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猴點燃了釋放濃煙的信號,爬到附近的另一棵樹上去觀陣。
工夫不大,他的士兵便在敵人後面放起火來,同時虛張聲勢地喊叫,說是土方的軍隊已經被包圍了,讓他們放下武器趕快投降。那些土方人見漫山遍野都是煙火,搞不清楚商軍到底有多少人,不敢戀戰,急急忙忙地就撤退了。
毛猴心中甚喜,連忙學了幾聲布谷叫。這是聯絡暗號,他的那些士兵听到布谷鳥的叫聲,知道敵人已經退了,便爭先恐後沖到山頂敵人的陣地,發現那里還有大量的滾木雷石沒有推下去。士兵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如果這些滾木雷石全都推下去,鬼谷里的將士們恐怕一個都活不成了。
士兵們對毛猴佩服的五體投地,都說他是神人。
毛猴仍留兩名士兵在山頂上放哨觀察,然後帶著其余士兵下到谷底與侯雀的軍隊會合。
侯雀滿面羞愧,聲稱願意把先鋒營全部交給毛猴,他帶著死傷的士兵在此等候大亞,請求大亞治罪。
毛猴安慰道︰「侯爺,您何必過于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將軍何罪之有?我們還是把傷兵和死者留下,然後繼續開路」
「不,這些將士的死皆因我的剛愎自用,即便大亞不追究我的責任,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更不能繼續擔當先鋒一職。我一定要在此等候大軍的到來。」侯雀固執的堅持著。
毛猴想了想︰「好吧,既是這樣,反正前邊已經進入了土方的領地,我們干脆就地休息,等候大部隊吧」
旋即派風興帶一百士兵佔據鬼谷左側山崗,派火起帶一百士兵佔據鬼谷右側山崗,以防土方軍卷土重來。同時派出十幾個人換上當地百姓的服裝,出鬼谷繼續往前方偵察。其余人原地休息,等候主力部隊。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大部隊才趕上來。
毛猴和侯雀一起來見大亞婦好王妃。
商王子昭因婦好有孕在身,怕她長途跋涉騎馬太辛苦,特意給她配了一輛馬車。但是婦好嫌馬車顛簸,一路上很少坐車,依然騎著她的那匹雪豹。
侯雀滿面羞愧的低著頭,跪下向大亞請罪。
婦好跳下馬,扶他起來,問毛猴到底是怎麼回事。
毛猴便把事情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但是他省略了他與侯雀爭執的那一節,只是說︰「因為擔心中了敵軍的埋伏,我與侯爺商議我們兵分兩路……」
侯雀趕忙搶過話頭︰「不是這樣的,毛將軍本來建議我們走小路翻山過去,可是我沒有听,堅持帶三百人走鬼谷,結果中了埋伏,如果不是毛將軍及時救援,我的三百人就全軍覆滅了。臣辜負了王妃的信任,請王妃治罪」
婦好沉思了一下,說道︰「侯雀,本宮再三叮囑你遇事要和毛猴商量,你狂妄自大自以為是,給部隊造成重大傷亡,的確應該治罪念你是朝中老臣,曾經有功于朝廷,而且能主動認錯,本宮就暫時免去你先鋒之職,留在軍前戴罪立功」
「臣謝過大亞」侯雀心服口服。
婦好想了想︰「給你五十人負責把死亡的將士就地安葬了,登記好他們的家鄉住處,有名字的要記下來,戰後也好通知他的家人完事後即刻追上部隊,留在中軍听令。」
「喏,臣听命」侯雀起身退下。
婦好命令全軍繼續前進,出鬼谷後扎營結寨。
大軍很快通過鬼谷,前邊來到一片樹木稀少的開闊地,而且附近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很適合安營扎寨。
婦好親自騎馬在周圍踏查了一番,覺得周圍環境不錯,便下令安營。
安營完畢,婦好召集眾將到中軍帳議事。
婦好雖然在商王子昭面前夸下海口,此次帶兵征討土方一定能獲得勝利,其實內心里並無必勝的把握。因為這支隊伍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完全不同于孤竹軍;而且能征善戰的將軍也實在太少,只有自己的三個侍衛和侯雀、息風,若想打贏實力雄厚的土方談何容易。
婦好問計于眾將︰「鬼谷一戰我們雖然嚇跑了敵人,但是畢竟還是受了很大的損失,看來土方人不可小視,不知各位將軍有何破敵的高見?」
毛猴道︰「我軍長途跋涉遠道而來不宜速戰,應暫時屯兵休息,挑選幾名精明的士兵裝扮成百姓進入敵佔區偵察,模清楚敵人的狀況,然後再決定如何出戰」
