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thereasontheresjustoneyou.
在這世上珍貴的東西總是罕有,所以這世上只有一個你。
————————★————————
斯內普這幾天一直在考慮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那個三天兩頭就往他這里跑得黑色小毛球,已經對他的房間輕車熟路了。他的實驗室,他的衛生間,甚至是他的臥室,他的大床。
那只貓最喜歡的地方是壁爐旁邊斯內普為他準備的那條淺色長毛毯子。——其實「為他準備」這種事情是哈利自己猜的,因為他怎麼都不相信,一個把自己丟進墨水色里的刻板教授,竟然會用一條淺色,柔軟,長毛的毯子!
殺了他吧,這簡直比納威魔藥學考了一個O還令人不敢相信!
好吧,話題扯遠了。斯內普揉了揉太陽穴,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正在思考的問題上,——好吧我錯了,放在正在諷刺的魔藥作業上。
養只貓怎麼樣?
有團毛茸茸的東西蹭著小腿,有個軟綿綿的聲音在手指尖享受的咕嚕咕嚕,有只肉肉的爪子扒著袍角,這團喜歡賣萌的毛線會討好自己,還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數不清的好處,斯內普,心動了嗎?
養只貓怎麼樣?
「糟糕透了!」
斯內普「啪」地把一摞子魔藥作業拍在桌子上,木質的桌腿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他在教室里踱步,低聲耳語一般的諷刺著,「這簡直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糟糕的作業」
他頓了頓,「更正,是有史以來,我實在無法保證各位先生女士們以後的日子里是否會再拿出這樣的魔藥作業來。」
全班一片寂靜,甚至能听見冷汗慢慢從納威毛孔里冒出來的聲音。
黑色的袍子在教室過道上翻滾著,低氣壓徐徐鋪開,讓人喘不過氣,哈利望著身邊的納威,他覺得那可憐的孩子就快心髒供養不足了。
「除了馬爾福先生,其他人的作業重寫,下周四交。」斯內普走回講台,拿出魔杖點了點那疊羊皮紙,及其厭惡的看著它們消失在魔杖尖,像是看見了某些被肢解的軟體生物。
「現在,我們來上課。我希望你們貧瘠的大腦還能理解我此時說的單詞,」斯內普點了點黑板,上面出現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瘦長粉筆字,「今天我們……」
「今天的斯內普實在太可怕了……」納威小聲嚅喏著,他肥嘟嘟的手掌還在顫抖著。
哈利咧了咧嘴角,伸手拍了拍納威的背,「別怕,小可憐,教授已經不追究了。」事實上他心里在偷偷地笑,此時的斯內普焦慮得就像是提前入了更年期的思/春少女。
「說不定他還在考慮該那我怎麼辦」哈利想。然後抑制不住把臉埋在課本里傻兮兮的笑著。
對,就是這種感覺了,哈利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一定是喜歡上西弗勒斯了,哈利對自己說。
————————★————————
湯姆貓已經近一個星期沒有出來吐槽哈利了。這種生活讓哈利覺得很不習慣,好吧,如果湯姆貓這時候還健在的話,一定會出來冷笑著把哈利嘲諷的無地自容。
但此時湯姆貓在他意識里睡著閉關了,再也沒有人能收拾哈利腦子里那泛濫成災漫天飛舞的粉紅泡泡和閃閃紅心了。他真害怕在這麼下去,哪一天一不小心沒有管住自己奔放分泌的雄性激素,不小心告白了……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人越來越少了,德拉科也早在半個小時以前就回寢室睡美容覺去了。頭頂的湖底泛著翠綠色的光芒,暗色的火焰靜靜燃燒著,在地板上打上一條一條的暗色波紋。哈利揮了揮魔杖,魔法時鐘顯示,現在已經十點二十了。
他吹干了羊皮紙上的墨水,站起來穿過休息室的牆壁來到走廊上。此時的霍格沃茨地窖是安靜的,那些喜陰的斯萊特林異常的相信「早睡晚起精神好」這一點和信奉「晚睡晚起好狂歡」的格蘭芬多在某些意義上不謀而合。
哦?是真的麼?
總之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就是天生的一對啦……哈利想。
穿過走廊和旋轉樓梯,驚醒了三張畫像,跳過了兩條陷阱後,哈利終于到達了魔藥辦公室,事實上他覺得這一路簡直就是一種煎熬。太久沒有用正常高度看過斯內普,用正常語言和他對過話的哈利小朋友再一次覺得局促不安起來。
「對,加油,哈利」他做了個深呼吸,「只是去交作業」
他小心的敲敲門,斯內普還在辦公室里,得到了應允後,哈利推門走了進去。
斯內普現在還在批改作業,桌腳摞了好幾大摞的羊皮紙,白色的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刷刷的運動著,魔藥大師此時眉毛緊皺著,毫無疑問一個又一個的不及格就要誕生了。
「如你所見,我現在很忙」斯內普頭也不抬的低聲說,「如果有什麼事請快點說,沒有的話,麻煩轉身,從外面幫我把門關上」
哈利躊躇了一下,「教授,我是來交作業的」
羽毛筆停頓了一下,斯內普抬起頭,黑色的眼楮刷地看了過來,一小段空白的目光後,他微微眯起了眼楮,「啊——原來是波特先生,怎麼,偉大的救世主這下終于分清懸睫草和葛樹根了麼?」
哈利思想上翻了個白眼,西弗勒斯就不能離馬爾福的詠嘆調遠一點麼?
