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情況下,裝死無疑是最好的避難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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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忠和沙茂都是婦息娘娘的忠心奴僕,也是她的得力殺手,兩人武藝好又心狠手辣,西宮許多機密的暗殺都是由他們兩個執行。
二人來到大柳莊已經是半夜時分,夜靜更深萬籟俱寂,家家都關門閉戶,忙碌了一天的人們此刻都沉浸在夢想里。只有一只討厭的狗好像發現了什麼,不時的叫上兩聲,給靜謐的夜添了一絲不和諧的氣氛。
他們來到村口。
余忠道︰「老沙,我們也不曉得哪一家是柳莊主,咱們怎麼找哇?」
「這有何難,柳莊主是村里最有錢的大戶,宅院應該最大,我們專找大宅門就行了」
「嗯,有道理。」余忠點點頭。
那只狗似乎發現了他們,叫得更凶起來,連帶的別的狗也叫起來。
沙茂抽出短劍︰「這只狗真討厭,我去弄死他」
「慢著,這狗是在幫咱們,你想想這全村的狗都叫起來,肯定會驚動它們的主人,必然有人出來查看,我們不就可以打听柳莊主的家了嘛」
「也是哈,那咱們就讓它鉚勁叫,直到有人出來為止」沙茂說著,便把兩個指頭塞進嘴里吹起了尖利的口哨。
這一招果然管用,全村的狗似乎發現了情況,全都叫起來,一瞬間各種各樣的狗叫聲吵成了一鍋粥。有許多家里亮起了燈,主人走出屋吆喝著自家的狗,同時在院子里四下搜索查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二人抓住機會走進路邊一戶人家院里。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主人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看見進來兩個身上帶著凶器的人,嚇得聲調都變了。
余忠道︰「老伯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強盜也不是歹人,只是來拜訪一位朋友。」
「你……你找哪個?」老漢戰戰兢兢的問。
「我們找大柳莊的柳莊主,他家住在哪里?」
「哦,你們是找柳莊主的?」老漢似乎打消了顧慮,走出來給他們指點路徑,「看見屯子中間那三棵大樹了嗎?大樹東邊那個最大的院子就是柳莊主家」
天上雖然沒有月亮,但是滿天星斗照的地面依然亮堂,三棵大樹在夜空中挺拔,東邊院落的輪廓也看得十分清晰。
余忠又進一步問道︰「听說柳莊主有個外甥最近來過,老伯可知道?」
「知道,知道,全村人都知道,不就是那個在王宮當差的飛五嗎」老漢嘆了口氣,「可惜這孩子福薄命短,死的太早了」
啊,死啦?余忠和沙茂都吃驚的瞪大眼楮。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今天早上大食(早飯)時,全家人正高高興興的吃飯,說是吃完飯飛五他們就回去呢,誰知突然就混到了,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斷了氣,全家人哭得驚天動地,那個淒慘呀這不,尸體還停在家里,說是明天發喪,咳」老漢嘆息著。
「打擾老伯了,您快進屋歇著吧晚間天涼,當心受寒」
「沒事沒事,窮人家身子骨沒那麼嬌貴。」老漢對他們似乎並無懷疑。
二人告辭離開,朝著柳莊主的宅院走去。
沙茂說道︰「老余,你說這飛五真的死了嗎,其中是否有詐?」
「不會吧,那老頭說的不像是假話,再說他又不認識咱們,不可能說謊」余忠覺得這種事不會有假。
「這事很難說,你想想看,探親又不是不可以,想探親也得跟宮里的主管打聲招呼才行,飛五他干嘛偷偷模模跑回舅舅家?如今又這麼離奇的死了,你不覺得這事有點古怪嗎?」。
「你這一說好像是有點問題,你說飛五會不會是裝死?」
「裝死倒不一定,大庭廣眾下裝死很容易露出破綻,再說死人要停尸很長時間,還要裝進棺材里,起碼死者要斷氣身體僵硬,一般人誰能裝得了?飛五連武功都不會,肯定裝不來,或許其間有別的什麼貓膩」
余忠想了想︰「咱們還是去他家暗訪一下,是真死還是假死,看他家人的狀況就清楚了,真正的悲傷是裝不出來的」
「嗯,有道理,尤其是他的母親和妻子,如果飛五真的死了,她們絕不會安安穩穩的睡大覺」
