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指江山 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14章 孤竹國史

作者 ︰ 瓔影

慧兒接著說道︰「為使諸位記住老祖宗悲壯的業績,我就把那段歷史再給諸位重溫一遍,希望諸位以史為鑒……」

原來這孤竹國的墨胎氏乃是當年與黃帝惡戰多年的蚩尤氏後裔。

大約在公元前4500年前後,崛起于秦嶺一帶的軒轅氏欲圖吞並天下,軒轅氏大酋長首先看中了黃河以北的冀州之地,便悄悄沿桑干河流域向太行山以東的華北平原移民,陸續佔據了張北(今河北張家口市張北縣)、赤誠(今張家口市赤城縣)等地。

蚩尤氏大酋長姜吼自恃國力強大,並沒把軒轅氏看在眼里。于是軒轅氏悄悄積蓄力量,儲存糧草訓練軍隊,等待時機準備與蚩尤族爭奪冀州的天下。姜吼得知軒轅氏整軍備戰的消息勃然大怒,決定出兵征討。

威震北方的九黎蚩尤氏大酋長姜吼正準備出兵攻打軒轅氏,突染重病,救治無效而去世。蚩尤遵照父親的遺命繼承了帝位。他一面為父親發喪,一面料理國政,暫時放棄了攻打軒轅氏的計劃。

蚩尤即位後不久,便把國都遷到了涿鹿。因涿鹿西南有一名泉稱作阪泉,所以他便自號阪泉氏。因此當時也有人把涿鹿城叫作阪泉城。涿鹿城又稱蚩尤城,史載︰「涿鹿城東南六里有蚩尤城」(《水經注,漯水》引《魏土地記》)即此地。文中的涿鹿城指的是漢朝以後興建的涿鹿城,而城東南的蚩尤城才是九黎蚩尤氏政權所建的涿鹿城。黃帝軒轅氏擊敗蚩尤氏後,在涿鹿城以北又重建了涿鹿城,就把蚩尤氏原來的涿鹿城改稱為蚩尤城了。

蚩尤八年時,江南的魁隗氏後裔夸父族與東夷少昊族聯合出兵攻打中原的炎帝神農氏,神農氏八任炎帝姜榆罔精通文武之道,能征善戰,他親率大軍迎擊夸父少昊聯軍。

夸父少昊聯軍大敗,只好向威震北方的冀國蚩尤氏求救。

蚩尤認為這是他進取中原的最好時機,立刻親率八十一個部落中精選出來的將士八百人,穿起了金(青銅,遠古人以銅為金)盔金甲,帶上了金制武器,出易水南征,渡過黃河,與炎帝神農氏軍隊大戰。

炎帝族節節敗退,蚩尤軍連續獲勝,半年時間就攻佔了炎帝神農氏的都城空桑(又作窮桑,今山東曲阜市北),迫使炎帝神農氏八任帝姜榆罔遷都于伊川(今河南洛陽市南)。

五年後,蚩尤再次與夸父、共工兩族聯合,出兵攻打八任炎帝姜榆罔。

炎帝姜榆罔國勢衰敗獨力難支,只好向冀北的軒轅氏求助。

軒轅氏大酋長答應盡全力援助炎帝神農氏。他乘蚩尤軍主力部隊南下之際,向蚩尤族的後方根據地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在今張家口市的萬全、尚義、懷安一帶,大敗蚩尤氏,蚩尤族許多平民被殺害。

