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小荷與殷若成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海岸線徐徐前行。
夜色如水,夜風微涼,吹起墨雲一般的發絲,宛若凝脂似的月白色的水蓮花綻放在流雲鬢角,就像一幅絕美的水墨丹青。
美人如玉,衣袂飛揚。碧小荷捋一捋隨風而舞的頭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把白日的不快都拋到九霄雲外,只關注眼前的美好。
露似珍珠月似弓。
彎彎的月兒掛在天上,殷若成跟在碧小荷身後,看著她的倩影,心底涌起從未有過的充實感。碧小荷是毫無雜質的,她就是這世間最純潔的水蓮花,殷若成如此想。
小荷,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喜歡,是的,現在還是淡淡的喜歡,並沒有騰升至刻骨銘心的愛,但喜歡與愛之間的界限已經模糊的可以忽略不計了。
殷若成微微張口,想把這句話呼喊而出,但他最終只是張張嘴,吸進一口冷風。
碧小荷哼著小調,踩著月光投射下的影子,蹦蹦跳跳的一路往前。
「殷若成,你說我什麼時候能開啟蓮根啊?」碧小荷忽然停下雀躍的腳步,偏過頭來問殷若成。
殷若成道︰「只要你好好修煉,機緣一來,自然水到渠成。」
「機緣這東西太飄渺了,你看黎陽老頭道行不低吧,修行了近百年也沒觸模到什麼機緣。」碧小荷癟癟嘴道,明顯的有些信心不足,對殷若成的天賦那是羨慕嫉妒恨啊
殷若成勸慰道︰「機緣這東西急不來的,或許明天就來了,你要先打好底子才行。我看出來了,雖然你凝聚了本命元嬰,但元嬰還處于初生期,等到了成熟期,觸踫到了機緣的概率就會大得多。」
「哦,要成熟期才行嗎?」。
「也不一定,機緣若到,就算是混沌初開之人也有可能開啟蓮根。」
碧小荷點點頭,喃喃道︰「看來我要回去找師父把那本破寶典傳給我。」又抬頭盯著殷若成,咬著手指,思量著看能不能從殷若成身上壓榨個錘煉靈氣的速成法門。
「有事?」殷若成問道,看碧小荷的表情,就猜到不會是什麼好事,殷若成深吸一口氣,做好被宰的心理準備。
碧小荷想了一會兒,出人意料的搖搖頭,嘟囔一句︰「以後再說。」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幾道破空之聲。兩人一起抬頭,茫茫夜空,一道白芒稍縱即逝,緊接著是三道玄光拖著長長的尾跡疾掠而去。
殷若成頗感驚訝,那道白芒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天陰閣的杰出魔梟鮮于白。
碧小荷柳眉微蹙,當那三道玄光掠過時,玉烏龜竟然生出感應,隱隱有破體而出的跡象。
「是什麼人?」碧小荷問。
「魔宗鮮于白。」
「白色晾衣桿?這家伙可是個狠角色」碧小荷微驚。
「白色晾衣桿?」殷若成嘴角微微抽了抽,想鮮于白一代魔梟,這稱呼傳出去,豈不被人笑掉大牙貌似這綽號還真的挺配他。
「不是嗎?他就是白衣服晾衣桿。」碧小荷說得理所應當,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能把鮮于白追得滿世界跑的,後邊那三個家伙也不簡單」
殷若成點點頭,道︰「後邊那三個,如果我所料無誤的話,應該是靈龜島的外島長老。」
「竟然是靈龜島的人」碧小荷驚呼,怪不得玉烏龜會生出感應。玉烏龜乃玄武聖物,靈龜島既然號稱玄武遺族,必定與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碧小荷思忖少許,忽然問殷若成︰「外島長老很厲害嗎?那三個烏龜修煉到什麼級別了?」
殷若成愣了愣,難道碧小荷不是靈龜島的人?不然怎麼如此大不敬的稱呼靈龜島的長老為烏龜?
「喂,問你話呢?」碧小荷不耐煩道。
「我可不叫喂,你叫聲殷哥哥我就告訴你。」
「滾」碧小荷二話不說,飛來一腳,殷若成笑嘻嘻的跳閃開,道︰「既然是靈龜島的長老,道行自然不低,都是煉出仙蓮的頂尖高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中間那個應該修煉出了三朵仙蓮,想必在外島的地位不低。」
「外島的?這麼說還應該有個內島了?」碧小荷問。
殷若成點點頭,道︰「外島是靈龜島選拔人才的根基,只要能在三十歲前開啟蓮根,就能進入內島修煉,而修煉出五朵仙蓮的絕世人物便可進入內島的長老殿,授予長老頭餃。」
「可剛剛那幾個家伙明明沒有五朵仙蓮啊,怎麼是長老?」
殷若成笑道︰「都說了,那是外島長老,雖然掛著長老之名,都只是一些天賦不佳,被內島遣派到外島打雜務的老家伙,不能與長老殿的老妖怪相提並論。」
「听你這麼說,這靈龜島似乎很厲害,那長老殿有多少長老啊?」碧小荷偏著腦袋問,對靈龜島的一切充滿好奇。
殷若成心中感嘆,看來她真的不是靈龜島的人,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我听師父提過,六十年前正道門閥聯合圍剿魔宗妖族,靈龜島曾出動了十個五朵仙蓮榮譽長老,和七個六朵仙蓮的通玄長老,還有三個七朵仙蓮的太上長老。」
呃……碧小荷額上立時掉下三根黑線,這靈龜島的高手都是成打的「不知道烏龜島主有幾朵花兒?」
殷若成想了想,道︰「靈龜島主風無痕都閉關六十年了,據說上次風無痕在青丘山與九尾天狐大戰的時候,是七朵仙蓮的巔峰期,六十年過去了,第八朵仙蓮想不綻開也困難」
碧小荷咽了咽口水,八朵仙蓮,這五百年來出了幾個?板著手指都數得清那個風無痕是妖怪麼?看來這個靈龜島的實力不是一般的恐怖,本來想拖著殷若成去觀望一下外島長老收拾白色晾衣桿的來著,這個想法估計只能胎死月復中了,靈龜島是不能惹的。
「差不多了,現在跟上去,應該不會被三個老家伙發現。」殷若成忽道,揚手祭起純鈞劍,向碧小荷伸出手臂。
碧小荷微微一怔,這家伙想干嘛?殷若成眨眨眼,道︰「我很想知道鮮于白會不會被打成肉干,快點,遲了就看不到了。」
「你……不怕被老烏龜發現?」碧小荷遲疑道。
「你怕嗎?」。殷若成反問。
「我碧小荷天不怕地不怕,會怕烏龜?」說罷,碧小荷就朝殷若成遞上右手,跳上純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