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才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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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的天氣正是酷熱難當,這個季節死了人需要盡快埋葬,否則過了兩日即便尸體放在陰涼處也會腐爛發臭,使人難以靠近。
按照慣例負責審理案件的官員應該親往案發現場查驗尸體,可是息塵的尸體已經被息家抬回府去,查驗也只能去息家。雖然此案事實清楚,息塵確實是被毆打致死,現場有許多百姓可以作證,王後婦出于職責所在還是決定親往息府去查看一番。
于是她便帶上兩名驗尸的尸問趕往息府。尸問也就是後世的仵作,相當于現在的法醫,不過那時的尸問都是由身份低賤的奴隸來擔任,貴族不屑于去做這種事。
王後出宮是要乘坐鳳輦的,兩名尸問屬于奴才身份,只能跟在鳳輦的後面跑。
商朝時家里死了人並不大肆張揚,即便是有錢的貴族也都是低調處理,只是陪葬物多一些,並不像後世那樣高搭靈棚全府掛孝哀樂不斷極盡鋪張。因為沒有大肆張揚,所以不知底細的人來到息家根本就看不出他家死了人。
息家人把王後婦迎入府中,請她和尸問到停放息塵尸體的涼亭。
尸問對息塵的身體進行了認真檢查後,向王後報告︰「死者確實是因頭部遭受重擊而致死,身上並無其它傷痕,死者鼻梁塌陷眼底出血,是外力重擊導致顱腦內出血而死!」
雖然才只有半天時間,息塵的尸體似乎已經有了一股難聞的氣味。王後婦左手用手帕掩住口鼻,右手輕輕扇著搖風,說道︰「好,本宮清楚了,咱們走!」
來到前廳門前,都尹息垢恭請王後進屋歇息。
婦道︰「息垢,你身為都尹怎麼連這點法律都不曉得,本宮是案子的主審,怎麼能單獨到當事人家里說話呢?今日是因為令公子遺體已經回到家里,本宮才不得不來到府上,查驗過尸體即當離開,實在不便滯留!」
息垢趕忙點頭哈腰的說︰「王後教訓的是,臣也是因痛失愛子腦子一時糊涂!王後能秉公執法實乃臣之榮幸,祈盼王後能嚴懲凶手以慰吾兒在天之靈!」
「息都尹只管放心,本宮辦案自有分寸,不會亂來!」
王後婦告辭,乘坐鳳輦回正陽宮。
就在王後前往息府驗尸的同時,東宮娘娘婦(si)也帶著兩名宮女去了西宮,也就是婦息的顯慶宮。
婦息听說姐姐婦來看她,趕忙迎出來,大老遠的就喊︰「哎呀呀,哪陣香風把姐姐給吹了來,真是稀客!」
二人說笑客套了一回,婦息請婦進宮小坐,婦看見門口那棵高大的梧桐樹,便指了指說道︰「屋里邊怪熱的,不如去那梧桐樹下乘涼,順便有幾句話跟妹妹聊聊!」
婦息曉得婦這麼急匆匆來找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道︰「也好,桃兒、杏兒快去取坐席來,本宮要與妃娘娘在梧桐樹下納涼聊天!還有,順便拿兩把搖風來!」
搖風是什麼東西,就是後世的扇子,不過商朝時的搖風只是用那種寬大的蒲葉加工制成,可沒有後世的扇子那般精美;這種搖風主要是夏天用來扇風取涼和驅趕蚊蠅,很有實用價值。
桃兒、杏兒很快拿來了坐席,遞上搖風。
婦息用搖風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說道︰「你們四個去那邊亭子里耍吧,有事情本宮會傳喚你們!」
桃兒、杏兒帶著婦的宮女香兒、秀兒說說笑笑朝那邊的涼亭走去。
婦息和婦在梧桐樹下席地而坐,也不講究什麼姿勢了,怎麼舒適就怎麼坐。
忽然來了一陣小風,把樹上的葉子刮得嘩啦啦作響,吹落了幾顆青青的果核,險些砸在婦的鳳冠上,嚇得她「媽呀」叫了一聲,定楮細看見是果核,才紅著臉說道︰「我還以為是蟲子,嚇死本宮了!」
婦息晃動著手中的搖風笑了一笑,說道︰「姐姐還是這麼膽小,蟲子有什麼好怕的,就是掉下一條蛇,我都敢把它抓住捏死!」
婦笑著連連搖頭︰「我可沒有妹妹的本事!」把搖風對著胸口扇著,忽然嚴肅地問道,「我听說妹妹的小佷子被婦好的侍衛給打死了,這可是真的?」
提起了佷子的事情,婦息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說道︰「這個婦好仰仗大王的寵愛,簡直就沒把咱們姐妹看在眼里,更可惡的是她竟敢無視國法慫恿侍衛在大街上行凶,本宮的佷子上前責問,那侍衛竟然張口就罵舉手便打,當場就把我的佷兒息塵給打死了,可憐塵兒還不滿十七歲,就這麼含冤死去,姐姐您說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大王是怎麼說的?」婦明知故問。
婦息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說︰「大王早就被那婦好迷了心竅,竟然不肯下令捉拿凶手,把案子交給王後處理,說什麼還要審理清楚方能裁決,這分明就是搪塞本宮嘛!你說王後拿了她的賄賂能不為凶手開月兌嗎?」。
「我看妹妹你是想的太多了,王後跟婦好又不熟,怎能收受她的賄賂呢,我剛才去過王後那里,我覺得王後並非像妹妹想象的那樣!」
「姐姐剛才去過正陽宮?」婦息心下立刻起疑。
「我也是听了你們的事情,一時心血來潮想要打听一下詳情,就跑到王後那里去了,因為我听說大王是讓她來審理此案,她一定是最清楚了。」婦沒敢說是王後請她去的,婦息是個多疑的人,跟她說了實話反而不好。
「姐姐可打听到什麼消息沒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婦息很想知道對方的情況。
婦見婦息那副急切的樣子,故意慢條斯理的說︰「王後這會兒也正為此事發愁呢,婦好的侍衛一口咬定說是貴賢佷毆打百姓強搶民女,死有余辜,她打死賢佷是為民除害,根本無罪,如果非要定她死罪她就要孤注一擲!」
「什麼意思,莫非她想造反?」婦息不以為然,根本就沒把一個小小的侍衛放在心上。
「不是造反,而是……」婦說了半截,突然打住。
「是什麼呀,姐姐,你倒是快說呀,急死我了!」婦息急得用力搖晃著手里的搖風。
婦支支吾吾地說︰「這個,這個,姐姐不能告訴你,王後說此事關系重大,不可以說給外人……」
婦息立刻變了臉色,說道︰「姐姐,妹妹可是從來沒把姐姐當外人,沒想到姐姐今天倒把妹妹當成外人了?好吧,人家畢竟是王後,我算什麼……」
「妹妹你不要生氣麼,姐姐不告訴你並非是因為王後的話,實在是覺得這話告訴妹妹沒什麼好處!」婦見她生氣,趕忙解釋。
「沒好處我也想听,你說吧!」
婦朝周圍看了看,壓低嗓音說︰「姐姐說了你可千萬別發火,婦好的侍衛揚言如果一定要她償命,她就殺了都尹全家,然後再以身伏法!」
婦息听了非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哈哈大笑︰「我的好姐姐,這種吹牛皮的話你也信,我哥哥全家有幾百口人,她如何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