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梵跟林誠交談過的這兩天心情大好,突然有個男士向自己很真誠的表白,心里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喜悅,林誠是除陸洋之外第一個欣賞自己個性的人,那時候陸洋總跟自己說就你這種女的也就我這種跟你湊合湊合,哪個男的受得了你啊?
孟曉梵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除了陸洋之外也沒什麼熟識的男人向自己表達好感,有也是被自己的一不小心長成的淑女樣給誆了,可是通常這些人都明白的倍快,知道以後全都撒丫子跑了。孟曉梵那時候有男朋友,她通常這麼跟自己說︰跑的好!不跑我還打到你們跑呢!現在自己變成孤家寡人了,突然又有個男人向自己表白,而且不是因為她長了個淑女的德行說不出來心里就是有點小開心。心想她確實對林誠也頗有幾分好感。
孟曉梵這兩天在律所里都喜笑顏開的,見誰都跟自己親人一樣,弄的陸可神神秘秘的湊過來,「哎,你這是怎麼了?釣到男人啦?走路都跟踩彈簧似的。」
「去,去,去別瞎猜。」孟曉梵帶著笑看著她呵呵的樂。
「你姐姐我眼多銳啊?誰這麼倒霉被你釣上了?有空帶所里讓我們幾個替你掌掌眼,把把關我們以一個律界精英的眼神替你看看他值不值的釣。」
「誰是律界精英啊?哪呢?哪呢?在哪呢?」孟曉梵四處張望著一會看看天花板一會看看桌子地下,一會還把抽屜拉開往里看了看。把陸可氣的真想伸手打她。
孟曉梵這兩天看見韓翼都不覺的他討厭了,雖然她按時把欠款訴訟放在了韓翼的桌子上,韓翼掃了一眼又直接給扔垃圾桶了,連重寫都懶的說。孟曉梵也沒不高興,帶著笑興高采烈的繼續踩著彈簧出去了。
孟曉梵不跟韓翼一般見識除了心情好之外,她覺得自己算是模清了點韓翼這人的路數,那些文件里有一句他覺的不滿意的他就給你扔垃圾桶,心情好點的時候告訴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句都不廢話,所以孟曉梵第一次放在他桌面上的都是去打印室里淘來的廢紙,用背面打好了,放在他桌上,反正他基本都是攢吧了給扔了,偶爾有一次韓翼看完之後點頭說可以,剛要往檔案袋里放,一看背後印的亂七八糟的又給攢吧攢吧扔垃圾桶了。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孟曉梵就嬉皮笑臉的先說︰我這是替全人類著想,低碳生活從我做起。
韓翼這種擺著臭臉不耐煩攢紙給對方施加壓力的習慣,對于孟曉梵說一點用處沒有,他只要一攢背後沒用過的紙,孟曉梵看著他就是十分鄙視的目光,那樣子就跟自己攢了一萬株樹,一萬多棵草似的。
接著孟曉梵就滿眼放光的盯著垃圾桶,特像旅游聖地盯著游客喝飲料然後歡天喜地沖到垃圾桶邊上撿走易拉罐的那些人,完全不把自己這種表達不滿的揉紙情緒當回事,他一扔進去她就歡天喜地的跑過去給撿走了,過兩天孟曉梵還把那些紙規規矩矩的訂成個本在後面記事情,打草稿用。
韓翼一生氣再想揉紙的時候,發現純屬自己沒事找氣受,後來想攢的時候還控制不住正反面都看看是用過的沒有,一看都用過才敢正常的表達憤怒的心情,要是後面沒用過的,直接塞孟曉梵手里︰「去吧,拿去訂本去吧。」總之就是覺的孟曉梵這人臉皮出奇的厚,你呲答她什麼她都是歡天喜地的,表達的意思是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上午快十點的時候,韓翼跟孟曉梵交代要出去見客戶,可能中午回來也可能下午回來,給她交代了點工作然後就出去。孟曉梵看著韓翼離開的背影,覺的自己跟剛被八路解放的老百姓似的逮誰跟誰握手,還通知了曾律師中午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休息室打牌了。
中午一票牌友吃飽了飯都風風火火的往回跑,孟曉梵本想一頭扎進休息室上牌場廝殺一番,忽然看見韓律師門口站了個人。
孟曉梵帶著好奇的心態走了回去,發現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正在門口站著呢。身材很高大怎麼也得有一米七,皮膚黑黑的,很胖,穿了個花布上衣,一頭的汗,滿臉的紅潤,站在韓律師辦公室門口喘著氣,胳膊上挎了筐,筐里裝了很多農產品,有好幾根黃光,西紅柿,還帶了點雞蛋,筐里還塞了兩個綠綠的小圓窩瓜。
「大媽您找誰啊?」
胖胖的大媽听見喊聲帶著笑看著孟曉梵︰「找韓翼,韓律師。」
「您跟韓律師預約了嗎?」。孟曉梵帶著笑繼續詢問著。
大媽看著她搖了搖頭。
「韓律師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要不你改天跟他約了再來吧?」
大媽慌忙擺了擺手︰「不,不,俺等他,俺是專門為感謝他才來的。」正說著話看曾律師慌慌張張的從休息室跑出來了︰「怎麼回事啊,曉梵,三缺一就等你了。」
