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小荷現在急切的想要找到聶隱娘,問清楚這些事的來龍去脈。白虎曾提起過聶隱娘與風天朗的關系,可是,聶隱娘又在哪里?
小精靈們很容易就找到洞府中的最薄弱環節,一個個摩拳擦掌,眼見就要破開禁制,一行人破空離去,碧小荷身後又忽然傳來風正南的聲音︰「我跟你一起去」
「你?」碧小荷頓住身形,轉身,目光直視風正南,道︰「我與你不是同一路人,我不會與你結為道侶,你沒有與我同去的必要。」
「不,你的心中流淌著我的血,同樣,我的心中也流淌著你的血,我與你已經緊密相連在一起,我不會離開你,相信你也不會離開我。即便你現在忽略我,總有一日會意識到我的重要。既然遇見你了,我豈能輕易放棄?」風正南一如既往的自信。
看著他狂傲自戀的模樣,碧小荷就想痛扁他一頓。碧小荷朝風正南翻個白眼,冷冷道︰「隨便你。」
「你知道你師父在哪里嗎?」。風正南佯裝漫不經心的問,當年出關之前,他的父親風無痕就曾提起,聶隱娘似乎與天魔殿的夏侯昭對上了,幾年時間過去了,也不知誰勝誰負
碧小荷一時陷入沉默,過了許久,她抬頭望向西方天空,道︰「前往太玄山一趟,我想總不會錯。」
「太玄山?想必公孫前輩應該知道聶前輩的下落吧」
「公孫前輩?你指的是誰?」
「聖門玄天太上長老。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復姓公孫,故而叫做公孫大娘,公孫劍伎皆神奇,是當世劍術第一人。」
「公孫前輩……」碧小荷忽然想到了什麼,這個公孫大娘似乎與聶隱娘的關系非同一般。碧小荷再不多話,拈起御劍訣,朝西邊太玄山所在的方向飛馳而去。
太玄山是西方的一座大山脈,有西玄、東玄、朝陽、雲端、玉筆、竹山、小次七大主峰。其中竹山又稱竹峰,是聖門玄天最為神秘的一座山峰,此山便是太上長老公孫大娘的修道之所。竹山之人不受聖門玄天的條例約束,即便是掌門隨華真人也不得隨意踏入此山。
「公孫前輩的性格比較古怪,近百年來很少有人能夠見到她,就算是隨華真人趙乃仙之輩想要見她一面也甚是不易。不過我曾听島中前輩提起,公孫前輩與聶前輩關系匪淺,你是聶前輩的徒兒,竹山弟子應該不會為難你。」
雲層之上,風正南腳踩一朵晶瑩如玉的藍色蓮花法寶,耐心的為碧小荷解釋公孫大娘在聖門玄天的地位。
碧小荷默默點頭,而後凝碧劍按下雲頭,在天空留下一道尾跡,俯沖至竹山之下。風正南足尖輕點,蓮花法寶也隨碧小荷飛馳而下。
竹山多喬木,盛夏時節,林蔭茂密,鶯飛草長,湮沒了原本的道路,白色的野花開得茂盛,鮮紅的果實結得誘人。一條清清的河水從山上潺潺流下,小河叫做竹水,水的北面生長這大片大片的竹箭,故此山名叫竹山。
竹山並不高大,卻給人以源自靈魂的壓迫。風正南不禁驚呼︰「好高明的陣法」
風正南對陣法的痴迷就像殷若成醉心與靈符的研究一樣,風正南模著下巴,喃喃自語,在山門前踱步徘徊,細細領略這個小小的門陣的無窮奧妙。碧小荷對陣法涉獵甚少,自然不會像風正南那般痴迷,她直接喚出星星精靈,正準備叫小精靈們把門陣給破去。
「你們在做什麼?」風正南驚道。
「破陣。」碧小荷的話簡單明了,向小精靈們使個眼色,催促他們快點動手。
「這……是不是有點太不禮貌了,我們是否應該先向公孫前輩打聲招呼,如果她不應聲,我們再破陣不遲。」
碧小荷再次給了風正南一個白眼,和他在一起,碧小荷就沒給過好臉色。「嗦嗦的不是我碧小荷的風格,讓開點小家伙們,把這門陣給我砸了」
「哇……老大要星星精靈搞破壞,小閃閃好興奮我有一個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閃閃從星星鏡里鑽出來,摩拳擦掌,引吭高歌。
晶晶在山門前飛了一圈,一臉激動的感嘆道︰「好高深好聚挑戰性的門陣,偶也我喜歡」
「老大的臉色不對啊」亮亮繞著碧小荷飛了一圈,又看看風正南,道︰「很帥很帥的風巨人,你又惹老大不高興了嗎?」。
風正南輕輕地笑了笑,立即轉開話題,道︰「真羨慕你們這些小精靈,能破開一切封印禁制。有你們的存在,我苦修陣法又有什麼用呢?」
听到這話,小精靈們都非常得意的高昂起頭,晶晶眨眨眼楮,很誠實的道︰「其實我們也不是所有的禁制都能解開,天上那些打敗了神的大仙們布下的禁制,要解開就有點困難。」