將軍息風立刻表示反對︰「兩軍作戰要的就是軍威和氣勢,我軍乃天朝軍隊,應該有天子的神威,怎麼能懼怕土方那些蠻夷之輩呢再說我軍千里遠征,每天要耗費大量的錢糧,應該與敵人速戰速決,怎麼可以拖延時間,浪費國家的錢糧呢?」
息風是都尹息垢的堂弟,武功不錯,曾經幾次隨軍參戰,多次立功,現任朝中的射官。他除了能征善戰之外,貪杯也是他的強項,家里娶了六個夫人還要經常到外面尋花問柳,是出了名的風流將軍。此次他本來是不願意隨軍出征的,但是他的堂兄息垢和息妃娘娘的命令他不敢不從,因此他就盼望著戰爭早點結束他好早點回家,至于誰勝誰敗他並不在意。
毛猴不服︰「兩軍對陣不是開玩笑,必須知己知彼才行,土方人不僅英勇善戰而且足智多謀,如果我軍不搞清楚狀況就冒險出戰,後果是十分危險的」
侯雀現在已經很佩服毛猴了,說道︰「毛將軍說的有道理,急于求戰很容易吃虧」
息風冷笑道︰「說來說去不過就是膽小怕死而已,如果你們怕死不敢打,請求大亞給我五百人,我一鼓作氣攻進土方的老巢,活捉土方的大酋長」
婦好心想,息風是息垢的堂弟,此次隨軍肯定是別有居心,好哇,你不是主動請戰嗎,那我就答應你好了打贏了當然最好,打不贏看你今後還有何話說
便道︰「息風,你真的願意領兵打頭陣?」
「那是當然,不敢打仗還算什麼將軍,如果大亞信任我就給我五百人,我保證把土方人打的望風而逃」息風又明確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婦好道︰「好,那我就給你五百人,不過你要多加小心,不可孤軍深入大部隊在此整修三日,三日後便可進軍。你打得贏就打,打不贏立刻撤回還有沿途要嚴格管理部下,不要騷擾當地百姓」
土方的大酋長烏里明得到息垢送來的密信,派大將烏澤帶領五百士卒在鬼谷設伏,準備一舉消滅婦好的商軍,沒想到烏澤竟然帶著五百士兵狼狽逃回。
烏里明大驚,忙問烏澤是怎麼回事。
烏澤回道︰「我們奉命埋伏在鬼谷兩側的山上,準備了大量的滾木礌石,足以摧毀婦好的五千商軍,誰知他們進入鬼谷的只有二三百人,我們以為必是商軍的先頭部隊,大部隊可能離得很遠,便打算先收拾了這支先頭部隊可是我們剛剛發起攻擊,商軍主力部隊突然從我們身後的山上殺出,兩邊山上全是商軍,足有好幾千人。我軍不敢戀戰,只好離開陣地,在樹林的掩護下逃了回來」
大酋長烏里明甚是驚訝,這個婦好用兵竟然如此厲害,第一個回合便把我們打敗了,看來我們還真的馬虎不得。
他立刻召見他的兩個弟弟商議對策。
他的二弟叫烏里光,三弟叫烏里亮,兩個人依仗武功高強,能征善戰,一向不把商朝人看在眼里。
烏里光冷笑道︰「老子正想出兵去攻打他們,他們居然敢跑到太歲頭上來動土我這就帶一支隊伍去收拾他們,管教他有來無回」
烏里明問道︰「二弟打算帶多少人去迎戰商軍?」
「五百人就足夠了」
「不行吧,我听說婦好可是帶五千人」
「大哥,你就放心吧,兵不在多而在勇,那些殷商人都是些菜貨,我軍個個驍勇善戰,足可以一當十」
老三烏里亮從旁說道︰「二哥不可輕敵,我听說那婦好十分了得,文武雙全,足智多謀,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去,多帶一些人,以防萬一。」
「三弟,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不必去,就和大哥在家準備慶功的酒宴吧好了,我這就去召集隊伍出發。」說完便大踏步走出議事廳。
烏里明看了看三弟,說道︰「你二哥向來有勇無謀,此去很難有勝算的把握,你還是另外帶一千人去接應他罷。」
「是,我這就去調兵」烏里亮起身要走。
「等等,你不要急,等你二哥走出兩個時辰後,你再起兵不遲。」
「好,我知道了。」烏里亮匆匆走了出去。
土方並沒有專業的軍隊,國君(大酋長)規定,如果發生戰爭,十五歲以上的男人都必須參加戰斗,只要一聲令下,不管是種田的、經商的,還是做工的,統統要放下手里的活計去參加戰斗。可見,這種軍隊完全靠的是敢拼敢殺,沒有什麼戰略戰術,短時間沖鋒陷陣還可以,如果長期作戰肯定沒有什麼戰斗力。
烏里光在附近的幾個村子里,很快挑選了五百名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手里都拿著槍刀棍棒,雄赳赳氣昂昂地整裝出發。
兩個時辰後,烏里亮也從較遠的幾個村落挑選了一千人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