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靈氣充沛,雖然有些許雜亂,但絲毫不影響殷若成練氣修復傷勢。殷若成修煉的是《玄天真解》,各種法術均已玄天印為根基,殷若成在靈符上的造詣最為突出,印法方面的修煉也頗具天賦,但各種印法必須根據自身力量選擇性的修煉。一印開山乃是《玄天真解》的最為強悍的破壞性印法,殷若成修為不足,強行施展,內耗較大,經脈也受到損傷,所幸並不嚴重,找點靈藥溫潤幾日就可恢復。
在山中療養幾日,殷若成的傷勢恢復得七七八八。碧小荷對段逸飛墮入魔道這件事比較好奇,一有時間,就纏著殷若成講關于魔宗的事情。魔宗一脈分為兩派,一派以千絕峰為根基,稱天陰閣;一派以七殺谷地為據點,守衛谷中的天王聖殿,正道人士將之稱為天魔殿,位于祁連山的深處。據聖門玄天的太上長老推測,天魔殿主夏侯魔君只怕已經修煉出八朵仙蓮,天下間除了聖門玄天最為神秘的一位女長老,無人能敵。不管碧小荷怎麼旁敲側擊,殷若成就是不肯透漏那位神秘女長老的姓名。
「切,不說就不說!」碧小荷嘴一撅,有些怒氣。那些誰誰誰的很厲害嗎?我看沒有誰有我師傅厲害!
又休養了一日,想起段逸飛的囑托,碧小荷想盡快把黑盒子送到紫微真人手上,兩人便離開辛楊村,朝子虛觀進發。
子虛觀位于秦嶺南麓的紫柏山上,路途遙遠,兩人御劍飛行,到也用不了多少時日。碧小荷坐在殷若成的純鈞劍上,思量著要不要翻一翻聶隱娘的修煉手札,挑兩個實用的法術修煉一下,忽然听見下方人聲鼎沸,低頭一看,好一派繁華景象!高高的城樓輝煌大氣,街道樓房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好熱鬧啊!」碧小荷感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望著殷若成,意圖非常明顯,想下去玩。
「那是長安城。」殷若成道。
碧小荷心中焦急,純鈞劍的速度太快,片刻功夫就要飛過長安城了。「我們下去看看吧!」碧小荷忍不住開口。
殷若成朝下方看了一眼,柔聲道︰「還是盡快趕到子虛觀,把東西送到了再來玩吧!」
碧小荷巴巴的看著長安城越來越遠,心中不甘,不行,一定要下去玩一玩。經過碧小荷半個時辰的軟磨硬泡,殷若成終于忍受不住她的滔滔不絕和喋喋不休,純鈞劍掉頭往長安城飛來。
面對輝煌大氣的長安城,碧小荷禁不住張開雙臂,盡情呼吸天下第一城的繁華氣息。進城後,碧小荷立馬被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兒給迷住了。
碧小荷竄到一個手藝人面前,拿起一只白色的小觀音,欣喜道︰「這小泥人捏的多好啊!」碧小荷還沒有形成買東西要給錢的意識,看上什麼就拿什麼,殷若成在後面忙著為她買單。
「哇,這個叫糖葫蘆?好好吃!」碧小荷感嘆著,忽然眼楮一亮,看見一個面具攤,把手里的東西一扔,三兩步竄到小攤前。
「我是面具老虎精,殷若成你也戴一個……」
殷若成叫苦不迭,干嘛要答應她進城玩啊!不是說好只玩半個時辰麼?
「我要吃香酥烤鴨!」碧小荷忽道,在洮龍鎮吃了一回後,就對香酥鴨的味道念念不忘。殷若成拿她沒有絲毫辦法,只好帶著她到長安城最出名的老鴨店。
碧小荷一手鴨腿、一手鴨翅膀,左右開弓,大快朵頤。看著碧小荷的吃相,殷若成忍不住用手擋著臉,丟臉啊,丟臉!碧小荷吃得歡心,殷若成沒有半點胃口,看她的吃相就已經很飽了。碧小荷消滅掉一整只肥鴨,習慣性吮吮手指頭,取出手絹擦擦嘴。殷若成非常自覺的去結賬,這時候,樓上傳來一個聲音。
「殷賢弟,是你嗎?」。
殷若成一抬頭,看見二樓一位士子模樣的白袍男子憑欄而立。
「黃兄!」
白袍男子迅速下樓,走過來給殷若成一個兄弟般的擁抱,道︰「殷賢弟,見到你可不容易啊,怎麼有空到長安來?」
殷若成笑道︰「純屬路過,我來引見一下。」殷若成把白袍男子拉到碧小荷面前,介紹道,「黃巢,黃兄,這位是碧姑娘。」
「我叫碧小荷。」碧小荷露出甜甜的微笑,心中想到,「這人雖然不是美男,但相貌也算不俗,很有男人味嘛!這身材,嘖嘖,好有型!只可惜了這身衣服,一點也不搭嘛!」碧小荷花痴的毛病又開始泛濫。黃巢體格魁梧,並不適合輕飄飄的儒袍,但應試才子皆作此打扮,故黃巢也不能月兌俗。
「清水芙蓉,莞爾倩兮。」黃巢吟吟笑道。
「呃……」碧小荷頭上開始冒汗,才子果然是才子,出口就成章,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殷若成笑道︰「黃兄才華過人,只是我等修道之人,與黃兄怕是風馬牛不相及了。」
碧小荷向殷若成投來一個贊同的目光,說話就說話嘛,弄的這麼文縐縐的,成心欺負我學問低。
黃巢哈哈大笑起來,甩開應試才子的書生意氣,道︰「今日得遇賢弟,不得不說,真乃緣分啊!容愚兄做東,到福香居喝兩盅,望賢弟切莫推辭才是。」
殷若成看了看碧小荷,見她沒有異議,便欣然答應。
三人穿過人潮如涌的街道,拐了好幾個巷口,才走到福香居。黃巢找店主要了個雅間,點了幾個招牌菜,三人在一起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碧小荷從未沾過酒,見杯子里清澈透明的液體,看上去和水沒什麼兩樣,不知分寸的一口干下。
「咳咳……這東西怎麼這麼辣?」碧小荷全酒水全部噴出來,嗆得小臉通紅。
殷若成給她碗里夾點菜,道︰「吃點東西,酒要慢慢喝,才能喝出其中滋味。」
「這麼難喝的東西,你們怎麼喝得下?」碧小荷扔掉酒杯,發誓再也不踫這玩意兒,還是吃菜來得實際。
殷、黃二人相視一笑,黃巢為殷若成把酒杯斟滿,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可是好東西,別小瞧了它。」
碧小荷搖搖頭,道︰「難喝死了,要喝你們喝。」
「黃兄在等放榜嗎?」。殷若成問,仲春時節,科舉完畢,大多士子滯留長安,也是為了放榜的那一日。
黃巢道︰「巧的很,明日就放榜了。區區不才,卻也不能免俗,寒窗十載,自然是為了金榜題名。」
殷若成笑道︰「看黃兄神采熠熠,想必是勝券在握了。」
「勝券在握不敢,只是愚兄對此次做答還算自信。」
殷若成站起來,端著酒杯,道︰「若成借花獻佛,敬黃兄一杯,祝黃兄一舉高中。」
「哈哈……賢弟還是這麼會說話。」黃巢也站起來,兩人踫杯,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直到日薄西山,三人才帶著酒意離開福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