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夫難求 卑微宮女 第128章 選秀風波

作者 ︰ 欽寒

自那次奇怪的審訊後,田一平就沒有再來過,雲芯不放過任何一個打探消息的機會,誰知府衙里下人口風甚嚴,她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出。不但如此,外界的消息她也半點打听不到,耳目閉塞,無端令人心慌。

就在這時,京城卻得到了她的消息。田一平命人將她的畫像送至京城,反正對他也沒有什麼損失,就算雲芯不是玉楓大人要找的人,他也不會怪罪自己。

九月金秋,菊香滿園。

午後的日光,灑落一地斑駁,溫和而暖人。龍君佑端坐于寶華殿上首,目光清冷地掃視著大殿中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她們或害羞,或爽直,或柔弱,或大膽,各子,仿若夏季爭奇斗艷的花朵。淑妃坐在他的右手,懷中抱著年幼的皇子,靜靜望著殿內的美麗女子,眼中染著一抹傷懷,一抹蔑然。這些女孩,今天還這樣活潑天真,待經歷過宮中殘酷的磨難後,她們的眼楮,就再也不會清澈無垢了。

「皇上,您已經看了一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中意的嗎?」。左手邊地江彩繡忽然出聲道。

龍君佑散漫地掃視著大殿上的女子,論容貌,她們每個人都是佼佼者,可他的心,已經不會再為任何人一個跳動了。

「你看著辦吧……」他揮揮手,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皇上,這怎麼可以。」江彩繡嘴上雖在拒絕,可心中卻是歡喜的︰「是您在選秀,可不是臣妾在選啊。」

淑妃冷笑一聲,心底暗道,這不正中你的下懷嗎?何必還要假惺惺地做作推月兌。

這話只在心底想想,她當然不會說出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她也學聰明了,樹大招風,別說皇上不會容她,就是太後,也斷然不會任由她在後宮作威作福,遲早有一天,江彩繡會敗得很慘。

「朕累了,你和淑妃一同看著辦吧。」龍君佑說著,就要離開,這時,門外走來一個小太監,在馮德貴耳邊說了什麼,馮德貴面色一變,連忙來到龍君佑身旁,躬身道︰「皇上,有消息了。」

「消息?什麼消息?」龍君佑皺眉道。

「就是……」馮德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江彩繡,將聲音壓的極低,除了皇帝,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听到他在說什麼︰「有雲妃娘娘的消息了。」

「真的?」龍君佑驀然失色道。他以為,這輩子都再也無法得知她的消息,那日她拒絕離去,連一絲希望都沒有留給他,這四年來,他無時不刻地在找她,每過一天,希望減少一分,當希望完全破滅後,他徹底絕望,可誰能料到,在他絕望之後,卻突然出現更大的希望,驚愕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即便他慣常偽裝情緒,此時此刻,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

「皇上,您怎麼了?」江彩繡察覺不對,開口試探問道。

短暫的失態過後,龍君佑重歸平靜,轉身淡淡道︰「沒什麼,朝政上的事情,你不要多問。」

「是,臣妾明白。」江彩繡恭順地垂下頭,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這里交給你們了,朕有急事,先走一步。」說完,頭也不回大步而去。

望著龍君佑匆匆離去的背影,江彩繡心底升起一起不好的預感,轉過頭,對淑妃盈然一笑︰「姐姐猜猜,皇上到底有什麼急事?」

淑妃淡淡看她一眼,眉目凝重︰「後宮不問政事,妹妹難道想要違背祖訓?」

見淑妃冷著臉,刻意回避自己的問題,江彩繡冷笑一聲︰「姐姐怎知皇上所說的急事就是政事呢?」

淑妃回過頭來看她,語調微冷︰「你什麼意思?」

江彩繡把玩著手腕上的一只碧色玉鐲,漫聲道︰「妹妹哪有什麼意思,只是想給姐姐提一個醒,姐姐的孩子是大皇子,立長不立幼,就算別的姐妹有了身孕,也無法動搖大皇子的地位,皇儲之位,非大皇子莫屬,但世事無常,姐姐應該明白,這個世上,或許還有皇上的另一個子嗣存在。」

听了她的話後,淑妃臉色陡變,雖極力保持冷靜,但她眼中的惶然,卻沒有逃過江彩繡的眼楮。

「姐姐好好想想吧,您跟了皇上這麼多年,有什麼事情是能讓皇上如此失態的呢?以妹妹所見,皇上所謂的政事,說不定和某個人有關呢。」江彩繡的聲音又輕又緩,卻如同尖利的刀子,在淑妃心間剜刮,望著懷中年幼的兒子,淑妃心頭一片紛亂。

看著淑妃滿臉憂慮的樣子,江彩繡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于是道,「姐姐既然身體不適,就回淑月宮休息吧,這里有妹妹就足夠了。」