蚩尤聞報大驚,急忙回師北上救援。夸父和共工的軍隊也同往相助。

雙方大戰于東台山(今河北張家口市涿鹿縣小五台山一帶)。

蚩尤軍英勇善戰所向披靡,軒轅軍大敗傷亡慘重,只好向北退卻。

夸父、共工兩族自告奮勇跟蹤追擊,一直追到玉邦河(今桑干河)以北。

軒轅氏大酋長旋即率軍反擊追兵,結果在玉泉(今山西大同市天鎮縣)擊敗了夸父和共工的軍隊。

夸父和共工殘部在敗退途中,又遭到了炎帝姜榆罔的截殺,再次兵敗。幸虧此時蚩尤率主力趕到,姜榆罔這才退兵。

第二年春天,黃帝與炎帝聯合再次出兵向九黎蚩尤氏統治區發動進攻。

軒轅大軍駐扎在阪泉以北的涿鹿曠野。

蚩尤自率本部精兵出阪泉城,在城北的曠野扎營,與軒轅軍對峙。

于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戰爭在涿鹿暴發了。

這場戰爭一直持續了三年,軒轅軍前後共發動了九次大的進攻,都被勇猛的蚩尤軍擊敗。

三年的戰爭雙方損失慘重,黃帝與蚩尤只好談判言和,議定以玉邦河為界,河南歸蚩尤氏政權,河北歸軒轅氏政權。

停戰後,黃帝為了擊敗蚩尤,把軍隊和部族的管理權交給親信大臣,獨自前往博望山(今安徽馬鞍山市當涂縣西南東梁山)拜師學道,學習戰略戰術,苦學三年,終于掌握了許多出奇制勝的戰術。于是他下山回國,以自己所學重新組織訓練軍隊,使軍隊能力大增。又經過了三年的實戰訓練,終于建成了一支具有強大戰斗力的軍隊。于是黃帝認為攻打蚩尤氏的時機已經成熟,便撕毀停戰協議再次發動了涿鹿之戰。

蚩尤大怒,認為黃帝背信棄義,是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他一面使人約東夷少昊部和夸父、共工部前來助戰,一面調集八十一部落的弟兄列陣迎敵,雙方在涿鹿曠野再次展開惡戰。

最後一次涿鹿之戰正值夏日的雨季,黃帝見蚩尤城正處于靈山河谷的山口處,便命神武將軍應龍帶著數百人繞道進入靈山河谷的上游,壘石築壩,蓄積靈山河水。

蚩尤聞靈山河水減少,心生疑惑,便使人往上游察看。察看的士兵中途遭到了軒轅軍的劫殺,只好退回。蚩尤與部下商議,正準備再派幾名精明強干的士兵前往探查,忽然間天空陰雲密布,嘩嘩啦啦地下起了瓢潑大雨。

暴雨連降數日,應龍的攔河壩中蓄水已滿。

應龍便命令士兵掘開大壩,放水淹灌住在低窪處的蚩尤城。

大壩很快被掘開,洶涌的河水排山倒海般撲向下游,直奔蚩尤氏的都城。洪水一路披荊斬棘勢不可擋,沖毀了蚩尤軍營,沖亂了蚩尤軍隊,沖倒了蚩尤氏的許多民房,人們被突如其來的大洪水嚇得驚惶失措,體壯者掙扎著逃命,體弱者皆葬身于水中。

軒轅軍乘機佔據高地,劫殺逃往高地的蚩尤人。

蚩尤軍傷亡慘重。

幸好此時正在山上三個寨子里訪察的蚩尤得到消息,率部分軍隊趕回來救援,同時派人火速趕往桃花寨,請求夸父急速派兵增援。

蚩尤軍兵敗後逃往阪泉之野。

阪泉之野是一個五華里的狹長平川,南北走向,南端有阪泉,是涿水的源頭,有溝壑通蚩尤城。此時軒轅軍已扼守阪泉之野東面的高地,派六軍(熊、虎、羆、貅、貔、貙)阻截蚩尤軍的去路,情況十分危急。幸得夸父和風伯、雨師及羅堰十二國(部落)援軍趕到,蚩尤軍民才得以月兌身。

遠古時代的人特別相信神靈,每個部族都有自己信仰的圖騰(崇拜物),而且都在祖宗祭地供養一種象征祖靈的動物。祖靈生,家族旺;祖靈死,家族衰。蚩尤氏的祖靈是一只巨大的獨角牛,尊為靈,也稱夔龍。傳說牛是一種遠古水生動物,蚩尤命人在靈山祖宗祭地開挖了一個大水池,稱作龍池,將靈養在其中,使專人飼養護衛。

為了瓦解蚩尤軍心,黃帝派人潛入靈山,刺殺了蚩尤族的靈,並將靈夔拖出龍池,剝其皮,制成鼓,在軍中擊打,使蚩尤軍士驚恐萬分,傷心不已,戰斗力大減。蚩尤見軍心慌亂,知道大勢已去,只好率眾突圍逃走。黃帝又派應龍率領一支精兵緊追不舍,同時分派六軍阻截蚩尤的援軍。蚩尤在得不到外援的情況下,率殘部邊打邊退,苦戰了七天七夜,最後只剩下數人被包圍在解村(今河北冀州市小寨鄉北),終因疲勞過度,寡不敵眾而被俘。

黃帝深恨蚩尤,下令將他押往黎山之丘處死。

蚩尤氏柱下史(史官)刑天正在駐守冀南宮南社,聞帝蚩尤被俘,化妝成軒轅軍士混入刑場準備營救。但軒轅軍防守嚴密,待他們靠近時,蚩尤已被處死,尸身被切割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刑天等人拼死沖入刑場,將蚩尤的尸體搶了出來,秘密運往濮陽西水坡,以帝王之禮葬之。

