刻幽怨地瞪他。
「可不是你听到的那麼回事兒,它這里頭吧,它這里頭吧,有那麼不得已的苦衷。」
凌波依舊瞪他。
博哲砸吧著嘴,雙手叉腰在她面前來回兜了兩圈,眉頭皺得老深。
凌波不耐煩了,說道︰「你轉悠什麼呀?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我回去了。」
她扭身就要走。
「別別別」
博哲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攔住她,終于忍痛下定決心,恨恨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爺這輩子,就敗在你手里了。」
凌波的回應,只是望天。
「得得得,我說還不成麼。」博哲嘀咕著,「非得丟人了。」
他趴到凌波耳邊,悄悄兒地說了起來。
凌波越听眼楮瞪得越大,最後連嘴巴都張得大大的。
「我說你能別這麼驚訝麼,叫人滲得慌。」博哲一臉糾結。
凌波像是已經傻了,半天才「咳咳」地咳嗽起來。
「你是說,你被,逆推啦?」
最後一個「啦」字,她嘴巴張得老大老大。
逆推?博哲愣了一下,這詞匯對他來說太新鮮,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真是那麼回事兒。
可是她眼楮瞪這麼大,嘴巴張這麼大,是什麼意思?
「你看什麼看,看什麼看,不許爺們兒被人算計一次啊」
凌波還是一副見鬼的表情。
博哲嘶了一聲,凶巴巴道︰「再看?再看我生氣啊,真揍你啊」
凌波終于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望著天,模了模自己的額頭,好像在確定自己有沒有發昏。
「女乃女乃的你真被逆推啦」她消化掉這個事實,才開始跳腳,「你是不是男人啊這樣都能被人算計丟不丟人啊」
她跳腳著罵,博哲的臉卻跟夏天突然變化的天色一樣刷就黑了下來。
他伸手在她腰上一撥拉,兩腿一扎馬步,就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用大腿墊著她的小月復,故意把那翹得高高的,抬起手啪就是一下。
凌波立刻就是「啊」的一聲。
「有你這麼說自個兒男人的嗎?」。
博哲說著就又是啪的一下,當然凌波必須也應景地「啊」了一聲
「爺這就夠傷的了,你還往傷口上撒鹽」
啪——「啊」,雙重奏。
「你干什麼呀快放開我」凌波哇哇大叫起來,兩條腿蹬著,兩只手劃拉著,好像一只大青蛙。
博哲也不打了,就故意按著她,看著她像只青蛙一樣掙扎。
「混蛋還不放開我我要叫人啦」
博哲手上一用力,把她抱起來讓她在地上站好,順手又在她鼻子上擰了一把。
凌波又想去揉,又想去揉鼻子,上下不能兼顧,氣的抓狂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有本事怎麼不揍她去呀」
博哲哼哼道︰「揍她揍她都髒了我的拳頭女乃女乃的,用藥就算了,還差點把爺打成傻子了」他模模自己的後腦勺,仿佛還遺留著疼痛的感覺,「他娘的,昏了昏了,關鍵的地方一點兒都不記得。」
凌波抱著胳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恩?你說什麼?你當時昏了?」
昏了還能OO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