他們來到柳家宅院,看見大門已經關了,為了減少麻煩,二人施展輕功翻牆而過。前院並沒有什麼動靜,只是後院的西跨院里燈火通明,院子里臨時用葦席搭了個靈棚,靈棚里停著一口大棺材,棺材兩邊坐著幾個守靈人,已經困得身子搖搖晃晃不住的打瞌睡。棺材前邊有一位老夫人和一位**,她們一邊燒紙一邊哭,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悲痛欲絕。
余忠和沙茂相互交流了一下眼色,退到了僻靜處。
「看樣子飛五倒像是真的死了,我們怎麼辦,就這麼回去向娘娘復命嗎?」。余忠一時沒了主意。
「那怎麼成,娘娘交待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們這樣回去娘娘定會責怪我們辦事不利,說不定會重重處罰我們」沙茂深知息妃娘娘的性情,不敢馬虎行事。
「可是,這人已經裝在棺材里,我們總不能過去強迫人家把棺材打開吧,那樣做未免也太缺德了。」
「你讓我想想,」沙茂向周圍看了看,發現這後院的正房好像是飯堂(廚房),外面堆放著許多柴草,靈機一動,用手一指柴草堆說道,「我有主意了。」附耳嘀咕了幾句。
余忠連說︰「妙極,妙極,真是好主意」
于是沙茂讓余忠去西跨院盯著靈棚,他自己快步走到院外的柴草堆。時值秋日,十幾天沒下過雨,柴草干燥易燃。他找了幾捆干燥的茅柴,打著火折子迅速引燃柴草,接二連三的點燃了四五處,大火迅速燃燒起來。
他躲到暗處故意沖著西跨院喊︰「走水啦,走水啦,快來救火呀」
守靈的人看見外面火起頓時驚慌起來,紛紛往外跑,就連那一對悲痛欲絕的婆媳也步履蹣跚的跑到外邊去。因為這里畢竟不是他們自己的家,而且柴草垛失火很可能是她們燒紙的火星被風吹到了柴草垛上,她們是應該負主要責任。便積極的組織救火,整個西跨院的人竟然全都跑了出去。
余忠和沙茂迅速跑到靈棚內打開棺材,就著燈光仔細觀看,里面躺著的果然是飛五,把手放在他的口腔試了試的確已經沒了氣息,搬動一體全身都已經僵硬,確確實實是死了。趕忙又把棺材蓋好,離開院子。
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救火,竟然沒人看見他們。
不過也並非沒人看見,一直躲在暗處跟蹤他們的毛猴卻是看了個清清楚楚。毛猴看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猜想飛五肯定是死了。但是他主觀上卻是怎麼也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這件事未免太巧了,飛五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侯死,其間定然有詐。他忽然想起師父曾經說過,魔鬼島的大魔頭曾經研制出一種叫做「僵尸丹」的藥物,此藥只需服下一粒,便立刻跟死人一樣,形同僵尸,三天三夜之後身體才能恢復。可是此藥據說早已失傳,飛五不可能弄得到。
可是,天下事變幻莫測無奇不有,什麼事情都不能看得絕對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迷惑。我還是看看這兩個小子怎麼做再說吧。
此刻余忠和沙茂也正在暗中嘀咕。
他們雖然確信飛五真的死了,但是下一步該如何做他們卻沒了主意,飛五的尸體他們是看過了,可是息妃娘娘並沒有見到,而且息妃娘娘素來多疑,他們這樣回復娘娘萬一不信怎麼辦?
余忠道︰「要不咱們干脆把尸體搶出來,運回王都交給娘娘親自處理」
「胡鬧,你這樣做必然會弄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那豈不是害了娘娘」
「也是啊,要不咱們只把飛五的人頭割下來,悄悄帶回去給娘娘驗看,人不知鬼不覺,這樣就萬無一失」余忠提了個新的建議。
「那也不妥,萬一娘娘責怪我們既然人已經死了,何必再把人頭割下來多此一舉呢,到頭來還是我們的錯依我看咱們留一人在此監視,一人回去請示娘娘,反正路也不遠,天亮之前就能趕回來」沙茂辦事總是瞻前顧後生怕得罪娘娘。
余忠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道︰「也好,那就我回去吧,我跑的畢竟比你快些」
于是二人分頭行動,沙茂留下來繼續監視,余忠急匆匆趕回去向娘娘請示。有一點我們要交待清楚,這天晚間息妃娘娘並沒有住在宮里,而是住在鴻運客棧,她身邊所帶之人都是他的親信,都是死心塌地效命她的人。
毛猴看見息妃娘娘派來的兩個人突然回去一個,立刻想到他們肯定是回去請示息妃娘娘,心想他們辦事也太拖沓了,關鍵時刻就應該當機立斷,婆婆媽**如何能做成大事?
哼,先下手為強,我毛猴可就不客氣了