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空間 末世篇 四十七、突破

作者 ︰ 安飛河

這夜,正是農歷初一,又恰逢烏雲大作,整個天空不漏半絲星光。

何晶睡不著覺,開著一盞昏黃的床頭小燈,整個人在席夢思上東翻西滾長吁短嘆。這幾日,已經開始斷斷續續的停電了,還好李家家大業大,有幾只太陽能發電機,勉強可以供給整個李宅。電視除了還有個華國中央電視台每隔兩個小時播報的各種如何防御T-病毒的注意事項。以及呼吁大家呆在房間里做好防御措施。還有就是說些「政府不會不管大家」等更一類安撫人心的話。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不停播放著早就被人看爛的爆笑連續劇和無厘頭搞笑電影。

好煩啊好煩啊怎麼會這麼煩啊啊啊啊啊!!

何晶一骨碌從床上翻起來,拼命揉了揉已經亂七八糟的頭發,踩著一雙拖鞋拉開房門就咚咚咚的往外跑。

外頭的天氣很沉悶,空氣中水汽濃厚,粘噠噠的讓人覺得並不舒服。由于這幾天只要一得了空閑,她便在空間中打坐修行,如今終于能夠運行一個周天了,也就是終于進入練氣期第一層了。這是她的體力、耐力、力量和五感比以前都翻上了一倍。在這個無星無月完全黑暗的夜里,她的眼楮就像貓兒一般能夠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空中掛著幾層織的密密實實的防御網;有鋼絲織的,有麻繩織的,有的是用各種縴維牢固的衣物撕成條狀織成的。竹林里的竹子已經被砍光,只留下一小截竹樁密密麻麻的擠在一塊。目光越過原本的竹林,一眼可以看到整個光禿禿的花園。池塘邊種的柳樹被貼著地面砍去,池塘里的假山被搬去堵大門和加固圍牆,整個水池里的水早已經被抽干,顯露出龜裂的黑色淤泥和幾具魚類的骸骨。

穿過抄手游廊,何晶開始漫無目的的四處瞎逛,偶爾踫到打著手電筒在夜間巡邏的李家人還打個招呼。到後來她越逛越偏僻,到最後她竟然逛到了李家宗祠附近。

「宗祠」這倆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陰森、神秘、莊嚴、肅穆、老封建以及排排坐吃果果的祖宗牌位。

敏銳的耳力听到寬大的衣襟劃開空氣的破風聲。眯眼看去,只見李家宗祠正門大開,祠堂內搖曳的燭光透過大門投射在正門前青磚鋪就的場子上。裊裊青煙自祠堂內翻滾而出,看起來神秘莫測。

場子上,有五個男人正畢恭畢敬的站成一排。其中有李恆,李恆的兩個兒子李北、李南;還有李冰的另外一個兒子李志,以及李志的兒子李正。

在他們五個人的前方,一人緩步舒袖的打著一套太極。正式年近七十卻年輕的不像話的李氏太極拳的第九代掌門人李冰!

何晶輕手輕腳的將身體隱在一根房梁後,她將目光投往李冰處附近,僅用余光打量著李冰,心中無限興奮——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武林世家那長輩們只傳子不傳女的無上絕密武功嗎?!!

何晶專注的看著李冰打拳。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緩慢而優美,就像一場舞蹈。明明打的是軟綿綿的太極拳,但他那舉手投足之間似乎劃開了一個屏障,隔絕了凡俗喧囂,劃開了一條道路,相合于天地陰陽。何晶愣神神的看著,漸漸的,李冰的招式在她眼中漸漸得模糊起來,一條條玄密至奧的線條隨著他的比劃出現在她眼前,為她打開一道為止的大門讓她目眩神迷。她听到世間萬物那不停運動的聲音︰一片岩石的慢慢沙化消融;一粒草籽在悄悄萌芽;一截樹根不顧尖石割的滿身傷痕,努力向大地扎的更深;天上的雲朵,隨著氣流聚聚散散、飄渺無情……

一切都在運動,悉悉索索、簌簌颯颯……

各種各樣的私語,各種各樣運動的軌跡……

她忽然覺得自己與那世界是多麼的不諧,那五髒六腑的蠕動聲,是多麼的雜亂無章,多麼的刺耳啊!

