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若蓮花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仙路之門

作者 ︰ 瀾曉月

蓮花山在波雲詭譎的雲霧中露出尖尖的一角,殷若成站在雲端,遠遠眺望那狀若蓮花的山峰,略略有些遲疑。三個月內,必須找到那個與琉璃尺結成契約的人,與她之間,只能有一人在玄天殿中存活下來,殷若成從未想過碧小荷會是那個人。

正當殷若成遲疑之際,忽然之間蓮花山上五彩霞光沖天而起,過了少許又響徹一記鳥鳴聲,霞光中驀地驚現一只虛幻的火鳥圖像。殷若成驚詫萬分,再不遲疑,朝蓮花山疾馳而來,一看究竟。

龍牙石上,碧小荷練功完畢,就感應到殷若成的氣息在靠近,驚喜之下,趕緊跳下龍牙石,跑到竹舍的外的空地上,仰天大叫︰「殷若成」

小精靈們還在星星鏡中睡大覺,听見碧小荷的叫聲,紛紛從鏡子里飛出來。晶晶一臉壞笑的道︰「老大的靈識又強大不少嘛嘿嘿,這麼遠就感應到殷巨人,嘖嘖,晶晶想如果風巨人知道了,一定會吃醋的。」

碧小荷道︰「他吃醋吃醬油關我什麼事?」

青光一現,純鈞劍的光芒越來越近,殷若成跳下巨劍,純鈞劍光芒一閃,便被殷若成收起。

「殷若成,你怎麼舍得來看我?」碧小荷笑靨如花,一蹦一跳的走出過,伸出白皙如玉的右手,討要道︰「有禮物沒?沒禮物可不準來看我」

殷若成微微一笑,手掌一翻,取出一打清心符,塞在碧小荷手里,道︰「修煉的時候用,可以抗擊一切干擾。」

碧小荷笑嘻嘻的把清心符收起來,請殷若成進了小院。碧小荷用驅物術搬來兩張椅子,兩個人並排坐在屋檐下,又打發三個小精靈去泡蓮子茶。

碧小荷心情大好,望著天邊變化莫測的浮雲,談起近段時間的修煉瑣事。殷若成靜靜的看著她燦爛的笑靨,心底涌起的感覺是幸福,也有落寞。當看到突然涌現的五彩光華,殷若成已經非常確定,琉璃尺就在碧小荷身上。

「怎麼了?」察覺到殷若成的異樣,碧小荷轉過頭來,笑問道。

殷若成輕輕搖頭,長長的嘆一聲,道︰「靈龜島的事,你知道嗎?」。

碧小荷偏著頭,很是詫異,回到蓮花山後,碧小荷就未曾離開過,自然不知最近發生的大事,疑惑道︰「靈龜島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風正南出事情了嗎?」。

看著碧小荷急切的樣子,殷若成沉默少許,最終還是決定告訴碧小荷,道︰「花無淚出關了,決心要一統修仙界,上個月無淚宮攻陷了靈龜島,島主風無痕戰死,風正南敗退後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什麼?這不可能」碧小荷霍地站起來,難以置信,叫道︰「風正南道行通天,這世上沒幾個人打得過他,怎麼可能敗退?怎麼可能落到花無淚手里?那個花無淚是誰?這……怎麼會這樣?你說謊,風正南不會有事的。」

碧小荷不肯相信風正南會出事,那家伙又自戀又囂張,那家伙這麼厲害,怎麼會出事?怎麼可能出事?

「小荷……」殷若成輕輕的叫了一聲,心中也是百般滋味。

「他不過才離開半個月,怎麼可能會不知所蹤?這不是真的,殷若成你在跟我開玩笑吧」碧小荷心中酸澀,突然間覺得心底空落落的,風正南他怎麼會,他說他回去為父親續命,過不了多久就回來找她……

殷若成微微搖頭︰「我沒有開玩笑,你可以下山去打探,現在整個修仙界已陷入對無淚宮的恐懼中,不僅僅是靈龜島,還有火離教,都遭到滅頂之災。還記得鳳舞嗎?她現在就在太玄山,烈風下落不明,鳳舞正在滿世界找他。」

碧小荷深深呼吸,不相信,她不相信,不親眼所見,她不相信風正南會始終,不相信強大如靈龜島這樣的勢力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殷若成陪著碧小荷前往靈龜島,當看到滿目瘡痍斷垣殘壁一片狼藉的靈龜島時,碧小荷驚呆了。這是靈龜島嗎?這是那個翠色蒼蒼亙古久遠強大不可侵犯的靈龜島嗎?

