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指江山 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20章 毛猴

作者 ︰ 瓔影

巴巽帶回來的這個人相貌雖然不堪,卻有著幾點過人之處。

據他自己說他是柳莊人,從小就死了父母,姓什麼不知道,父母叫什麼他也不知道,人們都叫他毛猴,他以為自己是毛氏子孫,于是便把毛當作了自己的姓,自稱姓毛名猴。

這毛猴生來命大,五歲的時候家里遭到匪患,全家人都被殺死了,他竟然鑽進柴草堆里逃過了一劫,後來他便東家討西家要,吃起了百家飯。誰知禍不單行,不久他在村口玩耍,突然間從林子里竄出三只惡狼,其中一老狼把他撲倒叼起來就往森林里跑去。

人們以為毛猴肯定是成了三只狼的點心,沒想到三年後這毛猴卻回來了,依然穿著破爛的衣服,依然長得那麼丑陋,依然是沿街乞討……

沒有人知道那三只狼為什麼沒有吃掉他,也沒有人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麼活過來的,他對自己的這段歷史諱莫如深,從來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個字。

半年前數百名凶狠的山訾人血洗了柳莊,全村二百一十三口人死了二百一十二人,只有他奇跡般的逃過一劫。此後他便開始四處流浪,不僅走遍了孤竹國邊境內大大小小的村莊,還進入山訾人境內,走遍了方圓百里內大大小小的村莊和山谷。

巴巽他們五個人是在柳莊那片廢墟上踫到毛猴的,當時毛猴以為他們是山訾人,憤怒的看著他們,眼楮里噴射著仇恨的火光。

巴巽本來想跟他打听一下邊境上的情況,沒想到他誤會了,以為是山訾人要抓他,輪動手中的木棒沖上前就要拼命。

那毛猴一根木棍舞的虎虎生風,邊打邊罵︰「你們這些天殺的強盜,殺我族人,毀我村莊,我要殺了爾等!」一眨眼的工夫竟然把巴巽帶來的四個人全都打翻在地。

巴巽大驚,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沒想到如此猥瑣的一個人竟然有這般本事,听口氣他並不是山訾人,此人有如此武功,如果他能從軍,定然是員猛將。亮手中棍抵住毛猴,喝道︰「你是哪里人,因何在此行凶?」

毛猴跟巴巽一過招,便知此人不是泛泛之輩,不敢大意,惡狠狠道︰「爺就是本村人,你們把全村人都殺光了,爺讓你們血債血償,殺了你們為全村人報仇!」

巴巽撤回手中殳(木棒),言道︰「壯士,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山訾人,是孤竹國的!」

毛猴仔細打量他身上服飾,的確是孤竹人打扮,便冷笑道︰「你少來蒙我,爺的眼楮雪亮著,孤竹君已經遺棄了這里的子民和土地,焉能派人來此,你等定是山訾人假冒!」

巴巽見毛猴的舉止行為不像是山訾人,覺得也沒必要隱瞞他,便道︰「壯士休要胡說,孤竹君愛民如子,焉能舍棄子民與土地!如今已經派了大軍來討伐山訾人,我們都是軍中的將士!」

「你所言當真?」毛猴仍半信半疑,「既是前來討伐山訾,何以不見軍隊乎?」

巴巽道︰「此乃軍中大亞之英明,軍隊如今隱藏山中,我們特意出來熟悉邊境地帶的地形環境,偵察敵情,準備時機一到立刻出兵進攻山訾。」

毛猴道︰「以往幾次孤竹軍前來都是浩浩蕩蕩耀武揚威,結果每次都被山訾人打的丟盔卸甲慘敗而歸,不知道此次何人領兵,竟是這般謹慎!」

「此次是君女親自帶兵……」

「哦,我明白了!」還沒等巴巽說完,毛猴便打斷了他的話,「原來大亞是女人,怪不得如此膽小,看來打敗山訾人是無望了!」

「你休要胡說,孤竹君女乃女中豪杰,此次討伐山訾是君女力排眾議堅持出征的,此次一定能擊敗山訾!」巴巽立刻予以糾正。

此時那被打翻的那四名士兵已經爬了起來,瞪大眼楮看著這位衣衫襤褸相貌丑陋的瘦猴子不敢做聲。

毛猴趕忙賠禮道歉︰「各位,剛才是一場誤會,幸好我只使出了五分力氣,不然你們可真就吃了大虧。」

為了謹慎起見,巴巽詳細的詢問了他的身世。

毛猴便把自己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巴巽心想此人既然熟知山訾人的情況,若能留他于軍中對破敵大有益處,問道︰「你既是無家可歸,莫若跟我等一道去軍中,每日吃穿不愁,強似你四處流浪的好!」

毛猴點頭同意。

傍晚時分巴巽便把毛猴帶回了軍營。

慧君女听得巴巽介紹,方才轉怒為喜,言道︰「如此,是本宮錯怪了你!」

巴巽坦誠言道︰「君女為一軍之主,維護軍紀理當如此,何言錯怪,莫說責怪幾句,就是真的軍法治罪,屬下亦無怨言!」

慧兒嫣然一笑︰「本宮知你忠心,這情我記下了!好啦,去把毛猴叫來,本宮有話要問。」

巴巽退下。

毛猴小心謹慎的走進帳內,髒兮兮的破衣服抻了又抻拽了又拽,襤褸的衣衫還是很難完全遮蓋住身體,蓋住這里露了那里,很不雅觀。

慧兒仔細瞧他,果然是生得怪異,滿頭棕紅色的披肩發,面部與脖頸皆是棕紅色茸毛,那一雙眼楮亮晶晶,瞳仁卻是黃色;身高不過五尺,兩腿短,雙臂長,仿佛森林里的長臂猿。許是營養不良的緣由,身體特瘦,似乎一只手就能把他抓起來拋向天空。

毛猴從未見過君女,心下惶惶,抱拳施禮,誠惶誠恐的說︰「賤民拜見君女大亞!」

「你就是毛猴?」慧兒心里直想笑,這人的長相和名字真是最佳組合,堪稱良配。

「喏,正是賤民!」毛猴低著頭,不敢仰視。

「听說你很熟悉山訾人的情況?」

「嗯!那邊的山川地貌,賤民了如指掌!」

慧兒點點頭︰「很好!本宮想知道被山訾人掠去的孤竹國百姓活著的還有多少,他們都關押在何處?」

毛猴道︰「離此大約十幾里有一個鎮子,稱作大甸子,是山訾人重要的邊城,城北有一百多畝良田,說是官田,原先是由數十戶百姓包種,自去年新任總兵哈拉皮改了規矩,收回官府改由奴隸耕種,為了解決奴隸不足的問題,他們多次出兵洗劫孤竹國村落,把大量的青壯年抓去做奴隸。一個月前我曾經裝作傻子混進去過,那里除了看守幾乎全是我們的人,他們吃的是豬狗飯,干的是牛馬活,苦極了!如今活著的大概還有一百多人,男女分別關在兩間大房子里!不過那里防守甚嚴,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看守的士兵有多少?」

「監視奴隸的士兵並不多,大概有二三十人,不過緊挨著大房子就是兵營,那里有五六百人的隊伍,是哈拉皮在邊關的主要兵力。」

慧君女想了想頓時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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