體內的靈力不由自主的開始運轉,神識向流水一般以她為中心如傾瀉的流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撒開。她閉著眼,凝著神。腦海里浮現出各種莫名的線條交織在一塊兒相互摩擦著,振出或活潑、或矜持、或明媚、或憂傷的私語,匯聚成一曲大合唱。

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告訴她︰「快呀!加入進去。必須得加入進去!」

不由自主的,她控制著呼吸,控制著身體自我的節奏,想要貼合上那些線條互相震蕩而形成的曲調,一層看不見的光滑隔膜卻將她滑開。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有些急躁,霎時間腦海中的那些線條就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合唱」也變得隱隱約約不大「听」得見了!

靜下心來,一定要靜下心來!!她用力深呼吸,將所有的急躁都用力吐出去。

線條與聲音重又變得清楚明澈。她靜靜的「看著」,靜靜的「听著」……

霍爾,她動了!一手彈在兩道波線相交的節點——「叮∼∼」似乎有什麼被她打破了一般。她的運動形成的軌跡形成一道新的波線,撞在節點上,就像龐大的合唱中的某個音區加入了同一音調的細弱鳴唱——沒有半絲的不和諧。

于此同時,李冰突然停下了演示,陡然將頭轉向何晶的藏身之處,暴喝道。「是誰!!」

李恆等原本看著李冰演示看得如痴如醉的五人頓時反應過來。一邊爆喝著,「是誰在偷看?」一邊就要向何晶所在處沖去。

「等一等!」李冰突然朝後一揮手,壓低了聲音。

李恆五人頓時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掌力自他們前方的李冰處傳來,阻止了他們的行動。

只見李冰將食指豎在唇邊,筆了個「噤聲」的手勢。道,「注意觀察。」

李恆等五人聞言連忙放輕動作,朝李冰所指的方向看去。他們都是習武之人,濃黑的夜色對他們的視力影響並不是非常的。

只見穿著一件長袖厚睡衣褲,踩著一雙棉拖鞋,滿頭長發都被揉弄得亂七八糟的何晶夢游一般自一根圓柱後探了出來。

她閉合著雙目,白皙的臉龐在黑暗中特別的顯眼,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明明不修邊幅的裝扮和只是中上之姿的容顏,看起來卻聖潔的就像是高坐于蓮台之上的神女。她探著手,玉蔥一般的手指在半空中凝成蘭花盛開的模樣。過了半響,她才行了一步,緩緩的變了另一個姿勢。

接下來,她極慢的轉換著自己的姿勢,隨著她的每一次行動,津津汗水滾滾而下,似乎她的每一次動作都需要極大的力氣一般,生澀而緩慢。漸漸的,她的動作終于變得有些順暢了,或抬腿或振袖或扭腰或旋轉。就像在跳一場慢了三拍的舞蹈。

但這明顯不是舞蹈!

在李恆的眼中,何晶的每一個動作都至簡至繁,至優至雅。似乎有千百般的奧妙變化都在其中。並且,他驚訝的發現,他根本無法將何晶的動作記下來!,隨著她那越來越順暢的舞蹈,一股頭暈目眩、胸口煩悶的感覺霎時籠罩上來,心髒不受控制的開始越跳越快。

李恆驚駭的閉上眼楮——這感覺,分明是因為對方的動作中所含的「道」,已經超過了他的境界!!在這樣下去,他說不定會走火入魔!但是,他有忍不住重新睜開眼楮,強忍著不適繼續看下去。

李冰全神貫注、一眼不錯的看著何晶的那場「舞蹈」!

隨著何晶的動作越來越順暢,她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最後,她竟然雙腿騰空,漂浮在離地面一米五左右的半空之中,踏著繁復的舞步,跳了起來……

于此同時,李冰亦閉上雙目,轉過身。只見李恆等人已經委頓余地,呲眼欲裂,額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李冰長嘆一聲,手刀砍下。五名小輩頓時白眼一翻暈了過去。他走過去,攥著他們的後頸,一手一個。將這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提小狗一般輪流拖走。

PS;明天本書上架入V。話說,我很懷疑向我這本木有打賞木有催更只有一張評價票更新又慢的破書不曉得還有沒有人願意看下去。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寫好寫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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