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道黑白光芒在夜空中一前一後的如流星一樣的極速劃過。
周而復始的繞了無數個圈後,前面的黑影終于站定了,停留在一棵大榕樹上,原來是只體型碩大的黑貓。
後面的白影看到黑貓停下來,一雙貓眼郁悶不已地看著她。
白影一聲嬌笑,也落在大榕樹上,現出原身,竟然是一只冰雪般潔白的兔子。
白兔晃了晃兩個長耳朵,又伸爪挼了挼頭上的皮毛,顯然因為黑貓終于停到樹上而感到開心不已。
凡碌看著冷玉在那自顧自的梳理著皮毛,氣地冷哼一聲,卻是不說話。
冷玉兔眼在夜色里竟然是紅光一閃一閃,象紅寶石一樣醒目。
「凡碌,認識你也有幾萬年了,你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我就那麼可怕嗎?」。
冷玉被這個問題折磨了也有幾萬年了,這個問題也被問了有幾萬年了。
凡碌轉過貓頭,抬眼看了眼頭上夜空的圓月,月宮因為主人的離開,看起來更冷清了。
「這問題你問了這麼多次,不煩嗎?」。
「不煩,只要能見到你,和你在一起,怎麼樣,我都不煩。」
凡碌不耐煩地哼道︰「你不煩,我煩,你是月宮里的人,我是彩虹宮的人,我們注定是不可能的。」
冷玉眼里浮出一絲憂傷,「可是,你可以找你主人成全我們啊,我的主人嫦娥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她說如果我一定要去你們彩虹宮,她可以考慮另收徒弟。」
凡碌心里一片哀嘆,女人這種動物怎麼這麼蠢,哪怕是天上的仙也不外乎此。
「天條的規定,誰敢妄動,再說我是彩虹宮的侍衛隊長,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宮主的安全,你是不是腦殘了,學什麼人類搞感情?」
冷玉扁了扁嘴,兔眼里已經浮出淚影,「可是這次仙魔大戰,天上都沒有重建好仙序,很多仙,魔都下凡間來了,你不也一樣在凡間呆著,為什麼我們就不能搞感情,而且天條里規定,仙家和仙家可以成親的。這些我們可以去問你的主人嘛。」
凡碌心里明白她說的是實話,但耐何卻不想去面對她的一片痴情。
可能在天上呆了數萬年,七情六欲早已經修練沒了。
「老規矩,你動手吧。」
凡碌冷冷道,冷玉面色一變,「什麼,還要動手啊!你這規矩啥時候能改改?我不想和自己最愛的人見面就動手,人家都還沒有好好的看過你呢。」
看著冷玉慢慢靠過來的雪白絨毛身體,凡碌卻是閃身躲開了她,身形凌空拔起數十丈,身體周圍泛起一層幽綠的光。
冷玉看他貓嘴一張,祭出一件仙劍法寶,足烏劍通體金燦,金光聚成一柱向玉兔射來。
玉兔不敢含糊,也是飛身而起,將玉杵祭出,玉杵周身射出白光抵住凡碌的足烏劍,將足烏劍上的金光慢慢壓制下去。
不過這足烏劍乃是取自太陽之神火粹煉而成,凡碌在被調遣至彩虹宮之前,本就一直在日神殿內,所以相比于玉兔的玉杵上凝聚的廣寒之氣,正是相克之兩極。
凡碌碧眸微眯,不屑地冷哼一聲,身形微動,默念法訣,加了些法力,足烏劍金光爆長,把玉兔的白光完全吞沒。
冷玉身體開始顫抖,顯然在勉力支持,全力施展,玉杵在空中飛舞,竭力要反壓制足烏的金光,奈何足烏劍緊緊咬住它,金芒遮蔽了夜空,照亮了周邊的景物。
玉兔終于跌落回大榕樹,收回玉杵,心下一片苦嘆,無奈道︰「凡碌,沒想到經過仙魔大戰你元力大失,你的修為卻仍是比我高,我這五百年的閉關修行,還是抵不住你的足烏陽火,罷了。」
一跺腳竟是要飛走,凡碌卻也不緊迫她,足烏劍悠然地飄飛了幾圈後被凡碌收回。