蚩尤雖然死了,蚩尤氏的冀國並沒有滅亡,族人擁立蚩尤的弟弟蚩啄即帝位,立都于狼山西北的沙城(今河北張家口市懷來縣)。

蚩啄即位後,決心為兄長和死去的族人報仇,重新組織八十一部落的族眾,乘軒轅氏主力部隊遠征,向軒轅氏的後方根據地發起進攻,與軒轅氏族人展開了頑強的戰斗,連續擊敗軒轅氏數次,收復了部分失地。

黃帝為了奪取獨霸中原號令天下的統治地位,采用與蚩尤氏言和的方式來穩定北方的局勢。他命畫工將蚩尤生前的模樣畫下來,然後按照畫像為帝蚩尤修祠立廟,並告知天下,說蚩尤沒有死,他已經成了天上的神仙,他的神靈永遠與他的子民同在。

蚩啄見黃帝誠心和解,便同意與軒轅氏言和,雙方重新劃定疆界,聲明此後雙方各守疆域,互不侵犯。

黃帝與蚩尤族言和後,再次揮師南征,一舉擊敗東夷伏羲少昊部,少昊族歸降了軒轅氏。緊接著黃帝又進兵中原,攻佔了炎帝神農氏的大部分疆域,迫使炎帝神農氏交出中原天子之位。八任炎帝姜榆罔無力與軒轅氏抗爭,被迫投降讓出了帝位。

于是黃帝在涿鹿正式稱帝。

冀國(蚩尤氏)四任帝蚩啄在位執政只有二十二年就病死了,族人擁立他的長子回虻為帝。回虻無論智慧和勇武都遠不及他的父親,而且不求進取,貪圖享樂,只看得見眼前的利益,沒有什麼雄心大志。

回虻繼承帝位後,終日不是和幾位要好的大臣到野外尋歡,就是和一幫女人在宮中作樂,變著法的研究吃喝玩樂,既不關心族民的生產和生活,也不把國家大事放在心上。

黃帝听說後心中甚喜,認為全面收復蚩尤氏族的時機已經成熟,便立刻派人傳信給冀國新帝回虻,讓他取消帝號,向黃帝稱臣納貢,否則就出兵北伐,消滅蚩尤氏的冀國。回虻是一個自由自在慣了的人,哪里肯听黃帝政權的擺布,不肯取消帝號。

黃帝便以此為借口迅速出兵進攻蚩尤氏的疆域。

回虻此時仍在尋歡作樂,絲毫迎戰的準備都沒有。

黃帝軍隊一路進攻,暢通無阻,大軍很快逼近了蚩尤氏的都城。

回虻這時才驚惶失措,然而大勢已去,敗局早就注定,他只好倉惶率族人逃亡,如驚弓之鳥一路往東逃竄,經今北京市的延慶,繼續往東,翻過燕山,進入今河北的承德市境內。得知黃帝軍隊已經退去,這才停止了逃亡,在當地族民的支持下,建都于霧靈山(今河北承德市灤平縣南),繼續稱帝。

自此蚩尤氏的冀州領地大部分歸黃帝政權所有。

好在黃帝沒有繼續東征,回虻得以在霧靈山一隅安居下來。

姜回虻在位二十九年死去,他的兒子姜螭繼承了帝位。

此時黃帝政權的首任帝已經死去,二任黃帝得知蚩尤政權還在冀東稱帝,立刻派軍隊兵分兩路穿越燕山向九黎蚩尤氏部落發起猛烈的進攻。蚩尤族人毫無戰爭準備,黃帝大軍突然出現,殺得蚩尤氏族民四處逃竄,傷亡慘重。黃帝此次施行了殘暴的大屠殺政策,凡九黎蚩尤氏族人不論男女老少一律殺死,蚩尤人遭遇了空前的災難。

蚩尤帝姜螭自知無力抵抗,便迅速組織全族棄都逃亡。

黃帝軍一戰便奪得了蚩尤氏數百里疆域,還有大量的財物,輕輕松松地佔領了蚩尤氏都城霧靈。稍事休息,然後繼續組織軍隊追擊逃跑的九黎蚩尤氏殘部。

姜螭此刻正如驚弓之鳥,帶領著數千族人倉惶南逃。

由于天氣逐漸炎熱,黃帝族的將士們大多數都不願繼續南征,因此行動緩慢,使姜螭率領的數千族人得以順利逃月兌。

姜螭率族人經今興隆縣進入唐山市境內。稍事休息後,又繼續南進,穿過遵化、玉田、豐南,直至今灤南縣境內。確信黃帝軍隊已經撤回,不再繼續追趕,姜螭這才在今灤南一帶安居下來,並在當地重建了都城。因為是一路逃奔而至此,便給新建的都城取名為奔城,意思是告誡族人,他們是被黃帝族追殺,一路逃奔至此。此城歷數千年已無可考,直至五千年後的蒙元時期,元軍統領那顏盞重新在此建城,因其名子中有一字,當地人稱此城為城。此城與遠古的奔城並無瓜葛,純屬偶然巧合。