汗風正南一擦汗噠噠的額頭,搖頭感嘆︰「沒天理啊沒天理」並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創造出令小精靈破不開的陣法
三個小精靈同時施法,紅白紫三束光芒,以三個小精靈的小手指為起點,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竹山之下,方圓十里的虛空忽然間波光閃動,好似一道無形的水晶牆壁,將一切想要闖入竹山的人妖獸魔阻擋在外。
紅光,白光,紫光,融入水晶光幕,就像泥牛入海般,經不起半點波浪。虛空中波紋閃動,與在青螭殿中抬頭仰望海水的光景有些相似。碧小荷微微皺眉,還從沒見過小精靈破解不了的陣法,這個公孫長老果然非比尋常。
三個小精靈面面相覷,紛紛嘀咕︰「好強的能量波動,似乎已經近仙了」
「難道真實傳說中的仙?」
「不應該啊再試試」
小精靈們剛剛舉起手指,竹山之上就傳來一個百靈鳥般悅耳動听的聲音︰「誰在此破陣?竟然能撼動九天玄光的本源,不錯,不錯——開」
隨著這個「開」字一出,水晶光幕上立即裂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僅容兩人並肩通過。
碧小荷與風正南一前一後穿過光幕,小精靈們嘀嘀咕咕戰戰兢兢的朝內望了望,嗖嗖嗖,留下三道光影,也迅速沖進光幕。
「里面的人很強大」晶晶的膽子有點小,在碧小荷耳邊小心提醒,另外兩個小家伙對說話之人也甚為忌憚。
碧小荷默默點頭,卻毫無懼意。
山中靈氣濃郁,百草豐茂,水晶光幕之後有一條小路,蜿蜿蜒蜒湮沒在茂密樹林間。各色小花點綴山徑,成群結隊的蝴蝶游戲花間,雪白的小箭豬在草叢中尋尋覓覓,高大的喬木遮天蔽日。
風正南饒有興致的欣賞沿途風景,沿著山路迤邐行去。碧小荷咬著嘴唇,最終還是跟在風正南身後朝山上走去。風正南乃是靈龜島少島主,其修為決不低于天陰閣的楚天狂,有這麼個高手當保鏢,萬一與那怪脾氣的公孫大娘有啥不愉快,跑路至少沒問題。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事情,令碧小荷有些奇怪,剛剛說話的那個聲音明明離得很近,那就是公孫大娘麼?听起來很年輕的樣子。
就在碧小荷思緒萬千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沿著竹水逆流而上,你們就能夠看見我了。」
碧小荷微微一怔,那人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仿佛就在眼前,卻又感應不到她的存在。碧小荷已是兩朵仙蓮的修道者,更修煉出千年難遇的金蓮,其靈覺之敏銳,遠非尋常修道者所能及。沉吟片刻,碧小荷忽地驚呼,難道這就是蓮心通明的境界?
修行百余載,有幾人能劈開混沌,修煉至靈犀一點者就被冠以天才的稱號,能達到用心若鏡境界之人,不是天賦異稟,就是有莫大機緣。碧小荷能達到這等境界,有點瞎貓踫到死耗子的嫌疑,若不是有青螭王指點,苦修五載,碧小荷是如何也不能如此神速的進入用心若鏡的境界。
靈犀一點和用心若鏡是一個分界線,方今天下,能達到用心若鏡境界者,無不是在少年時候就開啟蓮根的修煉天才,數十年後必定能稱霸一方,成為一代宗師。而蓮心通明和用心若鏡又是天與地的區別,是每個開啟蓮根後的修道者所追求的境界,能達到此境界者千百年來唯有羽化飛升的澹台滅明,和隕落九幽海的準仙風天朗。
無論是混沌初開、靈犀一點,還是用心若鏡,皆是凡境,唯蓮心通明才是真正的仙境。
公孫大娘的修為到了何等高度?都說聶隱娘是修仙界第一高手與公孫大娘相比,孰高孰低?
竹水悠悠,叮叮咚咚的向山下歡騰而去。水邊箭竹茂密,竹影婆娑,微風過處,掀起沙沙沙的竹濤聲。
枯竹葉在腳下破碎,沿著竹水,碧小荷于風正南一路行到山腰處。翠綠竹影掩映一個窈窕倩影,白色紗裙在風中蹁躚。僅僅是一個背影,即可映射她絕美的容姿。
「來者可是靈龜島少主風正南風道友和蓮花山碧師妹?」
(昨天論文答辯,白天的時間全耗進去了,晚上畢業聚餐,那些誰誰說的要通宵,所以叫某人幫我請個假。昨天沒更,對不起看書的朋友,所以今天多碼點字補上,睡個午覺,晚上寫個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