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空間 末世篇 三十二、襲機(上)

作者 ︰ 安飛河

螺旋槳高速旋轉發出的轟轟聲震得人耳膜聲痛。盧笙用棉花將耳孔堵住,又用雙手捂耳朵,依然還感覺到耳朵內針刺一般的疼痛。他的五感現在變得非常敏銳,哪怕連一絲從他耳邊掠過的微風,在他听來中都是一陣清晰的「嗚嗚」聲。楚辭認為這是因為他剛剛蛻變,大腦的進化速度略慢于身體素質的進化程度。就像一名剛剛出生的嬰孩,感知非常敏感,需要長時間的適應。

就在盧笙隔著兩層過濾勉強能夠適應直升飛機開動所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聲響時,他似乎在那一成不變的轟隆聲隱隱約約的听見類似于大群鴿子同時起飛所發出的震動聲。不敢將捂著耳朵的手放下,他伸長脖子,用他那略帶著一點淡紫色的眼眸前後左右的看來看——只見碧藍如洗的天空上,不時飄著堆疊成厚厚實實的白棉花似的雲朵。一切都顯示了整個天空中飛翔的出來自己坐下的直升飛機就再無其他。

「奇怪,難道我是幻听了嗎?」。盧笙心下暗忖著。正想著是不是因為听覺過于敏感而出現的耳鳴癥狀時,那翅膀振幅的氣流聲又大了幾分。盧笙再次隔著玻璃窗戶環顧四周。眼前依然是一片空空蕩蕩沒有半只飛鳥。皺了皺臉,轉向楚辭求證。

「舅舅,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楚辭側著耳朵听了半響,搖搖頭,「我只听得見風聲和螺旋槳震動的聲音。怎麼,你听見什麼了嗎?」。

「我似乎……還听到了別的什麼東西。而且,好像聲音越來越……」

「近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盧笙突然擺過臉看向前方。與此同時,直升機上的雷達探測系統發出尖銳的預警聲。遠遠的,自天與地的相接之處,一大片濃厚如墨染的黑雲鋪天蓋地滾滾而來!那是成千上萬的食腐動物——烏鴉!

「大家坐穩了!」,代號為「LK」的駕駛員沉聲道。

話音剛落,一股陡然的失重感襲來,然後又是突然的一頓。盧笙敏感的知覺中只覺得胃袋就像是被人提在半空中然後用力抖了抖。他當即就是一陣干嘔,苦汁酸水直往上冒。

飛機急劇下降了一半的高度,離開烏鴉所處的平面。可是,與此同時,鴉群的行進軌跡頓時下調四十五度,對準直升飛機俯沖而來。盧笙極為眼尖的看見,那一只只烏鴉的眼楮上布了一層長滿膿黃*色皰疹狀顆粒的黃膜。不時有膿漿狀的分泌物自綠豆大的眼角流出來再頰邊結上一層厚厚的褐色的痂……這明顯全都是被T-病毒感染成的烏鴉喪尸!

一只只喪尸烏鴉就像一枚枚炮彈,還是自帶導航系統的。LK幾次調整航線,都沒有躲過喪尸鴉群的瞄準。現在,他們已經到達的華國克倫貝納草原的上空。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平整而寬闊。

鴉群越沖越近,一張張倒鉤似的利嘴對準直升飛機的玻璃罩,身影越放越大。一旦要是被它們追趕上,就算不會因為它們的攻擊而機毀人亡;會被它們的利爪鉤喙給撕得粉碎。

直升飛機的離地面的高度越捱越低,最終機底貼著草原上三尺多高的高草葉梢飛行。直升飛機之下,由螺旋槳高速運動所引起的巨大氣流使得草原就像被投了一個石塊的廣闊深潭。一圈圈綠色的漣漪以飛機為中心想西面八方擴散。

螺旋槳突突突突地直響。LK突兀的將飛機靜止在草葉尖上,就好像一只被掠食者嚇得不知逃跑的蜻蜓。機艙內,清醒的六個人皆是瞪大了眼楮,機艙前的玻璃擋板。LK的生化防護頭盔上,那光滑明亮的淡藍色頭盔表面,清晰地倒映著越來越放大的烏鴉群……

就在那些喪尸鴉群排成箭頭狀即將沖到直升飛機的螺旋槳時,LK迅速前推操縱桿,機體動如狡兔,宛如離弦之箭飛速前沖。

「嘩啦啦啦啦。」

一陣類似于冰雹落地的乒乓之音。盧笙連忙爬到窗戶上向後看去。一大堆烏鴉鋪在地上堆疊得厚厚一層。它們壓倒了高草,有的甚至將地砸出一個個窟窿。那些掉到地上的,雖然很少完全死亡,卻大多都暫時沒有了行動能力。但是,這些暫時沒有了威脅的烏鴉相對于整個喪尸鴉群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那些離地較遠的,還在半空中的烏鴉,用它們如今被病毒侵蝕得非常遲鈍的大腦艱難的做出轉向指令。由于它們的飛行速遞一只處于其發揮了所有潛力的最大時速,在慣性的影響下,這使它們半空中轉折的速度頓了一下。這一頓,就將喪尸鴉群與直升飛機的距離拉開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隨著越來越多的喪尸烏鴉調整好方向,向機尾沖刺,以這樣的趨勢,不超過一分鐘,這些堪稱不死之物必然會追上飛機;而三分鐘之內它們定然會將飛機團團圍住;三分鐘之後,機艙內的七個人不是因為飛鳥的撞擊而機墜人亡,就是死在尖喙刀爪的襲擊之下。

楚辭一翻手,右手的十食指與中指間就夾了一枚白瑩瑩的玉符。將體內數量不多的靈氣通過肢體勉強的引導入玉符之內——他現在僅僅只有練氣期二層的修為,還沒能夠將體內靈力外放,盡管他手上的這枚玉符本身就含有靈力,只要以自身輸入的靈力為引子,就能夠激發這枚「金盾符」,但激發這枚玉符,也不是他區區一個練氣期二層的小修士所能夠輕松做到的。

緩緩的將一絲靈力輸了進去。玉符上所刻畫的玄奧圖文只微微閃了一閃,就不見變化。楚辭深吸了口氣,往嘴里倒了三顆補充靈力的丹藥,用犬牙微微嗑開其中一枚丹藥的外殼。一股清清涼涼的藥力夾帶著洶涌澎湃的靈力如一股夾帶著萬千刀刃一般向他的四肢百骸席卷而去。內腑一震,當即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嚇得盧笙驚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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