「是的,我想……」
斯內普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鐘,隨即低頭,羽毛筆又動了起來,「那就把作業放下,我不想再重復我剛剛的話!」
哈利走過去,把羊皮紙放在隨便一摞上,無意識的看向斯內普,柔和而溫暖的淡黃光線照在他的黑色袍子上,讓線條顯得不是那麼生硬而冰冷,哈利看不清斯內普的唇角,是不是還想平時一樣繃著,抿成一個刻薄的弧度。
但不管怎樣,他還是覺得斯內普是個溫柔的人。
斯內普壁爐旁邊的柔軟毯子,他總是趁著哈利盤子里還剩下一些牛女乃的時候把魔藥倒進去,讓味道詭異的魔藥里混上香甜的味道,他會在哈利撒嬌的時候不耐煩的伸手把他推遠,然後捏捏他的耳朵。那個本來不常用的壁爐被打掃干淨了,小火苗燃燒著,不會再有人突然從飛路網里跑出來踩到哈利的尾巴。
他都麼希望斯內普能對他溫柔一點,是對哈利溫柔,而不僅僅是貓。
可是這里沒有壁爐里的火焰,沒有長毛的毯子,沒有牛女乃,哈利望著斯內普,房間里溫度仿佛突然驟降了幾度。
「晚安,教授。」哈利小聲說,確認對方不會給予任何回應後,便轉身,重新走回走廊上。
午夜十二點。
斯內普揉了揉鼻梁,把最後一份羊皮卷扔在一摞上面。他心里此時有些窩火,那群什麼都不懂的蠢小鬼簡直對于魔藥一竅不通,他真應該給阿不思一個建議,把沒有魔藥天賦的小巨怪,都從他的班級里踢出去!
當然,這是個奢望。斯內普疲憊的走回地窖,並暗自祈禱今天不會見到那個煞星。
但是祈禱是沒有用的,斯內普深知那只黑貓一星期來三次,不多不少,每次準時。所以他就不應該,在門口看不到那只總是喜歡迎接自己的毛球時,慶幸它今天忘了來。因為那只貓就在毯子上趴著,懶洋洋得烤著火。
斯內普很想質問那團毛球,你是怎麼進到我的房間的!但是沒用,它喵喵叫自己也听不懂。
黑貓今天有些病怏怏的,斯內普進門後,他並沒有像平時一樣去蹭他的小腿,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動了動耳朵,綠色的大眼楮眯起一條縫,看了他一眼,又閉目養神去了。
有點不對勁。斯內普的直覺告訴他。
他在盤子里添了牛女乃,蹲下來看著對此不聞不問的黑色毛球,它的耳朵又軟了下來,眼楮眯著一動不動的盯著壁爐里的火焰。
「蠢貓。」斯內普拍了拍它的腦袋,細短的柔軟黑貓手感異常的好,他突然覺得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消失殆盡了。
黑貓扭過頭張開眼楮看著他,輕聲「喵——」了一聲,然後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斯內普的拇指。
貓舌頭上特有的小刺拂過斯內普的指尖,他低頭看去,直直的撞入一汪綠色的湖泊里。黑貓綠色的大眼楮怔怔得望著他,瞳仁不再是緊縮而豎立的,而是渾圓又黝黑,翠綠色在爐火的照耀下閃著光。
這只貓正用濕漉漉的綠色眼楮望著他。斯內普一瞬間就想起了莉莉,同樣的綠色眼楮,但下一瞬間,哈利的臉就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喵——」哈利說,「西弗勒斯。」
聲音細小又微弱,沒由來得,斯內普覺得貓是在傷心。
養只貓怎麼樣?
斯內普揉了揉黑貓細軟的耳朵,把盤子推到它鼻子底下,後者低下頭聞了聞,然後舌忝了起來,長長的尾巴在身後緩慢又悠閑的擺動著。
黑貓站起來,一聲不響的撲到斯內普懷里,把嘴角和長長胡須上站著的白色牛女乃統統蹭到他的胸口,溫熱的一小團在男人懷抱里蠕動著,發出歡快的「喵喵——」聲。
養只貓怎麼樣?
「想要個名字麼?」
斯內普坐上沙發,把黑貓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輕聲發問著,「以後我就那樣叫你。」
黑貓抬起頭來,明亮的大眼楮閃閃發光,「喵!」他愉快的叫了一聲。斯內普無聲的笑了一下,用拇指撫模著黑貓頭頂,被劍齒虎的牙齒留下的「N」形狀的傷疤。
「諾克斯?N-o-,想叫這個名字麼?」
黑貓明顯愣了一下,但還是歡快的喵喵叫著,用頭頂蹭著男人的手掌。
「諾克斯。」斯內普輕聲說。「喵——」哈利說「我在」
斯內普笑了,「諾克斯」「喵——喵——」哈利說,「西弗勒斯,你可真無聊,我在——」
「聰明的小蠢貓!」斯內普扯著哈利的耳朵,打掉後者不滿亂踢的爪子。
長夜無盡,哈利貓的氣就這麼打打鬧鬧的全消了。
「哈利小寶貝,你頑抗到底誓死不理西弗勒斯的承諾哪里去了?」閉關中的湯姆,瞪著房間里滿天飛的粉紅泡泡,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