「我可以建議你再去閉關一千年,啊,不,最好是五千年。」
凡碌一點不會憐香惜玉,冷玉听到他的涼薄話,兔眼更紅了,凝了一層水霧,恨恨道︰「我呸,你想得美,我這次不閉關了,我就是要粘著你,跟緊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去你們彩虹宮。」
凡碌剛剛的悠閑因為冷玉的這番話徹底打散了,懊惱道︰「你耍無賴,說好了的,你打不過我,就不許再糾纏我,為什麼還要跟著我?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說完,凡碌就化為一道金光遁空飛走,冷玉卻不遲疑,立馬化為一道白光緊追不放。
*****
關欣在往學校學生科走去的路上,心里直打鼓,剛才在教室被叫出來,說學生科要她去一趟。
關欣叫上方妍正要一起去,來通知她的學姐說,學生科長只要她一個人過去。
方妍小聲安慰她說,一會想辦法叫劉爽她們一起去,讓關欣先看情況頂一會。
于是,關欣就一個人走在了去學生科的忐忑路上。
關欣在心里推演了幾種可能的悲催結果,雖然自從得了虹仙子的元神法寶後,整個人是變得勇敢多了,但畢竟習慣的力量也是很可怕的,此刻,關欣又有點膽顫心驚了。
如果郭林娜真的在背後搞了自己,最壞的可能就是被開出去,那怎麼向媽媽交待啊。
關欣來到學生科門口,呼了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里面傳出一個威嚴的男聲。
關欣推開門進到辦公室,一眼看到學生科石代科長正坐在辦公桌後嚴厲地看著門口。
關欣噎了口吐沫,硬著頭皮道︰「石科長,听說你找我?」
石代是個已經發福的中年男子,能在這所綜合大學混到學生科長的位置,完全得益于他的逢迎鑽營,也可以說是抱了郭家的大腿,因為從小職員出身的他,據大家私下傳是郭林娜姥姥家的一房遠親。
石代陰森冷列的目光看向關欣時,關欣心里就明白,要完蛋了,肯定是郭家授權給他什麼了,這個石代平時就仗著郭家的權勢沒少干欺負弱勢學生的事。
「昨天你在網球場上聚眾斗毆,打傷了十多個同學,還宣揚封建迷信,搞法術道場,有沒有這事?」
石代看著眼前這個皮膚白女敕,大眼楮很靈動,但有點怯怯的大二女生,語氣很嚴厲。
他已經查過關欣的背景資料了,知道她父親早逝,只有一個母親,還是個下崗職工,親戚里也沒什麼顯赫的社會關系,所以他才敢如此嚴厲風行。
昨天晚上一接到郭家的電話口諭後,他立馬保證,這事他一定會妥善處理好的,不會驚動學校的高層。
關欣一听他這顛倒黑白的說法,知道肯定是郭林娜家動的手腳,一口氣從膽邊生起來。
「石科長,昨天我是被郭林娜叫到網球場上,聚眾的都是她的人,我只是為了自衛。」
「什嘛?你的意思是,你打傷了十幾個同學,有一個現在還在住院呢也是你的自衛?」
「是的,老師,是她們先打我的,郭林娜找過我很多次麻煩,還搶過我的項鏈••••••」
石代一听關欣說郭林娜搶項鏈,這個性質有點嚴重,他馬上打斷了關欣,「我現在問你是昨天的事,你現在立刻取錢去支付受傷學生的醫療費,同時我要代表學校勸退你,你只能肄業了。」
關欣沒想到學生科現在這麼黑暗,已經不給人申訴的機會,就要把自己掃地出門了。
關欣真的有點急了,「老師,你听我說,我真的是被害的••••••」
「叫你去取錢去,你還在這唧歪神馬?誒?膽小鬼。」
郭林娜穿一身黑衣,如鬼魅一樣從外面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