孟曉梵趕忙拿手指了指站在跟前的大媽,心想這曾律師真行,這要站個客戶還得了,人家一看這都什麼專業素質啊。曾律師趕忙捂了嘴,十分焦急的在胖胖大媽身後游走著,像只被困在牢籠里的獅子特別的焦躁不安。
「大媽,您看韓律師他現在不在,您要想怎麼感謝他,您跟我說我替您轉達吧?您這東西也是要送給他的吧?」說著孟曉梵就伸手去接大媽挎的筐。
胖大媽一閃身躲了過去︰「那哪成啊,俺從早上六點多鐘就出來了,倒了四趟車,這都中午了才到,你看俺這一筐菜都是俺早上現采的,俺這倆窩瓜你看還綠的呢俺就給摘了,多新鮮啊。俺得親自交給韓律師,俺得謝謝他幫俺把錢要回來了。」
胖大媽站在門口死活不肯走,曾律師站在身後跟羊角瘋發作似的在那摩拳擦掌,不停跟孟曉梵比劃打牌的動作,讓孟曉梵看的特別心煩。
「大媽,那您說怎麼辦啊?韓律師真的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他要真是晚上才回來,您不都趕不回去了嗎?」。
「俺今天趕不回去俺也得見到韓律師,姑娘你看大媽這麼胖,快一百八十斤了,俺還有高血壓,心髒也不好,趕這麼遠路容易嗎?你就行行好讓俺在這等他吧?」
孟曉梵的面色十分的為難,還沒張口說話,曾律師先急眼了,他忙推著胖大媽往韓翼辦公室里走︰「大媽,沒問題,這個就是韓律師的辦公室,您進去坐著等他,那有大沙發,你舒舒服服的躺著,韓律師一回來您就把東西一送感謝他就行了。」說完曾律師就開門把胖大媽領進韓翼辦公室去了。
「曾律師這行嗎?」。孟曉梵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的胖大媽,十分為難。
「怎麼不行啊?你看看給大媽熱的一頭的汗啊,人家客戶來感謝咱們來了,咱們得體諒人家,你別廢話了,走跟我辦案去。」說完曾光磊就滿臉堆笑的看著胖大媽︰「大媽,我帶這小丫頭先去辦案啊,您在這歇著等韓律師啊,那有飲水機,您要渴了您喝水那下頭有紙杯子。」說完曾光磊就推著孟曉梵去休息室打牌了。
韓翼今天不在,四個人終于不用躲在倉庫里了,四個人跟剛從局子里放出來的似的,在休息室大呼小叫的。打的正在興頭上,小白忽然皺著眉頭看著孟曉梵,「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麼覺的韓律師閃過去了?」
孟曉梵轉身看了看,大廳里依然十分安靜,只有一兩個人趴在辦公桌上睡覺,很不屑的朝小白擺擺手︰「你眼花了,韓律師要回來,準得站門口這拿眼神殺我?他怎麼能允許我這麼猖狂呢?」
四個人從新洗牌,準備再戰一局的時候。忽然听見韓翼的吼聲,猛的劃破了整個大廳撕心裂肺的貫穿過來︰「孟曉梵你給我過來!」
四個打牌的人互相看了看,好像是在確認是不是大家都听見了這個聲音,孟曉梵拿手指了指身後︰「那個你們都听見了吧?」另外三個人朝她點了點頭。
「糟了!」孟曉梵大喊了一聲糟了就奪門而出往韓翼辦公室跑,曾律師小白和小張也跟著孟曉梵跑了過去。
孟曉梵推門進去簡直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眼前赫然展現的是一場180的雙對決,體重180大戰身高180啊,這明顯身高180的不是個。韓翼被胖大媽耗著脖領子抵在了牆上,衣服被揪的歪七扭八的。
胖大媽,一手抓著韓翼脖領子,靠身體的力量把他壓在牆上,手里還握著那個新摘下來的窩瓜,在韓翼的腦袋附近比劃著,嘴里喊著︰「你別想轟我走,我哪都不去,我見不到韓律師,我哪都不去。」
「大媽,您干嗎呢?」
胖大媽轉過頭來看著孟曉梵︰「這個男的要轟我出去,他要把我轟出去,說我不出去他就叫保安。我要拿窩瓜砸他!」
大媽這句話說完,除了孟曉梵之外站在門口的另三個人都忍不住要笑出聲了,孟曉梵笑不出來,她覺的自己快哭了。
韓翼正滿眼憤怒的盯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估計就是脖子也被掐住了,孟曉梵看著韓翼的臉越來越紅,轉頭一看大媽也激動的大口喘著氣,滿臉漲的通紅,心想,糟了別一會韓翼哮喘病犯了,大媽心髒病犯了這一窩瓜兩命了。
孟曉梵一個箭步沖上去保住了大媽的腰,「大媽,您怎麼回事啊?您不是說要見韓律師嗎?他不就是韓律師嗎?您不是要謝謝他嗎?您怎麼又改拿窩瓜砸他了?」孟曉梵使了吃女乃的力氣使勁往後拽大媽,可是這180斤也不是蓋的,拽了半天也沒拽動,韓翼可能真的有些難受,他伸手想去掰大媽的手,還沒踫到大媽,胖大媽就喊︰「別踫我,別踫我,我有心髒病。」把韓翼嚇的伸著雙手也不敢踫她。
孟曉梵覺的自己都快急哭了,轉頭看著小白他們︰「哎,你們怎麼回事啊?過來幫幫忙啊。」
「不是,她拿武器呢?怎麼幫啊?」
「是啊?那窩瓜砸人一下挺厲害的。而且那還是個青窩瓜。」孟曉梵心里知道他們巴不得看韓翼笑話呢,可是她也不能跟他們說韓翼有哮喘病啊。
「大媽,有您這麼感謝人的嗎?您不是說韓律師是您的恩人嗎?您干嗎這麼對他啊?您松手,您放開他,他怎麼招您啦?您砸我得了,您可別砸他,會死人的。」孟曉梵看著韓翼越來越紅的臉色,心里特別害怕,眼里忍不住開始轉淚了,心想韓翼這條小命不會就交代在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