淑妃猛地抬頭,「你……」

「姐姐認為不妥?」江彩繡含笑反問。

淑妃深吸口氣,將心中的憤恨不甘盡數壓了下去,再次面對江彩繡,已是滿面冷淡︰「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妹妹了。」說完,在侍女的攙扶下,牽著年幼的大皇子離開了寶華殿。

在淑妃離開大殿的一剎那,江彩繡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暗淡下去。望著大殿中央站著的佳麗們,江彩繡只覺得厭惡,恨不能將她們全部趕出皇宮,可心中雖恨,理智猶在,她若真將這些女子趕出皇宮,那麼自己的好日子也就該到頭了。

站起身,有貼身侍女扶著步下台階,來到大殿中央。

殿內一共站著十八名佳麗,個個出身不凡,故而有些見到她這個貴嬪,不但恭敬垂目,反而仰著頭,一副傲慢自得的模樣。

驕傲?有什麼可驕傲的?因為她們比自己年輕,比自己家世好?那又如何,此時此刻,她們今後的命運,還不是捏在自己的手里。

「你叫什麼名字?」她走到一名樣貌美艷的女子身前,挑起她驕傲的下巴。

「謝婉儀,監察御史謝立是我父親。」

「哦?是嗎?」。江彩繡松開後,對一旁記錄的禮官道︰「謝婉儀品行貌皆不合格,讓她去西庭所做個管事的采女吧。」

謝婉儀一听,氣得妙目一瞪︰「你說什麼,以我容貌,皇上肯定會選我的,你竟然打發我去西庭所,你這個惡毒女人」

江彩繡冷哼一聲,隨她去鬧,反正皇帝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給自己,就算她鬧到皇帝面前,也不會有人為她出頭,這個後宮,除了唐雲芯,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左右是要選幾個出來做做樣子的,不如選幾個听話的,教好了,還能成為自己的左右手。

「江彩繡,你算什麼東西你父親貪墨受賄,你們江家的品行人人皆知,你竟有臉說我德行有失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謝婉儀哭鬧不休,安靜肅穆的大殿,一時間變得熙攘吵鬧,其余的秀女,有的想笑卻忍著不敢笑,有的直接笑出聲來,有的則低著頭,生怕惹怒了江彩繡,也被她打發去做個沒名沒分的采女。

在謝婉儀吵鬧的期間,江彩繡並沒有閑著,其余十七名秀女的反應一一落入她的眼內。

選人不是看她的容貌,而是看她的性子,像謝婉儀那種傲慢驕橫的,她絕對不會讓她入住後宮,這種看不清時事的人,即便被選中,也會成為陰謀爭斗的犧牲品,如此說來,她還算是救了謝婉儀一命。

此次選秀,最終以冊封兩名美人,兩名容華以及三名才人而告終。七名女子,皆才貌兼備,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們夠聰明,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什麼人應該攀附,更有自知之明,行事謹慎,不像謝婉儀那般乖張跋扈,教起來,比較得心應手。

江彩繡抱著什麼樣的心思,龍君佑豈會不知?但他對選秀一事本就漠不關心,自然便隨她去,皇帝的默許,卻讓另外兩人心優焦慮起來。一個淑妃,另一個則是惠妃。

從婕妤晉升至惠妃,她從未對自己的地位感到不滿足,但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沒有身孕,後宮的女人如大浪淘沙,年輕漂亮的女子多不勝數,自己沒有子嗣,惠妃的位分還能維持多久,她實在無法預料。而此時,皇帝卻將選秀這麼大的事情交給江彩繡,雖不代表皇帝對她恩寵有加,但難保江彩繡會暗中拉攏新進秀女,以此鞏固自己的地位。

與她相比,淑妃的心境更為惶然,江彩繡在選秀那日說的話,依舊歷歷在耳,那日皇帝的表現確實十分異常,與龍君佑相處這麼多年,不能說完全了解他,但也看透了七八分,能打破他堅冰一般冷漠態度的人,只有一個。

唐雲芯月復中孩子究竟是誰的,她和江彩繡最清楚,就算皇帝現在不知道,但只要見到那個孩子,一切都會明了的。

不對,唐雲芯應該死了,她月復中的孩子應該也死了,是皇帝親手送她喝下的墮胎酒,他殺了自己的孩子,如果讓他知道真相……

淑妃不敢去想,只要想到龍君佑知道真相後的那種暴怒,就感覺有一雙手,更掐著自己的脖子,要自己去死。

「啊啊啊救命啊,臣妾不要死」淑妃從噩夢中醒來,滿臉驚恐。

「娘娘您怎麼了?」守夜的侍女慌忙沖進來。

淑妃大口喘著氣,汗濕的手緊緊拽著侍女︰「去……和我一起去德陽宮,我……要把實情,告訴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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