和姜螭一起逃奔而來的數千族民,也都在奔城附近修建房屋,安家落戶。

九黎蚩尤氏政權便又在冀東建起了偏安的小朝廷。

姜螭在位也只有二十九年,他死後由他的兒子姜(ran)繼承了帝位。

帝三年的夏天,黃帝政權三任帝姬豕(shi)施行軍事擴張政策,再次出兵東征,攻打偏安于冀東的九黎蚩尤氏政權。黃帝軍隊從涿鹿出發,過永定河,穿過今北京市的昌平、順義、天津市的薊縣、唐山市的玉田縣,直逼蚩尤氏的帝都奔城。

姜臨時組織軍隊進行抵抗,可想而知,這種沒有經過作戰訓練的軍隊是很難戰勝敵人的,結果被軒轅軍打的大敗。

姜兵敗只好棄城逃亡,隨行的族眾多達數千人。一行直奔東北部山區。時值盛夏,酷熱難當,軒轅軍追至今古馬鎮一帶,將士叫苦,軍心浮動,于是便停止了追擊,不久便撤軍了。

這時姜率族人已經逃至今灤縣一帶,聞黃帝軍隊已經撤離,便駐扎下來,在當地開闢疆土,建城立都。新的都城取名為興城,意思是九黎蚩尤氏族會重新興旺起來。

此時的九黎蚩尤氏政權已經十分衰弱了,昔日的八十一州土地,大部分被黃帝族侵佔,族人也逃亡于各地,有的成了黃帝族的奴僕,有的逃入深山過起了隱居生活。

當時隨同姜逃至興城的族民總共也只有幾千人,姜不甘認輸,號召族民發展生產,多生孩子,進一步壯大和振興九黎蚩尤氏。

又經過了二十余年的發展,九黎蚩尤氏族人在冀東再次強大起來,人口已經又發展到了數萬人。

帝三十一年春天,黃帝政權四任帝姬本听說蚩尤族又發展起來,深以為患,決定趁其羽翼未豐迅速出兵剿滅。于是,他再次出動大批軍隊東征,對蚩尤氏進行滅絕性圍剿。

九黎蚩尤氏族人在姜的率領下,英勇反擊,進行了頑強的抵抗,帝姜以身作則,始終在前線指揮作戰,直至戰死。

軒轅氏軍隊對戰敗的蚩尤人瘋狂屠殺,只有少數幸存者逃入燕山東部的老嶺(今河北秦皇島市青龍縣境內),靠密林的掩護得以生存下來。

黃帝軍隊撤離後,蚩尤族人再次從深山中走出來,在碣石山(今河北秦皇島市昌黎縣城北)一帶開荒造田,重建家園。為了逃避黃帝族的追殺,他們隱姓埋名,改族號為墨胎氏。但他們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先祖,沒有忘記他們是龍的傳人。為了紀念祖宗,他們把流經境內的一條大河稱作青龍河,把境內的地名稱作青龍、盧龍、黎城(今昌黎),他們的後人還把祖宗當年逃亡的老嶺改稱為祖山。

自帝末年,蚩尤族人從此在冀州銷聲匿跡,直至黃帝政權滅亡,他們才敢公開對外宣稱自己是炎帝之後。

當然,留在冀東的蚩尤人僅僅是九黎蚩尤氏的一小部分,而此時在中原地區、山東半島和長江以南的許多地方,都有蚩尤氏族人的聚集地。不過這些散居各地的蚩尤人,大多數都改了姓氏,有的已經被當地人同化了。只有冀東的墨胎氏仍然保持著蚩尤人的傳統。

夏王朝末年,墨胎氏已經十分強大了,而且族民英勇善戰。他們以孤竹為圖騰,修建了自己的都城。商湯為了拉攏這支有生力量,與其聯姻,並賜以子姓,孤竹軍在商湯滅夏的戰爭中立下了不朽的戰功。商湯滅夏後所封的第一個諸侯國就是孤竹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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