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碧小荷慢慢睜開眼楮,感覺渾身散了架似的痛。一個模糊的身影映入眼簾,碧小荷微感驚詫,那人影漸漸清晰,竟然是個俊逸飄灑的白面青年,只見他一襲白衣,金燦燦的披風垂到地上。那人見碧小荷醒來,整個人似乎放松許多,道︰「總算是醒過來了,**,竟然是玄武後裔,你這女娃要是掛了,我虎大爺豈不是要跟著遭殃?」
碧小荷愣了愣,當她看到那人的披風上繡著一只踏雲踩霧回頭咆哮的白虎時,碧小荷才知道眼前之人原來是那只虎妖,不過,他不是要吃我的嗎?怎麼不吃了?
碧小荷一臉茫然,卻見虎妖手里上捏著半只玉烏龜,這玩意兒怎麼跑他手上去了?「喂,你干嘛拿我的東西?」
虎妖走過來直接賞碧小荷一個爆栗,道︰「跟虎大爺說話要有禮貌,什麼喂不喂的,叫虎大爺!」碧小荷偷偷吐了吐舌頭,對虎妖的粗蠻態度嚴重鄙視,心中罵道︰「虎大爺,哼!去你的大爺!」虎妖把玉烏龜拿到碧小荷眼前晃兩晃,問道︰「這東西你是打哪兒來的?」
碧小荷把頭一偏,四十五度角仰天,不屑道︰「干嘛要告訴你?」
「噫!還是個烏龜脾氣!」虎妖道,「我看這一定是偷來的,憑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說,打哪兒偷來的?快快給虎大爺從實招來,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碧小荷以鄙視的眼光上下打量虎妖幾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嘿,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大爺我是病貓!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曉得什麼叫虎虎生威!」
虎妖揚手就要飛起一拳,余光瞥見手上的玉烏龜,很掙扎的讓拳頭在空中頓了頓,與碧小荷擦肩而過,轟然砸下,只見碎石亂飛,驚塵四起,地面上多出一個三尺深的大坑。碧小荷心中驚駭萬分,這一拳要是落到她身上,還不被打成肉醬!心里雖然驚駭,但表面卻不懂聲色,這虎妖似乎對玉烏龜有所忌憚,想必那玄武遺族定然非常強大。碧小荷佯裝冷靜,道︰「虎威也不過如此!」
虎妖一听,登時暴跳如雷,氣得滿地暴走,時不時的伸出食指指著碧小荷,頭腦里構思著一個又一個折磨人的絕妙花招,但又被虎妖一一否決。
碧小荷的目光隨著虎妖的移動而移動,不一會兒就眼花了,叫道︰「我說虎大爺,你能不能別再我面前晃悠,你晃著不累,我看著都累了。」
「給虎大爺閉嘴!」虎妖大喝道,繼續滿地暴走。實在太氣虎了,這小丫頭片子竟敢挑戰本大爺的虎威,若不是看在玄武遺族的面子上,一定叫她嘗嘗萬蟲噬心的滋味。
「虎大爺再問你一次,這烏龜是打哪兒來的?」虎妖突然停下腳步,盯著碧小荷,惡狠狠的道。看他漲紅的臉,眼楮瞪得跟銅鈴似的,碧小荷忍不住想笑。
「咯咯……哈哈……」
「笑什麼?快點回答!」虎妖喝道,碧小荷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虎妖的權威,虎妖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完全不是他的一貫作風。
碧小荷努力止住笑聲,卻依舊忍不住想笑,其實,這只大老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好吧,就告訴你啦,是我師父給我的。」碧小荷道。
「你師父是誰?可是風天朗?不對不對,不會是風天朗,你跟風天朗是什麼關系?」
碧小荷眨巴這眼楮一陣茫然,風天朗是誰?「我師父叫聶隱娘。」
「聶隱娘?」虎妖大驚,突然間爆發出一陣狂笑,「聶隱娘?哈哈哈……」當他听到聶隱娘三個字時,再看看碧小荷,就好像發現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喂,我師父叫聶隱娘,這很好笑嗎?」。碧小荷馬著臉道。
「哈哈……真是笑死虎了,聶隱娘啊聶隱娘,枉費你英明一世,竟然收了個膿包徒弟,這麼大歲數了才達到靈犀一點之境,簡直笑死虎了,哈哈哈……」
看到虎妖笑得捶胸頓足,碧小荷額上立時掉下三根黑線,這算是幸災樂禍嗎?搞笑也用不著這樣啊!
「喂,喂,有這麼好笑嗎?」。
虎妖模了模快笑抽筋的臉,道︰「請注意,要叫虎大爺,哈哈……竟然是聶隱娘的徒弟!」虎妖忍不住又笑起來。
碧小荷甩了甩頭上的汗,斜睨道︰「好吧,虎大爺,貌似你認識我師傅?」
「何止是認識啊,相當年,虎大爺也是風靡一世的翩翩美妖男,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道行高深,不知迷倒多少年輕女郎,聶隱娘,當然認識了,頭發上總愛別一朵白蓮花。」
「白蓮花?怎麼從沒見師傅戴過?」碧小荷心中驚嘆,看虎妖的模樣不像是說謊,他也沒必要說謊。
「百余年前,虎大爺縱橫三界的時候,聶隱娘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圭女圭,總愛跟在我身邊歷練闖蕩……」
「切,我看是你這只色老虎覬覦我師傅的美色,非要跟在我師傅後邊吧!」
虎妖的話被碧小荷毫不留情的一語戳穿過往,臉頰一紅,突然破口大罵道︰「虎大爺威武雄壯,追我的漂亮妹妹能從迷幻山排到攝魂沙漠去,大爺我會看上那麼個丫頭片子?開玩笑,真以為自己傾國傾城國色天香的瑤池仙女……對了,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干嘛?」虎妖的話鋒一轉,碧小荷提高警惕,總感覺虎妖不懷好意。
「問一下姓名,用得著這麼警惕嗎?虎大爺又不吃你!」
碧小荷擦一擦額頭上的汗,不知道某年某月的某一日,是誰發表「難以下口,難以下口」這樣的言論,是誰說原來是個人,連塞牙縫都不夠!碧小荷心里就先將虎妖鄙視一把,討價還價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除非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
「大爺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白虎是也!」白虎很自豪的報上自己的大名,原以為碧小荷會像從前的那些少男少女一樣,用崇拜的目光和他套近乎,豈料碧小荷很不屑的斜視道︰「不就是白老虎嗎?听好啦,我叫碧小荷。」
碧小荷的語氣直接打擊了白虎的自尊心,這是挑釁,是對虎威的嚴重挑釁,不過今天白虎已經被碧小荷挑釁習慣了。白虎嘿嘿一笑,道︰「你既然是聶隱娘的弟子,那你師父現在怎麼樣?還戴白蓮花嗎?有沒有提到過老白我?」
碧小荷上下打量白虎稍許,道︰「你先說,風天朗是誰?」竟然一來就問我跟風天朗是什麼關系,看來這玉烏龜應該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