「無淚宮真的這麼強大嗎?怎麼會變成這樣?靈龜島怎麼可能變成這樣?」碧小荷喃喃道,瑤欣、玉媞、莫子言,這些人一一在腦海閃過,將靈獸園中的靈獸來燒烤,偷摘莫子言管理的靈草,千方百計擺月兌瑤欣的監視……在靈龜島度過的那段時光,回想起來,短暫而充滿了趣味。

風正南,風正南在哪里?死了嗎?還是被花無淚擒住了?碧小荷努力抑制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來。呵呵……真是搞笑,自己竟然會為風正南落淚,不是很討厭他嗎?

碧小荷站在廢墟中,這是她曾經住過的少主府。「瘋子男,瘋子男……你不會死的,你不是說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人嗎?我還活著,你怎麼可能死去?」眼淚簌簌墜落,碧小荷攤開手掌,靈龜島出現在手中,墨玉一般的靈龜玨閃爍著淡淡光華。「靈龜玨還在,並未出現異狀,風正南應該還活著,他還活著,卻不知道在哪里?」

突然,碧小荷心若絞痛,心尖的那一滴血變得熾熱,體內熱血像燃燒起來一般,靈氣亂竄,沖撞經脈,碧小荷痛叫一聲,兩眼一黑,驀地昏死過去。

殷若成嚇壞了,趕緊扶起碧小荷,為其理通經脈。

等到碧小荷醒轉過來,已是深夜,她喃喃念著風正南的名字,又念著殷若成的名字。兩個名字反復交替,淚濕了鬢角。殷若成輕輕的抱著她,柔聲道︰「小荷,我在這里,我在這里,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碧小荷慢慢地睜開眼楮,無力的笑了笑,她抬起手臂,手指輕輕滑過殷若成的臉頰,道︰「在七殺谷地的時候,我曾對風正南說,我這輩子喜歡你,下輩子再喜歡他,他說不要下輩子,只要這輩子……殷若成,我要找他去,不管有多難,我都要找到他。殷若成,我喜歡他,我也喜歡你,我知道心里同時裝下兩個人是不對的,殷若成,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姑娘,我辜負你了。」

「不,小荷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你沒有辜負我,你可以這輩子喜歡風正南,下輩子再喜歡我。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我陪你一起去找他。」殷若成柔聲道,他的心很痛,眼中有淚光閃爍,他是多麼愛她,只希望她每一天都快快樂樂,如果真的難以抉擇,他可以退出,他可以成全。

「小荷,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或許那里能幫助我們找到風正南。」

「什麼地方?」

「玄天殿。」

兩個人在玄天殿中只有一人能活下來,即便如此,殷若成還是毫不猶豫的帶碧小荷回到聖門玄天。

終于找到與琉璃尺結成契約之人,隨華真人非常高興,甚至有些興奮,碧小荷是聶隱娘的徒弟,如此說來也算半個聖門弟子,不管她與殷若成誰獲得仙緣,誰飛升,都是聖門玄天的榮耀。

碧小荷不知道什麼子羽仙藏飛升之秘,她只知道這里能夠幫助她找到風正南。殷若成牽著她的手,帶著春風一般的微笑,與她一同走進玄天殿。

隨華真人並沒有跟著進來,他守在殿外,感慨萬千,等待了一千年,換了幾代掌門,終于等到子羽仙藏開啟的這一刻。

殷若成運轉靈力,供桌上的黑晶匣子中的玄天尺生出感應。

唰玄天尺破匣而出,霞光萬丈。碧小荷體內的琉璃尺忽地發出一聲低鳴,也霍地飛出體外,與玄天尺重合交疊,殿中光景霎時轉換,虛空之上忽地打開一扇門,仙路之門,也是死亡之門。

殷若成握緊碧小荷的手不放,柔聲道︰「進去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回頭,我會一直陪著你,即便你看不見我,也感應不到我的存在,但是小荷,我一直在你身邊,記住了,我一直都在。」

碧小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這里為什麼會有一個和琉璃尺一樣的尺子?它們原本是一對嗎?」。

「是玄天尺。五彩琉璃,碧落玄天,子羽天藏。琉璃尺與玄天尺,是開啟子羽仙藏的鑰匙。它們是一對,我們也是一對,琉璃尺與玄天尺結合為一,我們也會永遠在一起。小荷,我想知道,在風正南與我之間,如果只能選擇一人,你會選誰?」

碧小荷怔了怔,開始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極為認真的道︰「我不知道。」

殷若成微微轉身,將碧小荷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記住了,來世只能愛我一個人,風正南是個好人,小荷啊,不要再猶豫了。」

「殷若成你怎麼了?說話莫名其妙的,我知道風正南是個好人,來世的事情等來世再說。你先告訴我,子羽仙藏到底是什麼?在里面真的能找到風正南嗎?」。

殷若成放開擁抱,握住碧小荷的手,微微一笑,道︰「你會找到他的,我們進去吧」

碧小荷不大明白殷若成話里的意思,與他一同走進虛空之上的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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